“那你就慢慢想吧,不着急。”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识相,我想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对吗?”
女人眉目流转过来,云聿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腿都软了,但他还是尽可能用自己平静的声音说:“我知道,我不会和谁说的。”
女人说完了这句话,朝手下招招手,在他耳朵旁边吩咐了几句什么,随后云聿再一次被盖上了眼睛,想来的时候那样狼狈的被扔回了出租屋里。
云聿又想起他和傅朝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男人一头的血跌跌撞撞在雪地里面,跑到他面前,然后一头跌倒在地上,好像胖子一样讹上了自己。
如果他们刚刚认识,没有一个礼拜,那么云聿觉得自己,当然不会去害人,但是他是否会继续收留傅朝华,也很难说。
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他们不仅仅是同居者,他更是他相依的恋人。
——
傅朝华今天下工时间上比较晚,凌晨一点多才到家里面,他尽可能轻手轻脚的把钥匙插到孔里面,又把门往外面拉,这样方便锁舌打开时候尽量发出小的声音,可没想到他推开门,就看到屋里那盏绿色壳的灯还亮着,扭头去看,甚至床和旁边的帘子都没有拉起来,云聿躺在上面似乎心事重重。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云聿,傅朝华有些新奇,他转身把门锁上,问云聿:“一点了,你是睡了一觉起来了吗?”
云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回答他的问题,用手指着桌子上面:“上面是我今天买的水果,切好了,一直给你放在那里。”
“谢谢老婆。”傅朝华没脸没皮的叫着这样亲昵的昵称,坐下来大口吃水果,云聿看着他在灯光下面对自己专注的眉眼,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女人,刹那之间,福至心灵——那个人和傅朝华眉眼之间非常相像。
如果说今天早上早些时候他还只是觉得熟悉,那么现在云聿就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必定关系匪浅。
可是傅朝华丢失了自己的全部记忆,根本就不可能给他提供半点有用的,关于对方是谁的线索。
云聿叹气,所谓的口服液肯定是下毒,他先前猜测是朝华是被黑社会追杀,如今的情况看起来好像比单纯的黑道恩怨还要复杂——很少见有黑道是女老大,而且还是这样,可以说堪称温和的手段。
而那边傅朝华对今天白天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吃完水果发现云聿用来练功的抱枕不知道为什么在地上,上面甚至还有一个皮鞋印子,目测在43码以上,比云聿的大,和傅朝华自己的差不多,但是傅朝华非常肯定,也很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把这个抱枕放在地上踩上一脚。
他拎起抱枕,指着印子问云聿:“老婆,这是怎么回事?”
云聿不解,他从被窝里面坐起来,直起身子去看,脸色微微一变——大概是今天那两个黑衣男子过来的时候,在家里面也翻了一阵子,只不过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啊,”云聿飞速想着借口:“今天,今天房东过来检查玻璃,说是有的租户为了烟囱把玻璃弄碎了。”
“他说是冬天之前检查一次,冬里面儿就懒得看了,等现在过完了再来看一眼验收,不自觉的就赔钱。可能我今天早上叠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下去了,可能就是房东在不经意间给踩了一下吧,怎么啦?”
房东确实来过,但是他可没有踩。
傅朝华沉默了几秒,看起来相信云聿了,他转身放了抱枕:“没事。那我明天拿去和其他衣服一起在洗衣机洗一下。”
云聿松了口气:“都行都行,不着急。”
因为云聿面对的是背影,他没有看到的是傅朝华眉头紧锁,阴影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严肃的表情。他到不是怀疑云聿请了别的男人进来,他相信自己老婆的人品,他只是觉得也许有人在他们两个不知道的时候,进了他们房间,但是什么都没有偷,这比丢失了财物了,更可怕。
傅朝华不想让云聿担心,因此,他也没有说自己的这些判断,这是决定从明天开始留心家和附近一些。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云聿也会撒谎。或者说他想不到云聿撒谎的理由。
洗漱完毕之后躺在床上,云聿还不睡,傅朝华转身拍拍他背,像父母哄小孩睡觉一样:“睡不着吗?”
云聿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肃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傅朝华几乎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他忽然出声:“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俩出省玩一段时间?”
出省?傅朝华一愣:“可是离你考试没有多少天了。”
云聿抿抿嘴:“我知道,我就是想等我考完试,咱们能立刻就走。”
“所以想和你探讨一下去哪里?”
傅朝华想了想:“我倒没有什么所谓,主要还是看你,不过高原那边就不要去了,我怕你心脏承受不过来。”
黑暗中,傅朝华的眼睛那么关切,云聿眼睛一酸,他不想让男人听出自己声音里面的异样,所以过了几秒才说:“那就去最南边吧,我想去最南边看看。”
“可以,正好那边和咱们的饮食口味应该很不一样,可以好好尝尝。具体的城市等我放假,咱们两个一起去查一查?”
云聿往前了一点,贴在傅朝华身边,男人会意,搂住他,听到从自己怀里面传来的闷闷的一声:“好。”
听起来不太开心。
傅朝华以为是,自己这些天疏于陪伴,又或者云聿在担心旅行的金钱问题,他宽慰道:“等忙完这段时间,剧组会给我结算钱,估计比以前要多一些,毕竟这些天我天天这么晚回来,我的辛苦他们总要买单,对不对?”
听到傅朝华自以为对症的解释,云聿眼眶发热,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但他只是更用力的回抱住傅朝华,低声说:“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