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看着周云眼泪汪汪的模样，习惯性就皱起眉头了，她轻轻捏了捏周云的手，低声问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周云吸了吸鼻子，摇头。
水晶灯的灯光都映在周云瞳孔里了，又加上眼泪在眼眶打转，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没事，我已经叫人来接我们了，你要是不想待了，现在我们就回家。”
“嗯……”周云抹了把眼泪，拿起桌子上的手套和帽子。
涟漪把帽子给周云戴好，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出了舞厅，天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昏暗的灯光把树影照在地上，刚走到车边，周云站定了脚步，对涟漪说：“……小妈，这有卖柿饼的吗？”
“你想吃柿饼了？”
“不是，我出门时答应过小谭，给她买的。”
涟漪关上车门，歪头看着周云：“你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呢？先上车，等回家路上看到了再买也不迟。”
“天都黑了，有卖的吗？”
涟漪闭眼叹口气，重新拉开车门对司机说：“师傅您先回去吧，麻烦您了。”
说完掏出来几张钱递给司机。
等司机走了，涟漪才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云，看了半晌，伸出手说道：“走呀，现在说不定还能买到，再不走就真的买不到了。”
周云掩饰不住笑容，小跑两步走到涟漪身边，但看着涟漪伸出来的手，周云又选择了无视，涟漪无所谓的收回手。
路上的雪没有扫净，松软的雪花被行人踩实，走起路来不仅打滑，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听得格外明显。
哈出的白气飘散在空中，周云看着旁边的店铺，两只手乖乖的交叠放在身前，帽子遮住了周云的上半张脸，大衣的毛领又几乎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涟漪出门急，没戴手套，现在的手已经冻红，一边往手里哈气取暖，一边转头看着周云。
走了五六分钟，周云终于看见一家还亮着灯的干果店。
走上前去，却看见老板已经在收拾摊位了，最后几个柿饼也被老板端起来，准备放进屋去。
周云连忙拦住老板：“老板等一下！这柿饼怎么卖？”
老板看了一眼周云，摆摆手说：“这几个不卖了，我要留着给我儿子吃。”
“老板您行行好吧，”周云听了老板的话急了，“这柿饼就卖给我吧。”
老板还是连连摆手。
涟漪在一旁看不下去说道：“老板，我加钱买你这几个柿饼还不行吗？你开价吧。”
老板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见涟漪一脸冷漠，看着就不好惹，连忙赔笑：“行行行，您要多少，我给您装起来。”
涟漪给周云一个眼色，周云连说：“都帮我装起来吧…算了，老板你留几个给你儿子吃吧。”
老板掏出几张油纸铺在桌子上，低头把所有柿饼都装起来了，“不用，小姐想吃，都装给小姐。”
周云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摩挲一番，然后转头看向涟漪。
涟漪从零钱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剩下的不用找了。”
老板收了钱，眼睛都笑没了，双手把包好的柿饼递给周云。却被涟漪抢先一步拿到手里。
“好了，还有要买的吗？”
周云摇摇头。
“没有就回家吧，别让小谭那个丫头眼巴巴的等着你。”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影子一前一后并在一起，周云本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走路，眼睛一瞟，看到涟漪冻红的手。
抬头看涟漪，她又想是个木头人一样看着前方，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
“那个……东西我提吧，你手都冻红了。”
话音未落，周云就去接涟漪手里的东西。
涟漪没动，看着周云的手落到自己手上，收回手的时候，涟漪又不经意的在周云手腕蹭了一下。
周云感觉到涟漪的手温，愣怔一霎，然后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涟漪：“手套你戴吧，你手都快成冰疙瘩了。”
涟漪憋笑接过手套，然后把手套揣进口袋里：“我戴手套手更冷，要不小云儿给我暖暖手？”
“怎么暖？”
涟漪勾起周云的手，握在手里：“你就牵着小妈的手，你的手热乎乎的，正好给我暖暖。”
说完，还在周云手背上摩挲几下。
周云像是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我才不要，你的手太冰了，等一下我的手也不暖了。”
涟漪对着手哈了口气，追平周云道：“小云儿，我知道你嘴硬，你最疼小妈了，就给小妈暖暖吧。”
涟漪看周云不为所动，挑眉轻笑一下，“扑通”一下，自己就斜跪在地上。
“啊——！”涟漪顺势惊呼一声。
周云闻声赶忙转头，低头就看见涟漪“摔到”在地上。
她连忙把手里的柿饼放在一旁，把涟漪搀扶起来。
涟漪被扶起来，还故意把手心露出来。
手心蹭破了一大块皮，看着血肉模糊，周云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道：“怎么摔成这样了？”
说完，还对着涟漪的手心轻轻吹了吹。
本来是涟漪假摔，不小心蹭破的，看见周云这么担心，涟漪也就顺水推舟，装起可怜来。
“好疼啊小云儿，你给小妈呼呼。”
周云本来就没涟漪高，现在涟漪穿了高跟鞋，周云站在她面前就更显得娇小了，偏周云又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对涟漪说：“大雪天就别穿高跟鞋了……”
昏暗的路灯下，周云看不清涟漪伤口到底怎么样了，只能凭感觉给涟漪吹了吹伤口。
“你这个伤口得回家上药，不然会流脓的。”
周云说完，就拉着涟漪的手腕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又被涟漪拽住涟漪指了指不远处孤孤单单的柿饼说道：“东西不要了？”
周云尴尬的轻咳一声，折返回去把柿饼拿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周云拉着涟漪的手腕，碎碎念的说道：“怕冷出门就多穿点，从冰窖拿出来的冰块都比你的手暖和，还有，冬天出门就别穿高跟鞋了，下次摔倒谁管你……”
涟漪看着周云叭叭叭不停的小嘴，像小兔子吃草一样，没忍住轻笑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周云和她说这么多好话，真是可爱到心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