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池在医务室照顾方季一上午，自然也翘掉了上午的课程，两人回去时，桌子上面已经布满了杂乱无章的卷子。

中午回宿舍时路余池也跟着他，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方季心里很不好受，两个小人撕来撕去，一个说去和路余池告白，万一他也喜欢你呢？另一个说算了吧，就你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的。

方季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的问路余池，“路余池，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先问的，你回答我一下好不好。“只要路余池对他有一点点好感，方季就无所畏惧了。

“兄弟。“

这一句兄弟让方季刚刚迈出去的脚步瞬间缩了回来，“只是兄弟吗？“

“好兄弟。“路余池说完，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欢男生，可你也不能动不动就生我气，不理我，这样对我不公平。“

“难道你们这种……就没有友情了吗？”路余池接着问，他不喜欢男生，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不知道有没有纯真的友情。

方季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但是……路余池在他这里没有，他早就把路余池和别人区分开来了，方季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只是朋友。“

“嗯。“路余池听到这句话并没有轻松反而胸口有些闷闷的，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或多或少有些距离，就连上厕所洗澡两人也规划好了时间，唯一让两人有些许距离的就是路余池的梦游，两人都默契的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

两人一直僵持道圣诞节这天才有所好转。

*

“方季！方季！我们圣诞节在周六！！我们去玩吧！“洛萌叽叽喳喳的说着，”班长也去。“

“诶，洛同学，我可没说。“

“去呗，反正好好玩耍玩耍。“

快期末了，很多人都紧紧的绷着神经，甚至强迫自己学习，就像宋星禾，虽然是班长但成绩不上不下。

“你们都去吗？“宋星禾问道。

“我去！“钟杨第一个举手。随后是廖羽。

方季有些犹豫，第一次有朋友约他，理应是要去的。

“我也去。”路余池听见方季去想都没想便说去。

“宋班长，你去不去？”洛萌向宋星禾抬了抬下巴。

“去吧。”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还去……吧！”最后一个字的声音特别大。

钟杨问道：“所以去哪里？“

“还没想好，快我们商讨一二。“洛萌直接搬着凳子在这边坐下。

“我建议去图书馆自习。“廖羽提议，并不是他想破坏气氛，实在是钟杨这小子玩起来没完没了。

宋星禾面露欣喜，“我同意！”

方季：“我也同意。”

“同意毛线！圣诞啊圣诞！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和你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洛萌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扬起了利爪。

钟杨在下面附和。

路余池抬了抬眼眸，“你可以不去。”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洛萌败下阵来。

*

圣诞当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图书馆，街上洋溢着浪漫的味道，还有很多人扮成圣诞老人在街上走动，背着诺大的红色袜子买东西。

“要是下雪就好了。”洛萌看着窗外。

宋星禾看了她一眼，“先把试卷写了吧。”

该死的作业。

方季中间接到高丽的电话，出去了一趟。

“抱歉，班主任让我去她家找她。”

“卧槽。”钟杨的声音有些大，调小声音后继续说道：“女魔头找你干嘛？你惹事了？”

一群人盯着方季。

方季摇头，“不知道，她让我去她家。“

*

方季到了高丽所说的地方，按下门铃，一个小女孩给他打开了门，小姑娘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看起来很喜庆，“哥哥，你找谁啊。“

直到高丽的声音传来，方季才松了一口气，没找错人。

“老师。“

高丽打量了一下方季，“进来吧。“

高丽家中还在做饭，她带他来到相对安静的房间，“你……学校寒假不能住校，你打算回家吗？”

说来可笑，这边的方季父母早就卖掉了，在哥哥上学的地方重新买了一套，他甚至不知道在哪里。

“不。”

“老师家还有客房，不然……”

还没等高丽说完，方季就拒绝了，“不用了，我在这边有认识的朋友。”

高丽也没多问，就让他回去了。

少年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雪，喜气洋洋的大街上变得些许唯美，方季到图书馆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

方季的书还整整齐齐的摆着，方季打开手机看到洛萌给他发的消息。

Luo：今天有大雪，路余池说他留在图书馆等你，我们先回去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加油哦的表情。

图书馆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在看书，虽然图书馆有空调，但还是家里比较舒服吧，原先路余池的位置已经变得空荡荡。

他并没有义务……等自己。

方季低头收拾着书本，熟悉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中，“我怕弄乱就没给你收拾。“

他瞪大眼睛望着慢步向他走来的少年，“你不是已经走了？”

“谁说我走了？洛萌不是告诉你我在等你。”

方季点了点头。

“走吧，回学校。”

方季跟在路余池身后，“你不回家？”

“我回去留你一个人在宿舍？”

“为什么不想留我一个人在宿舍？”方季见路余池没有回答，“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路余池。”方季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为什么啊。”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拂去方季肩膀上的雪花，“只是怕你孤单。”

“为什么怕我孤单？”方季一边一边执拗的问为什么，好似这样问下去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一样。

“路余池，你可以说为什么吗？”方季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仰起脸努力让它不掉下来。

“那你呢？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

路余池的身影在方季眼前模糊的看不真切，雪越来越大，两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