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鼻尖被冻的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雪越下越大，方季哽咽道，“路余池，我喜欢你。”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方季也没听到路余池的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强迫心脏慢慢恢复平静，紧紧盯住路余池，又说了一遍，“路余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方季像在自说自话，“我回学校了。“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季，方季驻足，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没说不喜欢，我也要回学校。”路余池指了指学校的方向。

方季闹了一个大红脸，闷头向前走，“没说不喜欢”这句话一直环绕在方季脑海中。

*

路余池望着方季的背影，不知道要如何回复方季的感情，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明明是青春飞扬的年纪，但此时两身身上充满了不和谐的气氛。

期末前夕，路余池开始收拾行李。

搬出宿舍吗？

方季也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那个对自己说不让他孤单的人丢下了他。

方季拍了拍自己的脸，听着路余池搬东西的声音，他看不进书本上的任何内容，只能听到物品摩擦的响声。

他张了张嘴，始终没有问出来。

宿舍门被带上，方季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没有理由别人会一直陪着自己，本就不被任何人喜欢的人，到底在渴望什么？方季强迫自己继续看书，忙起来，就不想他了。

冬日的夕阳格外凄凉，路余池推门进来就看到书桌前方季孤单的身影，方季听到声音立马回头，问：“你……要搬出去吗？”

其实没必要搬出去的啊，我会和你保持距离，只要呆在一间屋子里就好。

方季这样想着。

“嗯？“

“什么？“

方季愣住了，“你不是要搬宿舍？“

路余池扶额，“这么想我走？“

*

他和方季自从圣诞就没有说过话，连最基本的交流也不存在了，方季和他告白后，他也有了解同性这方面的知识，其实和普通的男女恋爱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性别，只要两人你情我愿也是一桩美好的婚事，不管同性还是异性最重要的还是“喜欢”。

互相喜欢才是最美好的姻缘，无关男女性别。

路余池好几次在百度搜索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上面的症状和他相似，忍不住对一个人好，忍不住和他呆在一起，不想他身边出现别的人。

前些天路余池有些头疼，不知道要怎么和方季说，这家伙倒好，巴不得自己离开。

路余池恶狠狠的剜了方季一眼，“不走，我为什么要走。”

方季得到答案松了一口气，注意力重新放在课本上面。

“喂，你为什么喜欢我。”

方季正在写公式的手停了下来，“你对我好。”

“没了？”

“没了。”

“喂，方季，如果有人对你更好，你会喜欢他吗？”

方季望着路余池的眼睛，“不会。“

没有人能对他更好，除了路余池，哪怕之后有变故他也心甘情愿。

路余池望着他笃定的眼神，不禁勾了勾嘴角，“万一有一天我对你很差，你会怎么办？“

“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最差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方季自嘲的笑了一声。

路余池木然的看着方季，“我说过没有不喜欢你。“

方季语气染上一丝喜悦，望向路余池的眼神都在发着光，“那就是喜欢了？”

路余池被方季问的一愣一愣的，小闷豆子什么时候学会把人堵到墙角了？他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你不好奇我搬行李干什么吗？”

“不知道。”

“寒假你去那里？”

“不知道。”方季这几天一直在苦恼他和路余池的关系，倒把寒假不能在学校住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路余池说完便听到方季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你也不是？

“要不要去我家？”或许是怕方季不同意，又说道，“寒假时间短，而且我父母不在，你可以放心来。”

“路余池？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啊？”方季语气上挑。

路余池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你到底来不来？”

“来啊。”方季的未来始终有路余池一份地方，而此时是把他装进未来最好的时机，怎么能忍心拒绝。

“你别……啊。”

“为什么啊”

方季上挑的语气勾的路余池耳朵通红，“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些……有些……“

方季不明所以，“有些什么？“

“色气！”

路余池说完就背对着方季，留下一脸呆滞的方季，回过神来，方季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正常说话，怎么就涩气了？”

路余池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就是有。”

方季盯着路余池躬起的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爬上路余池的床，跪在路余池床边，俯身在路余池耳边说，“需不需要帮忙？”

“你……你……想怎么帮？“路余池倒想看看他能做什么。

方季跪在路余池腿边张开了嘴。

*

“方季！”

此时两人像烧开的热水，浑身冒着热气，路余池连忙找纸巾，放在方季嘴边，“吐出来，快点。”

路余池的视线黏在方季身上，“跟谁学的？”

“？”

方季脸和路余池一样红，很坦然的对路余池说，“路余池，我要追你。”

他继续相信着，只要他努力，路余池一定会喜欢他，毕竟，刚才他没有拒绝不是吗？而且也没有拒绝自己的告白。

他不知道，那他就让他慢慢理解。

路余池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打翻了颜料桶，眼前浮现出百度上面的词条，被追的都是在下面的。

于是没好气的说，“不用你追。“

“可是……我们都已经……“方季指了指路余池的下面。

“你闭嘴！”路余池抬眸瞪着方季，“你一点也不老实。”

方季失笑，“我也没说我老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