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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上药

事实是他及时清理了黑暗,并为了将那位碍事的神明送回去,而终结了那些邪教徒的性命。

看着祭司先生脸上的血迹,克斯缇心像是被剔下来置在火焰炙烤那样,疼痛极了。

“能拜托您为我上药吗?”祭司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琉恩,不过你得稍等一下。”

克斯缇回答完后便迅速返回了神之地,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治愈女神阿克索赠予他的一瓶药剂,接着带着药剂将神识传递到了石像上。

祭司注视着从石像上汇聚而出的金光,躺在不远处的床上:“您来了。”

他艰难地撑着床板试图站起来——就好像他真的伤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那样。

克斯缇连忙让祭司先生躺回去,伸手拨开了祭司先生那件破烂的祭司袍,他完全忘了就在刚才,他看着这件衣服还是好的,他有些心疼的将衣服扯离伤口。

好在衣服没和伤口粘黏在一块,或者说,这伤口也太新鲜了,就好像他回神之地之后祭司先生又被什么不知名的生物袭击了那样。

汩汩鲜血从伤口溢出,很快沾染在克斯缇的手上。

克斯缇没想那么多,一边将药剂倒在伤口上,一边有些严肃地质问起祭司先生:“您,你的伤口为什么这么新。”

祭司紧盯着金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是在刚才又扯到了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克斯缇很少用这样严厉的口气,但他真的为祭司先生不爱护自己身体这件事感到一些莫名的愤怒。

“下次不会了。”祭司喉结在克斯缇的触动下动了动。

他的胸口有一道从喉下直达腰腹的伤口,克斯缇的手指便轻触着伤口附近完好的地方,药剂完全发作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止血效果已经出现了,那可怖的伤口不再外溢出血液,血痕在祭司炽热的体温烘烤下慢慢变干。

血液的触感有些粘腻,克斯缇拿出一条手帕,沾湿水后开始替他擦拭那些痕迹。

出自神之地的手帕自然不同于大陆流行的亚麻布制的手帕,它薄且绣满淡绿色月季纹。

克斯缇能清晰的从手帕上感受到祭司先生的跳动的肌肉,它们常年掩盖在那宽大的兜帽袍下,完全看不出其实祭司先生是如此精壮的人。

祭司先生似乎有些敏感,克斯缇的手擦到哪,便能感受到哪的肌肉正异常地搏动着。

阿克索的药剂一向疗效极佳,很快,那道伤口便结了疤,褐红色的疤痕横跨在这极好的身材上,像是被磕出裂痕的水晶雕像。

但不丑,一点也不丑,这就像是在他的身体上戴了一条装饰品,同他无暇的躯体起了视觉上的对冲,而显得有些破碎的美感。

见克斯缇停下来,祭司先生探着头看了一眼,便伸手抓住了克斯缇的手腕,将克斯缇从思绪中惊醒。

“疼吗,琉恩?”

祭司摇了摇头,露出了他脆弱的脖颈,以及那之上的一道细小的伤口,蜿蜒至他的脸侧。

“刚才有这道伤口吗?”克斯缇头一次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

“被头发遮住了。”祭司艰难地笑了笑,看上去脆弱极了。

祭司先生极少会表现出这样柔弱的一面,他总是好强的。即使因为祂自己的原因,他没能获得自己的力量而导致他并没有神力的加成,如果搬到光明神教祭司们的面前也许不堪一击。但他还是好强的,为了克斯缇好强。为了这个从未帮助过他的神明。

想到这里,克斯缇心又刺痛了片刻,他立马将那些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外,专心地观察祭司先生的伤口。

胸前的伤口还在愈合中,所以不能让祭司侧躺过去,克斯缇想了想,便将药剂倒在了手上,用指腹去小心翼翼地蹭那道伤口,以确保它能被药剂完全浸透。

颈侧长有直通心脏的血管,克斯缇能明显地感觉到它在跳动。

祭司歪了歪头,靠在了克斯缇的手心上,不等克斯缇出声询问,他便重新将头扭过去,声音沙哑地回答:“有些痒,我控制不住。”

克斯缇便点点头,继续为他上药。

这像是赋予了他一道许可。

给了他肆意触碰克斯缇的凭证——由克斯缇亲手所发。

先前还乖乖上药的祭司先生就突然变得好动起来,像是个顽童那样,不时地要求着克斯缇替他处理那些遍布全身的细小伤口。

如果不上药,它可能自己就好了。

但克斯缇现在尤为心软,他放纵着祭司先生似孩童般的行为,即使偶尔会因为上药的痒感扼制住他的手腕,接着瞪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哀求地与他十指相扣。

只为了他不在将药上在会令他疼痒难耐的地方。

可这是为了祭司先生好,而不是为了多看看祭司先生那样的表情,克斯缇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坚硬过,即使祭司先生握着他的手,即使祭司先生那样看着他。

绝不是出于他的偶尔会有的坏心思。

绝不是!

虽然那些伤口不涂上阿克索的药也会好,可是会留疤,会让祭司先生的躯体上留下克斯缇无能的证明——克斯缇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一面自我洗脑,一面由着祭司握住他的右手,跪坐在他身上,压住他的双腿以防他翻身,接着将药剂一点一点蹭在他的腰上。

祭司先生脸上便又露出那样哀求的神色来,紧紧地看着他。

但克斯缇知道祭司先生在配合自己。

因为即使他再不愿意,也没有动静很大的同自己抗争,他承受着祂带来的一切。

克斯缇又觉得有些心虚,于是他放了祭司先生一马,仓促地站起身,同祭司先生告别:“我要回去了,琉恩。照管好你自己,你的伤口明天就会愈合,但是如果你的伤口出现任何意外。我就不得不再为你上一遍药剂了。”

他自以为是地威胁了祭司一声,不去看祭司先生的眼睛便仓皇地收回了神识。

如果他多看一眼,就能在祭司先生的脸上,看到名为得逞的词语。

但他没看。

只是一面为自己的良知哀悼,一面期待着明天同祭司先生的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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