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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两个时辰前。

常慕初茫茫然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树林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之中堆满了各种珠宝,各种珍奇的法器,不知名的漂亮花草一应俱全,还有满满当当的杂书和话本。

常慕初一眼不眨地看着大殿中的一切,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常公子,饭备好了,请用饭。”

常慕初一愣,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发现自己身旁一左一右立着两个小童。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正坐在一把虎皮椅之上,身前是上好的红木八仙桌,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各种美食,全是他爱吃的。

这,这简直……简直是人间天堂啊!

常慕初脸上忍不住染上欣喜的笑意,一旁的一位小童递上一双檀木筷子,道:“公子慢用。”

常慕初的视线仿佛被桌上那些佳肴粘住,移都移不开,呆愣愣的去接那双筷子,口中还应道:“好,好……”

“好个屁!”

耳边一道怒斥声炸响,吓得常慕初筷子都从手里滑了下去。

随即一阵疼痛传来,常慕初脑袋被什么打了一下,那道声音继续骂道:“你这傻小子啊!”

“嘶……谁啊!”

常慕初捂着脑袋忿忿的抬起头,发现那些金银珠宝和两个小童都不见了,整个大殿变为空荡荡的一片。

但……好像也不能说空。

因为此时此刻,大殿之中漂浮着一群淡金色的魂魄。

论数量,怕是成百上千。

这些魂魄样貌各不相同,年龄差别也很大——手拿书卷的书生、峨眉淡扫的美娇娘、拄着拐杖的老者、把波浪鼓摇得叮咚响的小娃、甚至还有正在打呼噜的屠夫……

总之,众生百态,仿佛在这一刻都集聚于此了。

而刚才打了常慕初脑袋一巴掌的那个魂魄——一个长胡子长眉毛,手执一把拂尘的老头,正怒气汹汹的瞪着他,道:“你这傻小子,还说要报答我们,便是这么报答的?”

“啊?”常慕初发懵了,“什么报答?”

那拂尘老者一噎,气得胡子都抖起来,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拧常慕初的耳朵。

“啊!疼疼疼……”

“哎哟,文君老道,您可别再为难咱们将来的卷主了。”一个相貌娇媚的女子笑着说到,伸出纤纤细指将常慕初从那名为文君老道的老者手里解救了出来。

“卷主吗?我看不一定吧。”摇着拨浪鼓的小娃停下了动作,扬起脑袋来看向常慕初,用稚嫩的脸庞说出伤人至极的话:“我看这小子也太普通了吧?”

“是啊是啊,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就说之前就不该管他吧?文君老道他们非得说他就是这一任卷主最佳人选,你们看看,这像是合适的样子吗?”

“嘿,我说陈界恶,这不是才刚打了个照面,你怎么就料定他不行了?”

“就是!你们岑派觉得岑子谦最适合就觉得呗,看最后是不是选错了!”

“停停停,你们可别吵了。天天在这分常派岑派的,烦不烦?”那妖媚女子揉着眉心道。

“玉娘,你刚刚说他说下一任卷主,意思是打算支持这小子?”有人问。

“随口说说而已。”玉娘耸了耸肩,“我行事全看心情,也许过几日又觉得那岑子谦不错了。”

她道:“不是我说,你们也该学学我,乐意就帮,不乐意就不帮,非得分出个楚河汉界做什么?”

“你说的容易,我看你就是偏袒……”

“那个……”被互相争执着的众多魂魄忽略、并且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常慕初弱弱开口打断道:“可以先问一下,你们说的卷主,还有报答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嗯?你不知道吗?”在场魂魄纷纷对常慕初露出奇怪的眼神,就连文君老道也纳闷:“你不可能不知道啊,若你与千灵卷无缘,我们也没法打开千灵卷的口子出去救你。”

“救我……千灵卷?”常慕初的脑袋总算灵光了,手摸到自己怀中将那个玉佩捞了出来,“是说这个?”

“老天爷啊。”只见拿着波浪鼓的小娃一脸故作成熟的无奈捂着脸,嫌弃道:“他不会和所有人一样以为咱们千灵门的镇派之宝千灵卷是什么书卷画卷之类的东西吧?好蠢。”

常慕初一时尴尬。

实不相瞒,他还是真是这么想的,他看到的情节也没说明白千灵卷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千灵千灵,常慕初看着眼前这众多的魂魄……这便是千灵卷了!

他眼中露出欣喜而好奇的光芒,正想着,文君老道将手一挥,眼前的金色大殿化成一片轻烟,再次显现出景象时,已经变成了鸟啼花香的如墨山水。

实在是叫人惊叹。

“原来如此!”常慕初连忙作揖,道:“实在抱歉,晚辈愚昧,冒犯各位前辈了,还望各位见谅。”

“嗯,无事。知错能改,便是好苗子。”十分慷慨大气量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如果这话不是从那小娃口中说出,常慕初觉得他会更好受一点。

“好了好了,别搞这些虚的,你现在很危险,知不知道?”文君老道说道。

见常慕初不太明了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往常慕初眉心一点:“看。”

常慕初眉心一痛,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视野已经转到刚才他在的那片林子。

他看到他的身体靠在树干上入眠,而逐星正在打坐入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眉心紧皱,好像在经历什么噩梦。

再朝旁边看去,常慕初不由得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他看到阿岳体内住了两个灵魂——本该是他们所见的阿岳的灵魂虚弱得看不清,仿佛马上就要消散,被另一个面目狰狞、整个灵魂散发黑气的“阿岳”取而代之。

“这妖物给你们种了魇。”

常慕初这才惊觉自己被下套了。

虽然他能觉出阿岳有些不对劲,也尽量留心,但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备措施,就已经不自觉陷入了美妙的梦魇。

“与你同行的那孩子倒是聪明,也足够机警,可惜这妖物已化至神之境,境界相差太多。我本以为那孩子的身份会对你不利……”

文君老道说到这处打住了话头,突然瞪了常慕初一眼:“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叫醒他!”

“哦。”常慕初有些委屈,又不是他发愣,明明是这老头一直在讲嘛。

他控制着自己的意念飘到逐星身前,却发现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于是又只能硬着头皮问:“那个,该怎么叫醒他啊?”

“你不会吗?”玉娘惊奇出声,好在总归是比其他人耐心,“你先入他的幻境,试着将他幻境破除。这孩子的识海边界太强,且不是千灵门人,我们在这卷中,闯不了他的幻境。”

“好。”常慕初点点头,“那若是破不了呢?我会不会也被困在里面,或者……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倒不会,千灵卷中一大半人与你有感应,必要时能帮你一把。要是实在破不了这幻境,嗯……是有些难办。不过,我这倒也有一个办法。”

常慕初:“什么办法?”

“就是破不了幻境,你便与他结个道侣契,以后再解开。如此,他便也成了千灵门人,我们也就可以直接帮他咯。”

常慕初:“哦,原来如……啊?”

什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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