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此世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段明涯怎么会知道。

辜淮雪神情凝重了几分，他深深地注视着段明涯，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被拘禁在天界的日子。

可当那不见天日的沉重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时，辜淮雪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脑袋一阵钝痛，辜淮雪抬手抵着额角想要缓解着异样的感觉。

见辜淮雪神色有异，段明涯连忙站起身来想去扶他，却被遏制在原地。

“别过来。”

辜淮雪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为了平稳呼吸声线也微微发颤着。

听言，段明涯只好钉在原地不再上前。

可见辜淮雪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段明涯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如那副幼兽般温顺乖巧的模样，“对不起大人，我不该提的……那、那个只是我做的梦，我只是觉得太真了……”

辜淮雪阖了阖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段明涯的这番话听进去，只拂袖离去了。

段明涯看着自手心抽离的衣袖微微一愣，抬眼见辜淮雪远去却抬不动步子。

他到底没有跟上去，自顾自地出了居所在偌大的魔宫里走着。

忽然一道艳红的身影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堵在了段明涯的面前。

段明涯自来到魔宫后除了辜淮雪和宫人，便没有见过别的人。见此人来去自如，又是一身妖艳红颜，手中执扇把玩的一副骚包模样——段明涯一脸警惕地想要绕开。

“你莫不就是阿雪昨日带回来的孩子？”

段明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亲昵的称谓，脚步一顿，正色起来看着那看着好不正经的男人。

不等段明涯开口，那人便是轻摇折扇笑着向他走近，“不好好在他身边待着在外边乱跑作甚，在魔宫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被抓去吃掉的。”

段明涯：“.......”

恰巧旁边路过一群宫人纷纷向男人行礼，“左护法大人。”

原来是魔族的左护法闻人序，段明涯随即拱手行礼，“多谢大人指点，我只是想出来找点食物果腹。”

这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段明涯想要了解些关于辜淮雪的事想来从这个人身上入手也算轻松。毕竟称呼都叫的这么亲密…

闻人序本来还想玩点神秘捉弄一下小孩的，谁知路过的那些宫人就这么让他破功。他尴尬地咳嗽两声，随即严肃地道：“我就知晓阿雪那人是带不好孩子，居然就这么让人饿着。来，跟着大人我去吃点好的。”

“多谢大人。”段明涯道谢，跟着闻人序往居所走去。

路上段明涯总觉得有道不知从哪里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会是错觉吗？段明涯觉得应该不是，毕竟他白日刚在古籍上学过能够视千里之景的法术。

虽有察觉，段明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洋溢着单纯的笑容跟闻人序进了他的居所。

闻人序的居所还养着一只红毛的狐狸，陈设也是丰富高奢，虽说俗了几分，却比辜淮雪多了不知多少的人烟气。

那般孤独清寂，辜淮雪到底是怎么能那么无所察觉地平静住下去的呢…

才一刻没见到辜淮雪，段明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一直在想着他。好在是肚子咕咕叫了声，才叫他敛回飘远的思绪。

段明涯确实是饿了。

毕竟在荒原流浪的时候就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本希望被辜淮雪收留后可以饱餐一顿，谁知来了魔宫到现在只有昨日那宫人塞给他的两个馍。

若说辜淮雪只是将他当做个物什携于身侧，可辜淮雪还愿意教授他术法。

段明涯觉得苦恼得很。

“阿雪定是没有差人给你安排膳食吧，他自己那般也就罢了，带个孩子也这样。”

闻人序啧啧两声，随即派人安排了丰盛的饭菜端上来，

段明涯便抛开了这些思绪，看着满桌可口的佳肴拘谨地拿起了筷子。

一句道谢后，他夹了口吃起来。

第二口却是顿住了，他抬眸认真地望向闻人序请教起来，“听您叫右护法大人‘阿雪’，您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当然好了。”闻人序略一挑眉，“怎么？和阿雪相处的不好？”

段明涯怔了怔，随即摇头，“不，我只是想多了了解些大人，我不想惹大人生气，让大人心烦。”

“了解？”闻人序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段明涯问起辜淮雪，闻人序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跟他娓娓道来。

“这还要从一个鹧鸪天，天落大雨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