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刀阔斧的谈论:“前段时间网络上不是很火一种花吗,叫什么洋桔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我儿子开了家花店。前段时间啊,我儿子可忙坏了,天天有小伙子来买洋桔梗。什么白的粉的黄的,一天要卖出三百多支。不过大家买的都是些渐变色,单色的没人要的。”
洋桔梗有单色和复色,复色就是只有花瓣尖或花心有颜色,其他地方全是白的,往下渐变,十分好看。高延买的就是复色,花瓣尖染着黄色或粉色或绿色或紫色等等。
大妈剥了个橘子,继续说:“大家来买的时候,要么全买白渐变的,要么全买粉的黄的渐变花,顶多就往里头加几朵红玫瑰,看起来好像贵一点。但我今天看哦,这家男主人手里那洋桔梗,白的黄的粉的紫的,啥都有点。那花扎起来比那男主人都大两倍。”
大妈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贺亦情,啧啧连声:“我儿子以前跟我说过,正常花店不会这样混颜色的,这样显得很廉价也没审美。当然了,如果顾客要求,花店是会放弃审美的。”
大妈一想到那一大扎混色的花,里头还冒了好多红玫瑰,就忍不住跟贺亦情小声八卦:“要我说,这家男主人还是很爱他老婆的。”
贺亦情听懂了,但觉得这是高延人傻钱多,所以什么花都要来一点。
显得自己好像很用心似的。
还有种可能,会不会单纯就是他买的那家老板没审美,胡乱配的?
贺亦情想破了脑袋。
这一晚,失眠的还有季清望。
高延震怒而走的背影他还记得很清楚,印象里,高延没跟自己发过那么大脾气。
这两年他们俩气急了,高延顶多把自己推倒或掐着自己胳膊恶劣的凶,还没有破口而出骂自己的时候,尤其还是那么难听的两个字。
季清望缩在被子里,鼻子蹭在被单上,久久无法入睡。
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十二点了。
高延第一次那么晚还没回家。
他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季清望眼眶酸涩,他还是不太习惯没有高延睡在旁边的感觉。
这两年,两人每晚几乎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如今这一别,明明是季清望最期望的,可真正来临的时候,难受的也是他。
季清望把被子猛地一拉,死死盖在自己脑袋上。
可高延今天做的也很过分啊……
他送自己的花,明明是别人不要的。
那个男孩,娇软的像只小白兔,高延那天带回来的时候季清望就无法忽略,只是佯装不在意罢了。
今天在阳台上看到的景象他也忘不了。
别人不要的花才拿来给我,当我是垃圾桶吗……季清望委屈的想。
在一起那么久,高延从来没送过自己花,哪怕是朵野花也没有。
可那个男孩来的第二天,高延就去买了那么大那么漂亮的一捧花,还买了奶茶。
季清望绝望的抓住头发,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
在混沌的胡思乱想中,季清望渐渐睡了过去。
凌晨,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季清望,轻轻脱掉身上的衣服,缓缓钻进被子里,轻柔的抱住季清望。
动作一直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弄醒了季清望。
季清望在睡梦中颤了颤睫毛,迷迷糊糊中缩进了那人的怀抱。
第二天起来时,季清望身旁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