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望的长发散在身后,他双眼空洞的摸摸旁边冰冷的被褥,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
难道昨晚的感觉都是梦吗?
季清望去卫生间简单的把自己收拾了下,将如瀑的长发全扎在脑后,刚睡醒的毛发还有些炸,弯弯曲曲的像是被人烫过似的。
季清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是淡淡的乌青,这几天高烧持续不退,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使劲揉了把脸,门口响起陈叔的声音,季清望抬头看去,双唇轻启:“昨晚,高延回来了吗?”
陈叔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脸色,一本正经道:“没有。”
季清望有些失望,心里又泛着淡淡的苦涩。
他连早餐都没吃,直接去了三楼。
贺亦情早就起来了,护工大妈帮他洗了脸,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窗外景象。
见到季清望,贺亦情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将镜框架在鼻梁上,小虎牙微露:“清望,今天感觉怎么样?”
季清望扬起一个笑,隐藏住眼里的疲惫:“好多了,学长,你的腿……还好吗?”
贺亦情为了不让季清望担心,抬起手往自己那跟残了没什么区别的腿上一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正到门口的林竹听到,嘴角狠狠一抽:“6.”
两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林竹,林竹抬起手里的袋子:“Lusri让我带给你的药,每天抹三遍。他今天晚上会再过来检查下。”
贺亦情下巴微抬:“嗯。”
林竹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好奇的问:“咦?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别墅里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
贺亦情也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只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季清望的侧颜,轻声细语的开口:“清望,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没事。”
林竹鄙视朝贺亦情竖了个中指。
就你清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好奇的很。
季清望坐在床边,把昨晚的事儿跟他俩说了。
说的时候,平静的情绪渐渐崩溃,声音也开始细碎哽咽了起来。
季清望双手捂着脸,一滴滴眼泪顺着指缝滑到手背上。
“别哭.......”贺亦情看不得季清望落泪,愈发心疼。
“我们在一起两年,高延从没给我送过花,和奶茶。”季清望轻碎的声音像尖尖小小的玻璃渣从指缝里掉出来,“昨天是我第一次收到他的花,竟然是那个男孩不要的.......如果我没看到他送花的那一幕,我该有多感动。高延一定会在心里嘲笑我,笑我像个傻子,被人骗了还以为是真爱……”
“清望,没事的,没事的。”林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一下下拍着季清望的背。心里暗恼,自己的嘴怎么笨成这样,现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贺亦情也恨啊,他的腿怎么就偏偏在这时候是断的。
不然现在在清望伤心的时候还能抱着他。
——
此时在市中心另一边的别墅区里,高延坐在硕大明亮的落地窗前,沉默的看着窗外的车流。他的右手夹着一根烟,烟灰掉在桌上,像一滴水似的往外摊开。
从厨房里出来的高佑鸣一眼就瞧见窗前已经化为了雕塑的高延,从怀里抽出一包黄瓜味薯片,放到高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