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忍不住哀嚎,“怎么又要我杀人?你们弄潮教行不行啊,动不动就杀人,难怪外面都骂你们是魔教!”
“不杀人,别人就杀你,譬如现在,你不杀他们,我们就杀你。”银河过去拍拍他的脸,笑着说道:“你既然笃定自己的毒药已经把老头杀了,那就当我们误会你好了,只要你杀了哈力,所有问题就都有了答案。”
思虑一番,青白想到了什么问他们,“刚才是不是说金银台的台首快到寂灭城了?”
“是又怎么样?别岔开话题。”灾殃拿着匕首上前一步,意外的,这次慢一点,倒是轻松的抵住了青白的脖子。
因为青白感觉不到灾殃身上浓重的杀意了,自然没必要躲,“台首欠我个承诺,我用这个承诺将功补过行不行?”
“你承认自己是故意放走人?”灾殃手里的匕首忽然用力,让青白感觉脖子上那块皮肤开始发疼。
青白胆战心惊,尽力抻着脖子远离匕首的威胁,虽然很快又被那散着寒芒的刃身贴上,“别别别,殃殃你先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你看你自己都百毒不侵对春药有抵抗力,那怎么别人就不能对毒物有抵抗力呢?”
“春药?”灾殃眼底掠过一丝迷茫,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青白的那杯酒……
噌噌噌……
只觉得灾殃身上开始冒火,连棕色的及肩卷发也开始炸开,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炸毛的大狮子。
“你、对、我、下、药?”
青白额上冒出冷汗,在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接着乌龟缩脖躲过劈来的匕首,寒芒过后,他身子陡然一缩,踩中旁边的烛台,居然整个人脱出身上的圈圈麻绳。
并在面前俩人诧异的目光中,稳稳落地。
刚抬起头,迎面就对上灾殃的匕首,但是都被他惊险躲过,朝着看热闹的银河呼喊:“神女救命!”
银河收回讶异的表情,凉凉道:“……救你?你自己作死我干嘛救你?”
“你们不要大宝丹了吗?!”
“……啊,也对。”银河恍然大悟般,只好劝和青白在玩秦王绕柱的灾殃,“教主,青白还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金银台台首的承诺,不兑现的话太可惜了。”
灾殃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上位者,听见银河这么说,脑子里面的火苗也逐渐变小,最后一匕首扎在柱子上,瞪着躲到银河身后的人。
“我迟早杀了你!”
“殃殃,你这般神威,我也是不得已是不是?”
“别说了你,还不够气人吗?”银河回头甩了他脑门一巴掌,打得青白委屈又不能还手。
但也不算白挨打,他是发现了,灾殃暴怒的时候,只听银河的话。
真是让人嫉妒。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真的气到旧伤复发,灾殃放开匕首,旋踵往浴池那边走去。
“多谢神女搭救……”
“谁要救你,我是在帮弄潮教。”银河推开他,习惯性拨拉一下头纱离开。
浴池中,灾殃又咒骂起青白,“王八羔子,我要阉了他……怎么每次都能被他放倒。”
最后一句是在嘴里嘀咕的,看得出来心里很纳闷。
上次是不小心被青白抓到命门,这次是小心了但仍然被偷袭得手。
本来都把人捆起来了,没料到他会缩骨功,手早已挣脱出来,就等着灾殃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又给他命门来了一下……
真是个狡猾的崽种。
“殃殃?”
青白过来卖个乖,还在揉着自己的胳膊呢,看浴池这边没点蜡烛光线昏暗,便主动拿取池边盘子里的火折子,挨个把角落的烛台点亮。
天还没有完全明朗,昏暗的环境不利于谈心。
“殃殃你怎么了?”
回头看浴池里面,灾殃闭着眼靠在浴池的石阶上,分明是不想看见人。这一瞅好像也不是会跳起来砍人的模样,他就大着胆子下水。
喜怒无常是个贬义词,但是在灾殃身上,青白看见了它们的完美融合二者优点的好。
恩,他现在很确定,媳妇是可爱的。
虽然心眼多,还动不动就逼自己杀人。
青白正在考虑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见天边出来的橘红触手,瞬间心情激荡。
“殃殃你看,日出了……”
明亮的橘黄光线从东边射进来,正好穿过数个拱门,形成忽明忽暗的影子,但那光线亮得很快,刹那间占满了灾殃的赤瞳。
他好像,许久没有看过这般瑰丽的日出了……
“殃殃,我爱你……”
“……别说话。”灾殃只想安静的享受此刻的美景。“曾经有个人告诉我,日出是为了日落,生活其实没什么盼头,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你……”
“我想好好生活,如果能找到我阿娘,那就更好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生母,青白能理解他的感受。
既然如此,那以后这事就也是自己的事。
一定要帮灾殃把人找到!
……
……
天很快就完全亮了。
一切旖旎都消失在离开水池那一刻。
“今日你要见台首,也把我带去,我说过我是你的人,就会为你考量,别闹别扭了。”
恬足的灾殃在榻上趴着,闭着眼,脸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显得风情万种。
看他不太想说话的模样,青白也不勉强他回应,继续给他擦着微卷的湿润棕发说:“相信我一些,我能给你更多,不止是大宝丹……”
提起大宝丹,灾殃睁开眼,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赤瞳深沉充满杀意。
“我给你半年时间,你若是炼制不出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语气冷然,表情凶恶,青白知道他是认真的。
现成的没用,只能是青白自己炼制出来的才有价值,同时也是灾殃劝解自己不杀他的最大因由。
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青白握住他的手腕,没有压力的将脖子上的手拿开,“你要的,我都给你。”
“……”
有一瞬间,灾殃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像平时那个油腔滑调的奸商,倒像是掌握一切的陌生人物。
或许,是水乳交融之后的错觉?
他不知道。
抬眼觉得这人的嘴唇还不错,灾殃忍不住伸手去摸。
四目相对间,仿佛在互相勾引。可他们都知不能再继续耽于床榻了,还有正经事没做。
“你那个到底是什么承诺?如何得来?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