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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山

荔枝一听要下面要攻上来,吓得拔腿就跑,只不过他是跑去青白脚边抱紧了他的大腿,也不晓得他怎么就认定青白身边就是安全的。

不过总归比千渊身边安全。

他抓过手下抬来的两柄大板斧,居然抡起斧子跳上墙,纵身跳了下去!

“左护法你不要命了啊!”青白急忙往下看去,就见千渊双斧直接劈在准备撞城门的大桩子上!

轰!

那吊在撞台上,需要三人合围的大桩子应声断裂成两半,从撞台要的吊绳上掉落,更是波及周围推撞台车的人。

被那劲风扫过后纷纷站立不稳,有的向四周围倒飞。

可下面是战场,千渊独自一人跳入泥沼,岂不是任人鱼肉?

但很快,青白就被打脸了。

千渊的彪悍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就站在撞台上,谁上来就砍谁,又快又准又狠,甚至有几个被他直接削了半个脑袋。

那双板斧在他手里轻盈如菜刀,但只有接触到才知道,把包在铠甲里的人竖着劈成两半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比切萝卜都丝滑。

当周围都是武人的时候,武人这一层就基本没什么好说。

但人本身就具备优劣悬殊的特质。

千渊就是里面那个优……

随着他的砍杀,脚边的残缺尸体越来越多,很快便堆起一座高耸的尸山,甚至已经到了半个城门的高度,颇有踩着尸山回到城楼上的架势!然则战况如此惨烈,千渊身上除了被鲜血浸湿,居然完好无损。

恐怖,这厮太恐怖了!

城楼上的青白手里抓着面圆形盾牌挡住流矢,全程观摩千渊是如何垒尸山的。

“不亏是能单枪匹马斩杀妖兽的……”还没感慨完,脚边突然传来荔枝惊恐万分的尖叫,好似被剥皮拆骨般凄惨。

“啊啊啊啊东家!!!”

低头一看,原本缩在青白双腿和墙之间的荔枝,右边肩膀被角度刁钻的流矢擦过,青色的布料被划开,露出的皮肉已经开了道鲜血淋漓的长口子。

这倒霉孩子……

“别叫了别叫了给你上药。”青白从羊皮袋里摸出止血的药粉,嘴巴咬开布塞便给他撒伤口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黏着我。”

“不敢了不敢了,我要知道是来这边增援,打死我都不会跟过来。”边说还边用青白米色的圆领袍袍摆擤鼻涕。

不是,这衣服上怎么一股怪味?

麝香?

之前没闻见东家身上用这么重的麝香啊,而且这麝香味也古古怪怪的,像混着汗水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忒呛人。

荔枝怎么也没想到,青白会把铺在草堆上办事的衣服又穿回去。

美其名曰爱在心,也在身。

所以看见荔枝胆大包天居然拿他袍摆擤鼻涕,手里的药瓶都来不及放,便抓着他的马尾紧急给人揪开。

“谁让你拿我衣服擤鼻涕的,给老子松开!!”

“头发头发,痛痛痛!!”荔枝头发被扯,然后又开始叫。

俩人为了拿什么擤鼻涕的事情好一阵掰扯,和周围的战场格格不入,等回过神的时候,青白只觉得一股血腥气铺面而来。

回头一看,是千渊那张被鲜血染满的伤疤脸,还有血珠从他的发梢垂垂滴落,整个人跟从被血池子里面捞出来没两样!

他上来了!

青白眼疾手快,抓着他攀附在边沿的手,擒住他的衣领帮着人回到安全的墙内,将他放靠在地上才顶着盾牌看眼下方。

那尸山确实快超过城门的门洞了,而且扎实得可怕,缝隙之中都是残肢断臂。

难怪他能这么上来,那少说也得有两百来号人吧?

千渊这一下去,丝毫没有手软的余地,怕是都把银甲军给杀破了胆。

果不其然,后方的齐帅面色极为难看,没想到一个千渊就让他们损失这么多人!

“统领,攻不下来啊!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齐帅扭头抓起心腹的衣领,五官几近扭曲,“撤!下令撤走!”

卟——!

撤退的号角响起,原本就被千渊杀得士气全无的银甲军顿时丢盔弃甲,仓皇逃命。

这场几百来号人的交锋,以联盟军先锋败北而告终。

“左护法!他们退了!”山河脸上身上颇为狼狈的过来。

刚才他右边肩背叫那穿云箭射穿了,没有伤到要害便自认不严重,自己砍了箭头把箭拔了就要下去帮千渊。

好在命大,当时被青白拦着上药包扎完留在上头指挥。

否则这会子啊,怕是得千渊把他尸首给扛上来咯。

千渊靠在墙上看着他,表示赞许般的朝他点点头说道:“干得不错,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这只是前锋部队,联盟军有三万人,很快就会集结完向我们发难,打扫战场做好准备。”

旁边的青白蹲下来听着他们说话,佯装惊讶道:“三万人马?这……寂灭城扛得住吗?要不我们趁现在赶紧带着人撤吧!”

“你还有机会。”千渊一抹脸上的血沫,难得露出一口红中带白的牙说:“趁现在你赶紧带着你的小伙计逃命去吧,家当你就别想了,烂也要烂在寂灭城里。”

“左护法,都什么时候你还把我青白想成势力小人吗?”也不嫌弃地上脏,青白直接盘坐下来,拉过身边的荔枝勾搭他的背说:“荔枝,你告诉左护法,你东家是什么样的人。”

已经变成披头散发造型的荔枝靠过来,一脸被逼无奈的说:“我们东家是大善人,脑子聪明性格活泼,开朗积极,酷爱广交四海海友,从不吝啬。”

“还有呢?”青白搂搂人,让他继续抖落自己教他的那些话。

但是千渊听不下去了,起身和着山河去布防城门。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告诉青白,“不想走就过去看看伤患,你是上丹师现在也是郎中。”

青白当然乐意留下,就担心自己回去了就看不到媳妇出手的英姿,于是抓着荔枝一起给伤患包扎去了。都是些被流矢伤到的人,并无重症,荔枝也能帮上不少忙,但青白还是让人去喊了郎中和羽化宫内两个上丹师来援手。

可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待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却在日头下给病人包扎。

“东家,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待在寂灭城啊?”荔枝给人包扎完,就坐在一边抱怨。

青白则是打开教众送来的药箱,盘活着纱布和止血的药问:“你觉得寂灭城不好吗?哪里不好?”

“哪哪都不好,吃的除了羊肉便宜点,其他都贵得很,我之前在灵玉国的时候一顿饭有鱼有菜的也只要两文钱,这里一个鸡腿就要两文,压根没得比。”

“你怎么不想想,我给你发的工钱也是按着这些物价给你算的?”青白曾经就笑过他见识短。

什么地头什么物价那是有规律的,工钱少那是做东家的少良心。

对此,荔枝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东家,虽然你说得对,但是赚的钱存不下来有什么用啊?这里东西也没个硬通货屯着,我看我干多少年都讨不到媳妇。”

“你才几岁就操心这个?好好干着,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干活,那么多人等着包扎呢。”

这一通忙活就到了中午,轮岗吃饭,青白也趁机带着荔枝去羽化宫蹭饭。

现在城里管制,饭馆都没开门,他们那点地也没个像样的厨房,所以只能跑羽化宫吃去。

正好银河找已经让人准备了大锅的羊肉手抓饭,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广场上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跟在吃流水席似的。

谁能想到现在满溢羊肉香气,并且人声鼎沸的羽化宫广场在俩时辰前,还死了不少教众呢?

青白唏嘘着,也没多想灾殃他们弄这一出,怎么就不担心教众里面有无辜的被误杀呢?

但左右没把金银台扯进去,罢了。

这般想着,他带着荔枝穿过走道排上打饭的队伍,结果冷不丁被人给推搡到一边。

“去去去,后面排去!老子吃完还要上战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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