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即将结束,其余四人陆续走出来,工作人员依次取走嘉宾创作的成果。
轮到贺路南,他扭头朝镜头弯唇笑笑,不经意的wink,“我可要留足神秘感,这件创作要稍等噢。”
思然的剪纸,孟修意的书法,林庆的编织品都能看出来下了功夫,但到底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多少略显吃力。
贺路南心里有底,目光炯炯,“导演,下一个就我展示吧。”
男团出道,贺路南业务能力不错,他的道具是最初那把团扇。
清唱加戏腔,编了简单的舞蹈动作,古风唱跳倒是颇有新意,特别还是在这样短而紧迫的时间里进行创作。
后台。
直播刚开始陈斯回了趟公司,匆匆赶回来刚好看到贺路南的表演,紧张的额头直冒汗,“也不知道清和准备的什么……”
他很担心以沈清和的作风,当场舞一套剑法。
节目制片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半眯着眼睛开口,“用不着担心,他那幅画真是绝了。”
“画,什么画?”
贺路南问出了和陈斯一样的问题。
最终评分,贺路南排第二,他眼底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怎么可能是第一?明明我们来的时候,这组还没到,有本事……把那幅画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思然别过头,轻哼一声,“输不起。”
“总不能大家都展示了,就他例外吧,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贺路南不清楚刚刚创作室外的事情,他笃定其中有猫腻,“你们节目组总不能厚此薄彼,对吧,导演?”
导演示意工作人员把从后台拿来,他脸上浮现一层薄怒,既然贺路南想看,那就让他看个够。
“对了,沈清和在外面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导演再次开口。
画面展开,贺路南两颊绷紧,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设想过节目组故意打高分,设想过节目组做贼心虚,所以不当面展示。
结合导演刚才说的,沈清和不仅比他先完成任务,而且在他刚开始创作时,就已经结束了?
贺路南从来没把沈清和放到与自己平等的地位,在他看来,沈清和与花瓶无异。是以自己名次排在后面时,他无法接受。
可……沈清和的画的确胜过他。
想到自己出丑的窘态早就被播放到全网,他已经想到那些黑粉会用怎样的词讥讽自己。
贺路南低着头死死咬住槽牙,瞳孔放大,眸底划过浓浓的厌恶。
“路南就是好胜心太强了,大家都很优秀,好了好了。”林庆出来打圆场,生硬地扯开话题,“导演,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能撤了,这一天,腿都遛断了。”
“大家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带回去留个纪念,毕竟是自己用心创作的。”导演姿态放松下来,“咱们第一期节目暂时告一段落。”
话音落下,直播间镜头关闭。
贺路南再也抑制不住难堪的情绪,快步朝录制现场外面走去,连基本的客套也没有。
众人目光跟随着他,看到贺路南坐进录制现场外那辆黑色豪车里。
司机拉开车门的空当,越过贺路南略显单薄的身影,能隐约看到后座还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越过人群,精准地停在沈清和身上。
几乎同时,沈清和眼神清凌凌地回望过去,却只看到紧闭的车门,隔着车窗,依旧能感受到让人格外不愉快的眼神。
“发什么呆那?”陈斯嗖地窜到沈清和跟前,朝他比着大拇指,笑容肉眼可见的灿烂,“清和啊,你太太太长脸了,画的那不叫画,那叫艺术品!”
“多谢道友谬赞,实在愧不敢当。”沈清和脑中还回想着刚刚的男人,他迟疑的开口,“你可识得方才来接贺道友那人?”
陈斯张望,扯着沈清和衣袖,压低声音道:“那是他金主,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听说是道上的关系。”
“金主又是何物?”
“举个例子啊,假设你是个小明星,江景辞出钱出资源护着你,而你相应的也得付出点代价。”陈斯暧昧地笑笑,“江景辞就是你金主,明白吗?”
“教他点好的。”
江景辞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陈斯一哆嗦,被自己唾沫呛了一口,“咳咳咳——江先生来探清和的班?”
“今天直播我看了。”江景辞说完顿了下,故意掩饰般抬起手,手背蹭了蹭鼻尖,眼睛里盛满细碎的光,“我听你在节目里提到我了,还有……别在意网上那些不好的话。”
陈斯看看江景辞,身高190,宽肩窄臀,衬衫下摆掖进西裤,完美勾勒出挺秀高颀的身形,分明眼神沉冷,眉梢处的冷漠却在看向沈清和之时消融。
沈清和眼眸清冷,抬眼微微仰视江景辞,“不必介怀,你也莫要担忧。”
陈斯识趣地躲开,“江先生,清和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趟公司。”
两人并肩走到车位。
“为何来接我?”
江景辞今天换了车,他拉开车门,“你我是道侣,我理应接你下班。”
“这样吗?”沈清和了然,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想了想又说:“那我下次也接你下班。”
停顿了几秒,沈清和偏过头,目光从车上挪开,语气笃定,“我会开车接你的。”
“好。”江景辞没放在心上,拉开另一侧车门,“想吃什么?”
“道侣也应当一同用饭?”沈清和不解的偏头看他。
江景辞深吸了口气,唇角向上,“是,这都是道侣应当做的。”
“那我们便去粤菜馆,可好?”
江家老大曾经说过,南城的粤菜馆很好吃。
粤菜馆……江景辞再开口时稍稍冷淡了些,“为什么想去粤菜馆?”
沈清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江家老大曾提过,我一直想去尝尝。”
“你还喜欢江觉夏?”江景辞几乎绷不住了。
沈清和回想了一下,江觉夏……哦,就是江家老大,他摇摇头,“我同他都不曾说过几句话,何谈喜欢。”
江景辞紧紧抿着唇。
这样简单的问题,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喜欢,偏偏沈清和还迟疑了。
他承认,江觉夏看起来的确比他温柔,可他如今拼命扼住自己对沈清和的渴望,沈清和心里居然还在念着江觉夏。
“既然不喜欢他,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