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是许知学回国后接的首部电影,微博有小道消息流出,但剧照一概保密,此次拍摄,破天荒同意节目组跟拍。
为凸显直播真实性,节目组并不清楚嘉宾邀请的人选。
“让你试镜这个角色,表演没什么难度,能成就成,不能成我再给你找别的角色。”许知学交代沈清和,“剧本在导演那边,不要紧张,导演很看好你。”
“看好我?”
沈清和跟在许知学身后,一抬眼就见到不远处戴着棒球棒的瘦高中年人。
许知学回忆起沈清和跟人发生冲突的画面,面上带了些笑意,“你运气不错,导演刚好看了上期节目,你的‘出色表现’给他印象分挺高。”
“程导,清和到了。”许知学跟中年人介绍,说完又转头叮嘱沈清和,“过来打个招呼,这是程导。”
沈清和礼貌地伸手,“程导您好,我是沈清和。”
“你的视频我看过,以前练过拳脚功夫?”
中年男人说话时摘掉棒球帽,赫然是程齐北的脸。
他看到沈清和那头花里胡哨的头发,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下,首先这发色就跟角色冲突。
“练过一段时间。”
沈清和点点头。
“五分钟时间看剧本,准备好直接表演。”
程齐北没废话。
沈清和接过剧本,要试镜的角色身份是地下黑拳手阿郑。
阿郑全篇只有一句台词,“我只是想活着”,剩余的全是动作打戏。
[地下黑拳手阿郑赢了比赛,输了命,带着获胜奖金回家时被对手围殴,命丧小巷。]
阿郑走出拳场,后背不设防地走进小巷,心里正盘算着这次赚到的奖金怎么分配。
巷道昏暗逼仄,故障的路灯忽明忽暗,阿郑突然停下脚步。
巷子深处缓缓走出几道身影,拎着棍棒朝他逼近,阿郑转身要跑,身后同样被堵。
阿郑咬牙,活动着手指旋即攥紧拳头,靠矮墙微微屈膝,摆出防御姿势。
为首的男人歪了歪脖颈,棒球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砸着掌心,目露凶光朝阿郑头骨恶狠狠抡去。
阿郑身子一歪躲过棒球棍的狠砸,另一人却伺机冲过来拦腰将他撞到墙壁,发出‘砰’地一声,与此同时,棒球棍裹挟着劲风袭来,正中肩胛。
轰地,阿郑脑子一蒙,周围安静极了,每分每秒似乎都被拉扯得毫无尽头,猛地顶起膝盖照着男人肋侧撞去,腰间的桎梏也松了松。
只是寡不敌众,阿郑再如何不要命的发狠打法,也被耗得趴俯在地。
进气少,出气多。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被男人拎在手里的比赛奖金。
“我只是……想活着……”
阿郑的声音从齿缝中艰难挤出。
……
程齐北对沈清和的打戏很满意,演技方面可以磨砺和改进,但沈清和的身手功夫太漂亮了。
电影中的阿郑为了方便打拳头发理得很短,沈清和哪怕顶着违和的灰紫发色,那股子狠劲却无法隐藏。
“你这朋友,身手挺不错。”程齐北嘴角轻微地弯了下,抬头看向许知学,“就定他吧,后天进组。”
进组的事情敲定,许知学送沈清和离开时,笑着调侃他,“就是你这紫毛太扎眼了,程导可盯着呢。”
[我人傻了,何德何能在一档综艺里见到程齐北!]
[只有我好奇这部新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吗?]
[我承认我看走眼了,沈清和帅我一脸——]
[就是炒作吧,他那演技看着一般般]
[人程导那都通过了,你觉得自己比程导眼光还好?]
……
直播结束。
“许影帝庆祝你试镜通过,晚上七点请大家吃火锅。”
陈斯挂断电话,扭头看了眼沈清和。
沈清和正低头回微信,闻言含糊地‘嗯’了声。
江:结束了?我去接你。
沈清和:不必
江:?
沈清和:晚上师兄请吃火锅。
*
推开包厢门,陈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手刚抬起来要打招呼,就见瞿正南匆匆起身,道了声抱歉转身离开包厢。
沈清和与瞿正南擦肩而过的瞬间,眸光暗了一瞬。
瞿正南本身命格走势清晰,如今观他面相却有浑浊杂乱的迹象。
“瞿编夫人身体不舒服,他太担心了。”陈斯解释了句。
沈清和目送瞿正南离开,面上神情淡淡,心里却在思考这事。
没有外力干涉,命格根本不会发生改变。
像瞿正南这种情况,沈清和可以确定,必然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许知学坐在沈清和邻座,他靠近些,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劝告沈清和,“你不要插手瞿编的事,万物皆有定律,何况你现在法力尽失。”
沈清和眼眸微垂,没有反驳许知学所说的法力尽失。
“有人故意动了他的命格,师兄为何不让我插手?”
“清和。”许知学稍稍加重了语气,“如今身处异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知道了。”沈清和只是淡淡道。
话音落下,沈清和抬起眸子,飞快的扫了孟修意一眼。
从火锅店离开,已经快9点。
许知学同程齐北一辆车,简短道了别。
孟修意正打算上车,身后沈清和叫住她,“孟小姐,可否告知我瞿编的住址?”
“你要做什么?”孟修意打量着他。
沈清和言简意赅,“救人。”
“我跟你一起去。”孟修意闻言格外平静,扫了眼正打电话的陈斯,皱眉,“他也要去?”
沈清和还没开口,就看陈斯挂断电话朝他指着右边马路,顺着陈斯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帕拉梅拉停在路边。
“江先生非要过来接你。”陈斯讪讪笑了两声。
“我同他回去就好。”沈清和收回目光。
孟修意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语气略有些焦躁,“我把地址发你,我……就不过去了。”
沈清和颔首,从口袋摸出张符纸给她,“回去贴在床头,可助你凝神。”
他早看出来了,孟修意并非一个完整的‘人’。
鬼使神差的,孟修意接过符纸,那种心悸窒息的感觉被冲淡了几分,愣了几秒才开口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