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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送你

许京墨肯定的点点头道:“我仔细看过了,就是枪伤。”

在现在这样敏感的节骨眼上,受了枪伤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江长宁沉吟片刻,迟疑道:“京墨,最近流民即将大批到达禹城,你记得叮嘱家人注意安全……”她深深看了一眼许京墨,又道:“京墨,我想筹备着开善堂,帮一帮那些老弱妇孺。”

闻言,许京墨并不惊讶,最近会不太平的事早有预兆,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长宁想要开善堂的举动,她眉心微蹙,担忧道:“长宁,开善堂需要准备许多,你都准备齐全了吗?”

江长宁的眼眸放着光,她重重的点点头,轻声道:“我都准备好了,只是……”犹豫片刻,她接着道:“只是对于善堂的规划我并不清楚,想来请教一下你。”

许京墨沉思片刻,才将善堂从自己有些久远的记忆中翻找出来。

在她小时候,禹城也发生过一场兵灾,许老爷子身为医者,整天忙的脚不沾地,禹城中稍稍有些名望的人都开了善堂,许家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那时候的许京墨年岁还小,对于这种事也是一知半解,她只记得那时常伯经常和祖父和父亲三人一起商议事情,似乎正在为钱粮发愁。

思及此处,许京墨眼眸一亮,她斟酌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年禹城发生兵灾,我家中也开过善堂,明日我去医馆时顺便帮你问问常伯。”

说完,许京墨牵过江长宁的手,将她带出书房,一路脚步匆匆的来到了许京墨的闺房。

许京墨的闺房和书房如出一辙的简洁干净,只是在屋里摆放着一张较大的梳妆台,许京墨走到梳妆台前,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将藏在抽屉中的妆奁都拿了出来。

妆奁不大不小,是一个檀木雕了些木兰花在外头的精巧匣子,许京墨小心翼翼的将这方木盒捧在手中,递给江长宁。

江长宁见到许京墨这样着急,自然是明白了她想做些什么,她连忙阻拦道:“这些东西你自己收好,我怎么能拿!”

女子的妆奁中装着的都是自己的金银首饰和存下的银钱,日后都是当嫁妆的,许京墨此举是将自己的嫁妆都送出去了,江长宁怎么能不惊慌。

在江长宁的惊慌下,许京墨就显得十分镇定,她不由分说的便将匣子递给了江长宁,小道:“怎么就许你当好人,不准我也当一回好人了?”

江长宁还是将许京墨手中的妆奁推了回去,她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是你未来的嫁妆,这我真的不能收。”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许京墨先退一步,她拉着江长宁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将手中的妆奁放在桌上打开。

妆奁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里头装着的都是些赤金手镯,项链,和一些项链:第二层里头装着几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和玛瑙手串,第三层中多是些许京墨儿时旁人给的平安锁和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在这些东西的地步,还放着几张钱庄的票据。

许京墨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都摊开给江长宁看,她视线紧盯着江长宁道:“这些东西我都不常带,况且我在家中几乎没有什么用得上银钱的东西,日后我说不准要在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要这些嫁妆有什么用?”

透过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镜子,江长宁的目光都凝聚在许京墨的脸上,她说这些话时或许是有些激动,一张俏脸都泛着微微的粉红。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沉默的将许京墨的这些首饰装了回去,坚定拒绝道:“我不缺钱,你快把东西收回去。”

许京墨无意和江长宁陷入拉锯,她干脆利落道:“你要是不收下,这些东西我随便丢到大街上都行,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

见江长宁没有回话,许京墨说话更加放肆了些:“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粮,你善堂的人吃什么喝什么?你家人应该不知道你想建一个善堂吧。”

似乎是许京墨说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江长宁没有反驳,她低垂着的眉眼骤然舒展开来,她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京墨,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文静了,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贤良淑德。”

许京墨没有想到自己一番真情流露,换来的确是江长宁这样的回答,她惊愕不已,江长宁见许京墨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骂人,她忙补救道:“但是,这样你我很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日后,日后我一定会送你更好的。”

对于以后,许京墨不甚在意,只要江长宁肯收下这些东西她便满足了。

“京墨,这是你的嫁妆对吧?”

江长宁小心翼翼问出一句话吗,叫许京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茫然的点点头,问道:“怎么了?是我的嫁妆。”

这一匣子里头装着的东西价值不菲,还是许京墨的嫁妆,但她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东西送给了她,江长宁万分感动,但她知晓说下去许京墨肯定会不耐烦,便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没什么,对了,我之前送你的项链怎的没看见?”

闻言,许京墨轻笑一声,她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江长宁去寻抽屉中的另一个妆奁。

另一个妆奁也是檀木雕花的,只不过这个盒子要稍稍小一些,上头的花纹更加精巧。

江长宁得到示意后,把盒子打开,里头装着的赫然是她送的珍珠项链,除此之外,里头还有华姨送给许京墨的那个手镯,以及一块精致小巧的怀表,还有一枚雕着玉兰花的发簪等。

“这些东西都是不能送出去的,说不准我死了以后会跟我一起陪葬吧。”许京墨嘴角含着笑,轻描淡写道。

见许京墨说出这样的话,江长宁有些惊愕,今日的许京墨和平时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样,这样的她是真情流露了吗?

虽然她有些不习惯,但对于这样的许京墨,江长宁接受的十分良好,她将妆奁重新盖回去,笑道:“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待会长辈知道了要骂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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