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驴球蛋子什么时候窜上来的?”
钱大宽吃了大惊,举起铁锹作势就要冲过去,可白毛黄鼠狼不为所动,立在距离我们不足十米的地方阴森森盯着我们。
刚才我一直都盯着墓穴内的单方面屠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只白毛黄鼠狼是怎么跑出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钱大宽大声吆喝,可在这诡异的场面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白毛黄鼠狼的邪乎大家有目共睹,能不被察觉,鬼使神差从墓穴中窜上来就已经够奇怪了。
加上目睹自己的同类一个个被拍成肉泥,白毛黄鼠狼非但不悲伤,反而还如此诡异的立在地上,冲我们发出阴恻恻的笑声,是个人都觉得不同寻常。
我本想平和的化解了这个梁子,可没想到这梁子结的越来越深,黄鼠狼目睹三十多族人被活生生拍死,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钱大宽见没有人出手,怒骂一声,牟足了劲儿把铁锹朝黄鼠狼砸了过去。
黄鼠狼直挺挺立着没有闪躲,当铁锹扔出去五米远落在地上后,黄鼠狼这才停止了‘咯咯’的笑声,黑黢黢的眼中充斥着怨恨朝我们环视一圈,一个翻身跃入杂草中,瘸着腿消失了个干净。
“他妈的!”
钱大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怒火中烧的盯着身后这群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死了吗?”
这帮人都是钱家本家人,基本都在钱大宽手底下讨饭吃,还有一些是钱大宽叔叔辈的,此刻被骂的跟个孙子一般,也没有人敢吭一声。
我压着不安的心跳,瞥了眼血肉模糊的墓室道:“钱老板,先别生气了,逝者为大,这座坟茔已经废了,必须尽快找一处吉穴才是。”
钱大宽深知我的手段,就算气得直哼哼,也不敢对我呼来唤去,而是和和气气的点头应承,转身之后就没好气喊道:“小张,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爹去找出吉穴!”
张大明白委屈吧啦点头,幽怨看了我一眼,灰溜溜就离开了山头。
我看得唏嘘不已,我们这一行是凭本事吃饭的,明明可以站着把钱赚了,可张大明白却非要跪在地上,现在被人如此不待见,也怨不得我。
我本以为今天下葬了钱老爷子就没事儿了,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来,下葬这事儿只能缓上几天。
这几天我也不能掉以轻心,钱家和黄鼠狼的梁子已经结深了,保不齐这几天会发疯地报复钱家。
众人掩埋了废弃的墓穴,我们沿着小路往回走去。
一路上我心境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惶惶不安,好像有什么麻烦事儿要发生一样。
“小周师傅!”
钱大宽脱离人群,面色忧愁来到我身前,搓着悬在胸前的胳膊紧张问:“你说我爹这处坟茔到底怎么回事啊?”
钱大宽和我并肩而行,距离之近甚至可以看到他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和竖立的汗毛。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他那个半年前死掉的朋友为什么两个月前又出现了,以及风水先生为何会把坟茔选择在这种大凶之地上。
我问钱大宽两个月前有没有和他朋友相见,钱大宽摇晃着脑袋说没碰面,只是电话联系,那个风水先生就是他朋友在电话里推荐的,而且他也没有风水先生的任何联系方式。
我若有所思点头,把我的猜测讲了出来:“那个风水先生为了让你更信服他,便借用你朋友的身份出现,自始至终你朋友都没有出现过,一直都是那个风水先生自导自演的。”
钱大宽咒骂一声,又恭恭敬敬问:“那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爹呢?”
“这个风水先生怕是想用这处四兽血煞风水局将钱老爷子养成荫尸,然后为自己所用!”
“我爹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连一个老头子的尸身都不放过?”
这些只是我从这些事情中推演出来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无从回答,只能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真是造孽啊!”
钱大宽拳头紧攥,恨恨道:“要是让我把这个人逮住了,我一定要把他活埋进那什么血煞风水局里去!”
我没有吱声,我只负责入殓尸身,其他的我管不着,也没能力去管。
钱大宽不再吭声,一个劲儿唉声叹气。
等回到县城后,钱大宽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咦’了一声,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停下来,然后在我脸上看来看去。
钱大宽这举动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更是被他盯得心里面有点发慌,心想这老家伙该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那个……钱老板,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不禁提了口气,脑袋向后仰去,尽量和钱大宽保持安全距离。
“小周师傅,我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钱大宽眉头紧皱,却还滴溜溜看着我:“我是两个月前看到那个风水先生的,可我竟然回忆不起来他的具体模样,可仔细一想,我发现他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
我眯起眼睛,诧异起来:“和我长得像?”
钱大宽用力点头:“是啊,而且越看越像,简直是一个人啊。”
钱大宽这话让我心里有些发毛,大千世界长相相似的人有不少,但如此巧合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摇头让钱大宽别再胡思乱想这件事情,更是用科学的角度作出解释,他之所以认为风水先生和我长得像,完全是潜意识作祟而已。
钱大宽在我专业的解释下若有所思点头,随后一番赞同,说我这种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
我干巴巴笑了笑,让钱大宽别再多想,连忙跟上了送葬队伍回到别墅。
钱老爷子躺着的那口楠木棺材已经悬空放在凳子上,为了安全起见,我找了枚秤砣压在棺材上才松了口气。
本来已经下葬的钱老爷子又重新抬了回来,哭喊声重新在灵堂响起。
我坐在凳子上等到了下午,才看到张大明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回来了。
我笑着敲着桌子,问张大明白遇到什么事情了。
张大明白哀叹一声,拍着头上的灰土:“别提了,为了给钱老爷子找吉穴,我找了处土崖站在上面,吉穴虽然是找到了,可因为太高兴,直接从土崖上滚下去了。”
吉穴已经找到,我也放下心来,正要招呼钱大宽去建造坟茔,扭头间,我看到一个黄不溜秋的东西在草坪里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