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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落幕的钟声(其二)

小剧场:

两姐妹和布里斯分开后,就开始帮助护卫队收拾残局。她们后方的阿龙一行人从返回的镇民手上购买货物搬回船上。由甚平指挥。

“凯文,你没事吧。”

说实话,山不觉得凯文会有事,毕竟他对身为船长的泰格印象不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嘴。

果然,凯文摇摇头说。

“我没事,只是我输了。那个混蛋会使用武装色,见闻色也很强,他站着让我打我都打不动他。而且我的能力并不适合对单战斗,这一部分需要提高……”

听凯文说的滔滔不绝,露易丝面露惊讶。

“啊啦,凯文,你的对手不会也把你动不动就rap的习惯也改了吧?”

“……呦呦,露易丝,不说rap的我,会让你不习惯哦~”

“抱歉,我错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别闹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山整了整衣冠,提醒两人。突然心有所感,侧头一看,发现泰格在小巷里等着他。

“山?”

“抱歉,你们先去目的地等我,我等会过去。”

“没关系吗?”

得到山肯定的点头后,露易丝这才强行带着凯文离开,而山自己则走向泰格。

“你们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呢?”

话语刚落,一道破空声划过。山的眼前是泰格充满肌肉的臂膀。他偏过头,神情严肃且敌意十足。

“为什么,哪怕助纣为虐也要赚钱。你们的心里,钱比心中的道德正义更重要吗?”

“哼,费舍尔·泰格。不愧是敢登上玛丽乔亚解放奴隶的人。那我反过来问你,我——不,是我们为什么要赚钱?”

“你想说什么。”

“我们只是为了生存,才会选择这个职业的。一开始我们谁也不想杀。”

“……”

“为了活着,我们在黑暗中徘徊,寻找着可以求生的方法。几次三番差点成为天龙人的奴隶。

所以,我们需要钱,也必须变强。因为一个机遇,我们成为了赏金猎人,每天都在生死之间游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发现一个问题:明明像我们这样的强者都没办法活得很好。每天都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却还有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货地位比我们高,只因为他们有个好爹。

他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享受着我们从未享受的,却是由我们所创造出来的一切。你不觉得这太不合理了吗?”

山说话一如既往的平缓,只听声音无法判断他的情绪。泰格安静地聆听着山的诉说。

“思考的答案是:就是因为自己的命不好才会这么辛苦。万一我的来世能够命好,我岂不就可以享福了吗?那时候,我是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想法的。

所以我妥协了。为了未来能够成为像他们那样的蠢货,哪怕明知这不合理,我也无法改变社会,既然除了融入就是死,我就只能选择融入,为此而放弃所谓道德。”

话到最后,山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泰格。

“像我这样的人,这世上有更多。如果为了活的更好而被指责的话,难道你要我们一辈子只能去当下贱的奴隶吗?”

“这不是你去跟随别人做恶的理由。”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弱者,永远被人吃。不作恶,你就无法成为强者,这就是该死的现实。”

两人不欢而散,望着山离去的背影,泰格的身体佝偻了些许。山的话扎进了他的心里。

如果这个社会都认同强者可以吃弱者的话,那么自己无疑是异类。可是这种错误的社会为什么没人愿意反抗他?

像山这样的人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比山还要恶毒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如果不从根本解决问题,那又有什么用呢?

弗朗西斯因为和天龙人有关系,所以他成为奴隶商人甚至可以说是无罪的。他的手下也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自诩正义的海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法律都无法约束像山这样的人,难道只凭借道德就能够让他回心转意?泰格没有糊涂到真觉得有可能。

失败了吗?真是说不过他啊。如果弘毅在这里,肯定能驳斥得他无言以对吧。泰格自暴自弃地想着。

抬头望天,他陷入了迷茫。

真的会有人人平等的社会吗,弘毅?

……

弘毅感觉自己浑身难受,体温开始逐渐提高。整个人都像被烈火焚烧。尤其是胸膛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

即便如此,他依旧全力平复着心情。背诵名著让自己不至于过度遭罪。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是是是,应该没有下次了。”

“什么叫应该?你再这样迟早没命。”

面对阿拉丁的斥责,弘毅讪讪一笑。以能力来说,基本上没人能伤他,但同伴再出现那样的危机,他仍会奋不顾身。

卡莱尔敲了敲门,得到阿拉丁的许可后走了进来。

“弘毅,我们的蓝色恶魔果实被那个叫德里希的小鬼吃了。作为回报,他想加入我们。你同意吗?”

卡莱尔直奔主题。

“德里希……经过神父允许了?”

“嗯。就差你的同意了。”

“是吗?如果他自己和神父都愿意,我没意见。”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那我也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了。”阿拉丁处理好弘毅的伤势后,也退出了房间。

目送两人离去,弘毅躺在床上双手抱头,他在梳理今天的遭遇。隐隐之中,他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

“嚯哈哈~没想到我,居然会,死,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不过,你们很快,会一起来陪我的。”

“你太小看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够找到那个房间的位置。”

“是吗?就怕你没时间了。还有15分钟,那个房间的炸弹就会爆炸,岛上所有人到时候都要给我陪葬。而且,不管结局如何,布里斯必死!嚯哈哈哈哈~”

……

十五分钟差不多到了,地下应该没有炸弹了才对。我多心了吗?等等,那时候,弗朗西斯为什么说出不管结局如何,布里斯必死的发言呢?

从他那时候的语气上来看,似乎断定了神父一定会死。不管结局如何……是说不管我有没有阻止爆炸?

会不会是他没想到我的能力能够迅速找出所有藏满炸弹的房间?不,他当时应该见识到我的能力了。

那么,他有什么方法杀死神父呢?他的手下?不,应该不会,那群乌合之众甚至不可能再对太阳海贼团造成威胁。那些高层战力想要绕过汉库克他们杀掉布里斯更是天方夜谭。

是我多心了?弘毅闭目思虑再三,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且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该死!汉库克,汉库克!咳咳咳~”

听到弘毅慌忙的呼喊,守在门外的汉库克立刻开门走进来,满脸紧张的问道。

“怎么弘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汉库克,你立刻,唔!”

铛~铛~铛~铛~铛~

……

布里斯登上了教堂顶端,看着眼前巨大的铜钟。他想起了自己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

“你爷爷曾经遭遇过海难,他曾说,自己在海难时最绝望的时刻,祈求着神的庇佑。而最后,他奇迹般的生还了,连同他船上的奴隶。

他带着一船的奴隶来到一座荒岛上,利用催眠果实的能力,建立了一个著名的旅游城镇。并且建造了一座美丽的教堂。用来歌颂当初拯救他的神。

所以我们这一家,都虔诚信仰着那位神。”

“那个神的名字叫什么?”

“鸣。”

……

俯瞰岛屿,布里斯依旧觉得这里真的很美。

纵使城镇有部分损毁,只要人还在,就能够重建。就像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对吧,卡布洁。

将目光投向下方的女孩,布里斯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卡布洁变回来。

双手附在钟面,一股力量包裹住钟的全身。布里斯一如往常用力一推。

铛~

嘹亮的声音响彻云霄,布里斯感觉自己的脚下传来阵阵震动。他并未察觉,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少女身上。

铛~铛~

这下连吉尔都感受到,教堂内部一定发生了什么,周围的地面开始颤抖。似乎即将崩塌。

同时,甚平看守的肌肉男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

“这群家伙,神父的钟声真的有效吗?”

“甚平大哥,怎么办?”

“绝不能给他们松绑,等他们完全恢复过来再说。”

“明白。”

“甚平大哥,教堂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什么?”

铛~

吉尔怀中的卡布洁终于抱紧自己的头,露出痛苦的神色,因为被控制的最久。所以果实效果生效的时间最长。

察觉到教堂即将坍塌,吉尔立刻扯着卡布洁远离,抬头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布里斯。表情有些动容。

“那家伙,不怕死吗?”

布里斯真的不知道教堂已经开始爆炸了吗?他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用尽全力去敲钟。

还差一点,卡布洁,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这个想法,已经成为了布里斯心中的执念。他很庆幸,孩子们都在城镇,教堂里空无一人。也很惭愧,10年时间才与卡布洁重逢。

轰!

地面开始倒塌,布里斯和钟都开始了下坠。此时,岛上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那个坍塌的教堂,那个人影,那个铜钟。

一生的深刻记忆如走马灯般一一划过。布里斯只是看了一眼下方仍然抱头痛苦不堪的少女。

还差一下。他咬紧了牙关。十年前,他没能遵守承诺。今天,他必须守信。

“啊啊啊~!”

用尽全力踏着侧旁落石,越到铜钟旁。奋力一推。

铛~

同一时间,女孩的眼中清明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抬头,看到了她心上的人,一声凄厉嘶鸣哪怕在城镇的人都能听见。

“布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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