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归位,七魄生津,这孩子魂归本体,终于复活了。
三十多天没吃饭,他饿坏了,但身子虚弱,现在还不能立刻进食。
我们早有准备,像陈浩出去买吃食的时候,小朵就让他道附近的药店买了点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还有挂点滴的针头针管。
小朵是护士,扎针这种事她手到擒来。
给孩子挂上了葡萄糖,暂时顶一顶,等过几个小时,孩子的肠胃功能慢慢恢复,才能吃东西。
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纸,装模作样地念叨了一段咒语,左手掐着王万国的脖子,一伸手,就塞他嘴里了。
右手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呕的一声,他便将这张黄纸囫囵地咽了下去。
“这张是钻心咒,你要好好地照顾孩子,照顾你的女人,不然的话,我掐诀念咒,它就变成小刀,挖心挖肝,你的小命就没了。听到没?”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看在眼里,早就吓得尿了吓得尿了裤子。
现在哪还有胆子不听我的话?
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不敢不敢,大仙的话我不敢不听,不敢不听……”
看他这样子,多少还是有点可怜的。
孩子不是他的骨血,所以在这件事里,他也算是受害者。
于是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孩子不是你的。但这就是前世欠下的债,这辈子好好还债,我保你还有出头的一天。”
“啊?多谢大仙,多谢大仙,不求出头,只求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地活下去……”
陈浩使劲地憋着没笑出声来。
小朵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冷哼一声,小声地叨咕:“自作自受。”
这件事情,就算这么了结了。
至于这个结果对于王万国,对于孩子,对于刘红香来说,到底公平不公平,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否则的话,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们本打算跟刘红香和王万国打听关于陈甲午的山庄的情况,但能打听出来的,也只不过是山庄里的情况,去了路径。
这些跟刘先生描述的,基本一样,没什么新意。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陈甲午的长相。
刘先生说,陈甲午是一个与他年纪相当,仙风道骨的老人。
可王万国说,陈先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身形瘦弱。
但刘红香却说,陈甲午温柔细致,好似个女人。
每个见过陈甲午的人,描述得却不尽相同,这令我们有些困惑。
看来,这陈甲午的确有些复杂,去山庄找陈甲午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离开王万国的家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请的那个大仙,还别说,那人还是有点道行的,而且还给王万国出了护住孩子肉身的办法。
于是我跟他打听那大仙是从哪找的,姓甚名谁。
王万国抓了半天脑袋,说道:
“对了,姓梁,好像叫……什么什么风。”
“梁清风?”
“没错,就叫梁清风。”
我心里纳闷,这家伙怎么无处不在?
在合阳县刘先生的家,他用一抹香灰,就缝住了陈浩的嘴,光凭这一手,这家伙就不是普通人。
所以我也相信,在刘先生家,他不会看不着出来关于刘博洋是跟陈甲午有关系的。
在王万国家,也一定能看得出来。
但他却仍旧敢出手,没被陈甲午庞大的势力吓退,所以也是值得尊敬的。
况且,我和他,只是因为抢生意才斗法,本质上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搞得我,突然有想见见他的想法。
不过江湖茫茫,虽然都在奉天府,想见一面,估计也要靠机缘。
回去的路上,陈浩一直在喝酒。那是我们吃饭的时候,剩下的半瓶二锅头。
小朵却始终皱眉沉思,良久,才对我说:
“三千,我想到了,你看,刘先生、王万国、刘红香,这三个人见到的陈甲午都不一样,但根据他们的描述,好像都是他们自己。有没有可能,这陈甲午谁见到的,就跟谁相像?”
我点头,道:
“我也想到了,根据他们描述,陈甲午就好似一面镜子,他们看到的,都是他们自己。”
“对对,我就是这意思!”
陈浩喝多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啥,你们说啥……”
我们懒得搭理他。
如此说来,这陈甲午的确挺神秘,能做到万人万相,看来道行不浅。
想要接近他,看来要用点手段。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太阳毒辣,天气闷热。
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电扇,转起来咯吱咯吱响,弄得人心烦躁。
一进门,陈浩就仰面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朵哼了一声,道:
“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就知道喝,喝多了睡得像死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看着陈浩酣睡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不如假装求医,去接近陈甲午,而这个病人,不如就让陈浩假扮。
小朵有些担心,道:
“他……能装得像吗?”
我从兜子里摸出一张黄纸符,道:
“让他像一点,这还不容易?你我就假扮夫妻,说陈浩是我的舅哥……然后去找王万国,让当初介绍他去山庄的那个人,也介绍咱们去。”
小朵不甘心,道:
“装我哥哥,哼,我怎么可能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哥哥。”
虽然嘴上这么说,小朵还是答应了。我们决定吃点饭后,再回去找王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