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蛇快步行走在道路上，虽然她的时间还很充裕，但她的步伐可能和她的性格习惯有关。她早早来到了警局，现在还没到正式的工作时间，除了值班人员之外办公室里并没有几个人。

“是雷蛇吗？——来得挺早啊。”雷蛇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刚刚来到警局的警官道格。

“早上好，道格警官。”雷蛇向他点头致意。

“我来报道了，感谢A城警局对我的信任。”

道格那张狗脸——这不是玩笑话——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早上好，雷蛇。很感谢你这样专业的安保干员能来协助我们的工作，前段时间和你们黑钢共事的经历很令人愉快。”

雷蛇对道格的称赞道谢。道格警官是瑞柏巴族人，这个种族在维多利亚乃至世界范围内都不曾大规模聚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很分散。他们的还是有聚集地的。

他们之中的相当一部分是萨尔贡人——一个给人以尚武印象的现代化国家。

瑞柏巴族人的身体更趋近于兽化。虽然他们仍然使用两只后足行走，双手灵活，就像其他种族的人一样但是他们的身体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狗。尤其是他们的头部还有双足，浑身上下的毛发——就像是他们的兽亲从地上站起来了一样。

他们服从命令，拥有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还有敏锐的嗅觉。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十分适合从事侦查工作的种族。

雷蛇在前些日子的合作行动里，深刻体会到了道格警官作为警察的专业素养以及瑞柏巴人对于犯罪侦查的天赋。能得到这样一位专业人士的肯定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道格警官出了名的好脾气。

“离晨会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随便找地方休息一下。”道格拿起自己的水杯，疲惫地伸了懒腰。看上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假了。

“道格警官，请注意身体。”雷蛇找了张沙发坐下——她现在完全同意江偊对于警局沙发的评价了，“身体是一切工作的本钱，需要必要的休息才能继续逮捕罪犯。”

道格笑道：“罪犯们可不会给警察休息的时间。不过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眼下我还不能休息。”

他指指桌上的时间表：“我的休假排到圣诞节了。”

雷蛇似乎有些惊讶：“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啊，也该轮到我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跟儿子一起吃圣诞晚餐了。”道格笑到。警察的工作并不轻松，不论A城有没有发生恐怖袭击，这都不会改变。

为了避免罪犯突然出现，这份工作根本没有公休，节假日也只能轮休。这导致有可能会有很多人在圣诞夜也必须守在岗位上，防止突然发生的事件。

“提前祝您有个愉快的圣诞节。”雷蛇由衷地为道格感到高兴。

“谢谢，我想我会的。”道格戴上了警帽：

“这也是为了我的同事们。”

——

“……好了，工作的分配就是这样。”警长放下了手中的速写夹。“希望大家都提高警惕——那些圣诞节要值班的兄弟们这几天都在轮休。我们都稍微多做些事，让他们值班能更方便些。”

“以上，解散。”

晨会结束。雷蛇等会议室里的人都离开以后，默默叹了口气。“居然是便衣……”雷蛇感觉脑仁有点发疼。她明明都穿戴了全套装备，分配到的任务居然是在商业区做街头便衣。算了，还是得服从安排。雷蛇无奈地来到准备室，准备领一套适合伪装用的衣服。

“看来我们又是一起合作了，雷蛇。”道格笑到。他分配的任务也是便衣——就在两条街以外。道格自嘲到：“这工作我一年就做那么一两次，没办法，长得太显眼了。”

“不过嘛，圣诞购物期间大家都出来逛街，说不准还能见到其他稀有种族的人，我这时候来当便衣可能还更隐蔽一些。”

“请多指教，道格警官。”

“没事，合作期间你不是已经学过了吗？你绝对是专业水平。哦对了，午休的时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离得不远。”

“没问题。”雷蛇放下武器装备，找到武器室寄存，和道格分别以后，到更衣室换好衣服，离开了警局。

——

“人真多。”雷蛇找了间咖啡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利用手上的几个购物袋伪装成普通的顾客，开始进行工作。

——说实话，便衣没什么好玩的。这是雷蛇在体验过这项工作之后最直观的感受。尽可能地寻找能够给自己提供伪装的位置和扮相，保持对街道的观察，同时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轻松吗？轻松，这个工作的内容十分简单，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解决可能的突发事件——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会为专门实施抓捕工作的同事提供线索，而不是亲自出动：他们需要伪装。

但是这也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保持伪装的样子还要时刻保持观察，同时还有可能一整天都毫无收获。这会让人感到挫败。

当然……雷蛇默默想到，还是毫无收获更好一些。在她的故乡，绝对不会像维多利亚这样无趣。因为那个地方充斥着暴力和冲突，到处都是听不懂的其他语言，所有不同的欲望在一个地方混杂——上街的人绝对不会“毫无收获”。

“什么时候才能……”雷蛇轻声呢喃到，似乎在回忆什么遥远的记忆。

算了，毕竟也急不来。雷蛇从走神中回复了状态。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份报纸，掩饰着自己的视线，继续便衣工作。

——中午，午休换班。

“顺利吗？”道格带着另外几个同样担任便衣工作的警察同事，和雷蛇在另外一家咖啡店汇合了。这是雷蛇今天光顾的第三家咖啡店。

“一切还好，没出什么岔子。”雷蛇应答，虽然她并未感觉到饥饿，但她还是决定稍微吃点东西，继续下午的工作。周围的人都是熟面孔，都是合作期间一起共事过的人。大家换上便装，一起有说有笑，仿佛是一群普通的购物者。

道格来到雷蛇旁边，“嘿，雷蛇，我记得你在黑钢的搭档是叫芙兰卡没错吧？”道格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是那个长头发的沃尔珀族小姑娘？”

“是的，怎么了吗？”雷蛇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时候会说这个？

“其实……”道格拿出他的手机。

“我们去服装店盯梢的时候，看见了……”他翻找出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长发的沃尔珀女孩和另一个男人并排站立在某个宣传墙前，男人用右手手指比出心形，女孩用左手比出半个心形。

——这是芙兰卡和江偊。雷蛇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记得这是我们拘留的那个小伙子没错吧？”道格疑惑地看着雷蛇，“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