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十分安静，因而隔壁房这么大的动静，姜行舟听得十分清晰，他跑到了自己的阳台，翻到了隔壁的落地窗，这比拿钥匙开门要便捷很多。
房间内依旧一片漆黑，只有浴室里面的灯光是亮着的，不需要细想就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幸好浴室的门只是掩着的，姜行舟还算很轻易地进去了。
地上湿漉漉的，花洒还开着，顾衍就这样整个人摔在地上，试图撑着门框浴缸的边站起来，这会儿瞅到姜行舟的身影，他浑身一震，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先扶你起来！”
姜行舟试图抓住他的胳膊，却被顾衍强硬地给推到了一边，由于地上太滑了，姜行舟一个没有站稳，跌了下来，脑袋在墙壁上撞出了好大的动静，疼得姜行舟倒抽了一口气。
“你有病啊？！”
姜行舟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顾衍嗤笑一声，冷然道：“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
闻言，姜行舟免不得将视线落在顾衍的腿上，上面明显的弹痕有些触目惊心，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淤青和红肿，在那干枯瘦弱的腿上遍布着，或许这两天听到的奇怪的声音，是顾衍在自残吗？
“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顾衍突然地大吼，拉回了姜行舟的思绪，“姜行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真想把你这张脸皮撕下来，跟陆辞那个贱种一起挫骨扬灰！”
听着这样的咒骂，姜行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这会儿手插在了兜里，淡淡地开口：“既然你这么仇恨他，应该让他生不如死才对？你在这里骂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我今天出去看到了什么吗？”姜行舟缓缓道，“我看到了陆辞。”
“！”
成功看到了顾衍抬眸的表情，姜行舟再一次补充开口：“他跟那个高琛一起逛商场来着，孩子估计也有五六个月大了吧，一家三口十分幸福甜蜜，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呢。”
“……”
听着姜行舟平淡的描述，顾衍仿佛能够想象到那种场景，那种恨，那种恶心，在自己的心里无限蔓延，让他的心脏几乎喘不过气来。
系统：「滴！系统提示，当前目标黑化值上升中，91％，92％……」
姜行舟无视了系统的提示，反而继续开口向顾衍说着：“而您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每天不吃不喝，把自己关起来自残，等你哪一天真把自己折磨死了，陆辞以及陆家就要哈哈大笑了，因为终于少了一个隐患，不是吗？”
“我说出来你大概不信，可我确实对向上爬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嘛，属于自己的拿回来倒也不错，只是您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
“如果您的期望就是这样，那我成全您也无妨，您就狼狈地在这个浴室里挣扎吧。”
说完，姜行舟转了身，就打算大步流星地出去，而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个人给拽住了。
“？”
姜行舟回眸去看，顾衍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弄愣了，片刻后，他突然掩面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并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凄楚和悲伤，姜行舟微微拧了拧眉，但他并没有行动，因为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心软，这一切都要取决于顾衍本人才行。
“现在的我能做什么呢？”笑完之后，顾衍囔囔自嘲，“连站起来都不能……”
“虽然是这样，但您也不能指望自己死了变成厉鬼去找他们吧？”
姜行舟转过了身子，凑近了顾衍的脸庞：“我记得您的枪法很好，哪怕是坐着轮椅，一枪崩了他脑袋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到的吧？”
“……”
闻言，顾衍怔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姜行舟这种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Omega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后，顾衍冷静了一些：“你是想要利用我杀了陆辞，这样你就能以陆家唯一儿子的身份，被接回陆家主家，甚至是继承家业？”
姜行舟托腮思虑了一下：“您这么说的话，好像这样也不差。”
顾衍一把抓住了姜行舟的手腕，将人扯近了些，哂笑：“真不错啊，陆家有你这样的人……真期待你最后愿望落空的样子。”
“您是不是有点恶趣味？我分明这么为您着想了，结果您说这样的话。”
“如果我真的继承了陆家，到时候作为家属出具谅解书，说不定您就被无罪释放了。”
“嘴巴张得那么大，真的吃得下吗？”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顾衍沉默了，在他双腿没有出事之前，他的野心也很大，可自从这腿废了，他除了怨恨就只有怨恨，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细想。
但是不管如何，姜行舟说得对，至少第一步，他怎么也得拖陆辞下地狱，至于是不是被姜行舟当作利用工具，他不在乎。
姜行舟将顾衍扶了起来，这次他没有拒绝，而后还用了些力气，才让顾衍坐到了浴缸里，现在姜行舟自己身上也都湿了，之前洗的澡都白费了。
“我帮您吧？”
“……”
“那我就当您默认了。”姜行舟笑了笑，顾衍瞥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捂住了姜行舟的脸。
“转过去。”
“唔……”
姜行舟撇撇嘴，只好坐到了后面，这样顾衍不回头自然看不到了。
“唉，长了这张脸，福利是一个没有享受到，坏处倒是一个接一个。”姜行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凑了过来，“要不您给我点钱，我去整个容，就整成您喜欢的模样，如何？”
“我挺喜欢狗的。”
“……我觉得您就挺狗的。”
之后两个人倒是没有说废话了，顾衍顺利洗完了澡躺在床上。
姜行舟便回去了，他倒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跟顾衍相处比打架还要累。
系统：「滴！任务目标当前黑化值97％，好感度+2，总好感为3点！」
姜行舟：“……”
果然是任重而道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