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善人听见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傻眼了,抬眸仔仔细细打量着赵公子,问道:“家父是不是叫赵明启?”
赵公子冷冷一笑,道:“正是。”
这老东西终于装不下去了。
韦善人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老朽明白了,你今天把老朽绑来,就是为了当年的事吗?“
赵公子刚想说话,手下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怪异的瞥一眼韦善人,小声禀报道:“主子,县令大人来了。”
说完之后,又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赵公子冷冷一笑,对韦善人嘲讽道:“想不到韦太医还有这么忠心的奴仆。”
韦善人一脸懵逼,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赵公子,下官打扰了。”
这时,县令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对着赵公子礼貌的作揖行礼,老管家就跟在他身后,刚进驿站,他就伸长脖子,到处寻找老爷的身影,不过,始终没有认出那个一身狼狈的人就是韦善人。
赵公子神情傲慢,坐在太师椅上,动都没有动一下,更别说还礼了,道:“不知道大人亲自上门找本公子,有何贵干?”
县令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有些尴尬:“是这样的,韦府的管家说,公子把韦老爷请了过来驿站做客,本官就过来看看,呵呵…!”
说完之后,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
说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
站在旁边的韦老爷,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的说道:“大人见过请人做客,用麻包袋装过来的吗?”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站在赵公子身旁,披头散发,衣服凌乱,满脸伤痕的人居然是韦老爷,不由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他说话,认出他的声音,都不敢相信。
“挨千刀的,你们真把我家老爷揍了,真是太过分了,他一把年龄,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赔得起吗?”老管家得知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老头是老爷后,伤心欲绝,忍不住老泪纵横。
韦善人眉头皱了皱,道:“别嚎了,老朽还没死,等老朽死了再嚎行不行?”
“呸呸呸!老爷,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管家急眼了。
他跟了老爷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分离,特别是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听见死字都有些恐惧。
县令看见韦善人脸青鼻肿的惨状,也觉得赵公子太过分了,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不过,他也只是想一想,不敢说出来。
毕竟,人家是尚书的儿子,身娇肉贵。
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
人家要弄死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韦老爷,别生气,肯定是一场误会,赵公子出身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呢?”县令打着哈哈。
对于他的说辞,赵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敷衍道:“大人说的对,都是一场误会,手下的人误会了本公子的意思,才委屈了韦太医。”
韦善人明知他是故意的,却没有证据,憋了一肚子。
老管家亲眼目睹老爷被人绑走,现在还弄的一身伤,一句误会就想过去,没那么容易,于是,气呼呼的说道:“什么狗屁误会,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赵公子凌厉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道:“没规没矩的老东西,你家主子都不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出头?你再吠,信不信本公子扔你出去?”
他这么一说,现场一片安静。
韦善人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示意管家别再说话惹怒他。
管家虽然很生气,不过,老爷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只能低着头生闷气。
赵公子满意了,对着县太爷问道:“大人,酒楼毒蛇杀人案查清楚了没有?”
县令愣了一下,立马道:“公子不是说凡事有轻重缓急,先找到李姑娘再说吗?”
赵公子一双鹰眼犀利的盯着县令,毫不客气的问道:“大人找到李姑娘了吗?”
“呃……这个…!”县令憋得满脸通红,十分尴尬。
“既然找不到李姑娘,就应该先破案子,你总不能白拿朝廷俸禄,啥事都不干吧?”
“下官无能,还没有查清楚案子。”
他们的对话,韦善人听得眉头直皱。
这个赵公子真是不知所谓,他一没官职,二又不是皇亲国戚,凭什么对一个朝廷命官指手画脚?
哪怕是七品芝麻官,他也没这个权利。
看来赵明启教子无方,不然的话,赵公子绝对不敢这么嚣张跋扈,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连累他老子。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可没兴趣管。
赵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子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在县令急得冒冷汗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其实,放毒蛇的杀人凶手本公子已经找到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特别是县令大人,激动的问道:“赵公子,杀人凶手找到了吗?是谁呀?”
管家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终于找到杀人凶手了,这下你们就不用怀疑我家老爷杀人了。”
只有韦善人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他一双眸子紧紧的看着赵公子,想听听他下一句说什么?
果然,赵公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突然,伸手指着他说道:“韦善人就是杀人凶手。”
众人蒙逼了,怎么又扯上韦善人身上去了?
县令:“韦善人,到底怎么回事?”
韦善人无奈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公子:“老东西,事情都穿帮了,你还在死撑着,有什么意思?”
韦善人:“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是打死老朽,老朽也不会承认,这可是关乎老朽一生的清誉,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清誉不可毁。”
他清白了一辈子,可不能临老了,弄了个杀人犯的罪名,让他死了之后,哪有脸去见祖宗十八代。
话音刚落,赵公子气得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被他反常的举止吓着了,都默默的看着他,一声不敢吭。
赵公子笑了一会儿,骤然停下笑声,恶狠狠的说道:“你个庸医,当年为了坐上太医院院长之位,差点害死我母亲,现在还有脸说你清誉,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众人恍言大悟,难怪赵公子总是跟韦善人过不去,原来有这段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