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四皇子未曾前来。”
南宫厉一听,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这顾文玉,我都让他留在我房里过夜了,竟然还跟我玩儿这套?是我让传话的那人,没有暗示清楚吗?”
那奴才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又补充道:
“听闻那边当差的人说,四皇子,人……人已经走了。”
“什么?人已经走了?”
南宫厉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了门口,居高临下的对昂奴才逼问,吓得那奴才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他都没说来跟我说一声?”
“太……太阳初升的时候就走了,他没……没过来您这边儿,但是,但是他带走了您的东西。”
听到这里,南宫厉微愣之后,在心中冷哼一声道:
“呵……这不来见我,倒是知道顺东西走啊,这顾文玉,两面三刀的嘴脸,当真让人恶心至极。”
他心中一阵反感,又看向那奴才问道:
“东海郡那边送的夜明珠,长白山那边赠的千年人参,西域进贡的黄金佛像,说吧,他拿走的是我屋子里的哪一样宝物?”
南宫厉屋里的宝物很多,皇上赏赐的,各地官员巴结他赠送的,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收到不少的好东西。
那奴才听了南宫厉的这番问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都……都不是。”
“嗯?不是?那不是我屋里的,那是从府上拿的?”
“是从您屋里拿的,但……但是……”
“但是什么?要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你这舌头也不用要了!”
南宫厉的耐心告罄,一句话吓得那奴才口齿都变灵活了。
“但是四皇子拿走的不是宝贝,而是您卧房内的床单和被套。”
南宫厉:“……”
奴才:“……”
“床单?”
“嗯!”
被套?”
“嗯嗯!”
南宫厉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抬腿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把推开了房门,昨天夜里纠缠着两人信香的空气早已经变成了阳光照耀下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而乱成一团的床上,也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套。
南宫厉转过头去,在一众惊疑不定的奴才中认出了昨晚上的那个人。指着他道:
“你,过来给我说说,今日早晨这屋里是个什么情况?”
顾文玉前半夜累惨了,这后半夜,真是睡得比猪还香。
但是,这样的美好,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四皇子,四皇子?醒醒醒醒。”
“唔……”
顾文玉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可是他才不想理会呢,他只想要睡他个昏天黑地。
这时候,那人也不摇他了,只站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也是,多少人想要爬上咱们南宫将军的床榻啊,倒是四皇子您有手段,用这样的方法爬上来了啊。”
“只是,可惜啊……可惜咱们将军,早就心有所属。就算你爬上了他的床又如何,别说心了,连人你这都是没留住啊。”
“嘀呜嘀呜嘀呜……”
这‘南宫将军’四个字现在就像是一个启动密语,瞬间拉线了顾文玉脑子里的警报器。
刚才还沉沉的睡意,便在随时都可能被嘎腰子的恐惧中彻底地消除。
顾文玉猛地睁开眼睛,扭过僵硬的脖子去看向一旁的人:
“劳驾啊,小哥,我问一下,你刚才说什么?说这是南宫将军的床榻!!”
“啧……不然你以为你在哪里?”
好,四皇子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地点,暗示任务圆满完成。
而顾文玉确实垂死梦中惊坐起。
这一动,那犹如被大铁抡了一遍的身体疼得就快要散架。
“啊……疼疼疼疼疼!!!”
而因为他现在的坐姿,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竟然有一些不明液体就这么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
“嘶……”
顾文玉倒吸一口气,心中徒然一惊:
“我……我……我……我没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说这坤泽还要来大姨夫啊?再说了,这玩意儿这第一次来,就这么汹涌的吗?”
顾文玉颤抖着手,紧张兮兮地撩起了被子,往自己的双腿之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身子一僵,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乳白色的液体里夹杂着丝丝鲜艳的红倾泻而出,将他身下的床单晕湿了一大片,那如同石楠花般的腥味更是直冲顾文玉的鼻腔。
虽说顾文玉在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还是单身,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小伙子,谁还没和五指姑娘玩过呢?谁还没在青春期的时候在床单上画过地图呢?
那味道,他太清楚是什么了。
“南宫厉……他还是人吗?这不是我量大,这是他量大吧?”
可是,只是转瞬之间,他意识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等等!”
“我睡了这南宫厉的床,他肯定就已经不高兴了,要是看到我还把他的床单弄得这么脏……”
顾文玉觉得自己的腰子更疼了。
他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将军府中,他现在想的是要立刻离开将军府——趁南宫厉还没出现之前。
“嘶……”
顾文玉动了动,又是勾起了一身的疼痛,但是,在逃离南宫厉这件事情上,顾文玉很好的发扬了身残志坚的精神。
那奴才只见顾文玉抖着手扯过一旁的衣衫穿上,又抖着脚下了床,紧接着又抖着手脚将一床乱七八糟的床单给胡乱扯在一起,抱了起来。
这才又抖着手抖着脚走到他的面前来,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位小哥,不好意思啊,占了你们家将军的床,还弄脏了你们家将军的床单。”
“打搅你们一晚上了,再继续下去,我就有点太厚脸皮了。”
“你们家将军日理万机,定然是忙得很的,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只能麻烦你跟你们家将军说一声,就说我这边就先走了。”
“至于我给他弄脏的床单,等我洗干净了,再拿来还给他,多谢了啊。”
这顾文玉噼里啪啦,跟连珠炮似地说完了这番话,也不等那奴才回答,抬腿就走。
看他的背影,明明是走得颤颤巍巍的,但是却又像是急切得像是在飞奔一般。
等他终于拖着要散架的身子,从皇宫的侧门回到冷宫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悲怆的彩月。
彩月看到他,嘴巴瘪了又瘪,像是在隐忍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我昨夜就不该让你去参加晚宴啊,这样,你起码不会再次沦为这宫中的笑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