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清做任何事情都会尽他全部努力,包括现在的拍戏。他只想将剧本里面的角色给演活,不要让粉丝和原著粉失望,他不是科班出身,所以他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研读剧本,去揣摩剧本里每一个角色心里的想法。
有时候他弄不明白这个角色的台词时,他会向编剧老师提出了疑问,或者去找原著作者进行询问,以此来剖析角色心中的想法。
他捧着剧本坐在了床上,废寝忘食地看着剧本,就连他跟裴寂的那些糟心事,他也将其忘却了。
床头柜旁的手机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响声。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手机上。
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号码的归属地显示在京市。
白庭清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他本来是不打算接的,可是这个号码过于执着,接二连三地打过来,震得他手机没一刻安宁。
也许这个人是打错电话了,他不妨接一下电话。
他滑动了手机的接听键,轻声道,“你好。”
对方的声音里好像裹着一层哭腔,还有连日来积攒已久的悲伤和委屈,“庭清。”
这是周许礼的声音,白庭清的手微微一顿。
周许礼像只受伤的野狗一样可怜,“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你能开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求你帮忙。”
即使是陌生人想要找白庭清帮忙,白庭清也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的,何况眼前的这人还是他曾经的意中人,他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趿拉着拖鞋,走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拉开了防盗栓。
周许礼一张布满了淡青色胡渣的脸深深的刺入了白庭清的眼帘,在他看来,周许礼一向是高贵矜雅,像是一个混血王子,从未有过这样不堪的一面。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周许礼变成这种样子?白庭清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多次以来积累在胸腔的郁色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周许礼见到了思夜想的人,他只想赶紧将这人融入他的骨髓里,可他知道白庭清不愿意。
他饮鸩止渴般地抱着白庭清,手臂牢牢地禁锢着白庭清的腰,声音也是闷闷的,“我父亲被人抓进了局子里,现在都还没出来,我想花钱去疏通关系,可是税务局的人油盐不进就是不肯将我父亲给放出来。”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白庭清还是没忍心将他推开,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很多。
周许礼的身形微顿,肩膀发僵,他附耳低喃,“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房地产公司并不景气,父亲见公司亏空的厉害,就在账目上做了手脚,然后就被税务局的人带走了。”
白庭清绞紧了手指,“偷税?”
对于偷税漏税这方面,白庭清还是有些许的了解。
要是被税务局查到了,公司有偷税漏税的现象,税务局只要让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赔付一定的金额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将人抓到局子里,除非这家公司漏税的金额实在是太高了,或者是有人想要在背后弄周家。
周许礼不可置否地点头,他眼眶中的泪水垂落下来,浸透了白庭清的衬衫,他呜呜咽咽地说着话,鼻孔里面都冒出了透明的鼻涕泡,娱乐圈当红流量的形象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我爸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后一定会按时的纳税的……可他都知道错了,为什么那群人还是不肯放过他呢?”
白庭清怕周许礼忧心过度,也就没有挣脱开他的怀抱,“你赶紧想想看,周叔叔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周许礼目光沉滞,他思索了许久,也象不出来他父亲得罪过什么人。
他父亲一直都是一个良善之辈,见到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心生不忍,见到了路边的乞丐,也会给予他们一份体面的工作,他实在是想不到他父亲这样好的人会有什么仇家。
仇家……
他父亲没有,但是他有。
他的脑子里面倏然想到了一个人——
裴寂。
*
酒店晦涩不明的走廊外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庭清,他眼底暴戾恣睢,凛若寒霜,牙齿咬着后牙槽,口腔里还弥漫出了血味,铁锈般的腥甜气息瞬间将他的全身都淹没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白庭清与别的Alpha相拥的画面。要是他再晚来一步,他们孤a寡o是不是就要滚到床上去了?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怒火中烧地拉开了他们,眉毛下的黑眸酝酿着风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拔高的声音几乎要震碎了白庭清的耳膜,白庭清眼瞳稍微缩了缩,音调也变得略微不自然,“裴寂……”
片刻的温存被裴寂打断,周许礼勃然大怒,“你满脑子花花肠子,别把我们想的这么龌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都抱在一起了,还说没有做?”裴寂头疼欲裂,神情薄鄙,“他现在身上全部都是玫瑰性激素的味道,可不就是从你腺体散发出来的吗?”
白庭清感觉到了有些许的不对劲,裴寂平常虽说有些不讲道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暴怒、像是一点就燃的火苗。
空气里除了有玫瑰信息素的气味外,还有大量的数不清的雪松信息素,那么浓郁的信息素显然是只有在易感期的Alpha才会释放出来的。
暴虐、大量信息素、失去思考能力。
这些都能够表明裴寂失控,进入易感期的泥潭。
按理来说,裴寂应该再过几天才会陷入易感期,不应该这么毫无征兆的就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易感期。
现在的裴寂就像是一头横行莽撞的鸷鸟,令白庭清心生出想要躲起来的想法。
白庭清攥住裴寂的手腕,抬头看他,“你现在是进入易感期了吗?”
白庭清指尖的触碰浇灭了裴寂身上的怒火,他贪恋着白庭清冰冷的身体,“你不要转移话题。”
没有否认,那就表示裴寂进入了易感期。
白庭清将周许礼推出了门外,又将裴寂拉进了房间里。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要是周围又有狗仔,把他们的事情曝光在媒体上,那事情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这种事情还是关起门来解决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