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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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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枪?城寨这种地方居然会买卖枪械?我第一次听说。”谢弢坐在大元酒店的包厢内,有些惊讶的对骆天赐问道:“我之前只听过报纸上讲,吊颈岭的国民党军人,会用枪弹换米粮。”

骆天赐耸耸肩:“城寨这种地方龙蛇混杂,虽然买不到值钱货,但是一些老旧手枪与子弹有得卖。”

外面的大厅,一群已经换上干净旧衣服的乞丐正围坐成三桌享用饭菜,霍威没有坐在包厢内,而是好像服务生一样不断用目光巡视过三张桌面。

因为一旦不注意,就会有乞丐把吃不下的饭菜揣进怀里,或者干脆用手去抓菜,虽然伍定山几次劝霍威回包厢,表示无所谓,酒楼是他的生意,喜欢装就让他们装好了。

但霍威坚持盯着手下人,他可以自己当他们乞丐,骂这些人不争气,但不能接受可能会出现的,别人在背后嘲笑他这班手下的情况。

而且骆天赐说过,以后讲故事的事交给他负责,霍威也担心自己在谢弢面前乱讲话,同时骆天赐说过,接下来要想办法除掉谢弢与伍定山这些人,这让霍威觉得难以接受,他怕留下来,控制不住脸色,被谢弢或者伍定山看出异样。

“一夜之间,从只有两百块变成了杀完人,赚到三千块现金外加两个人蛇贩子三成财产的好处,我看香港首富何东先生赚钱都快不过骆先生与霍先生两位。”谢弢慢条斯理的剥开一只虾的虾壳,随后将白灼的虾蘸了一下料汁,送入嘴中。

骆天赐低下头自嘲一笑:“都要靠谢先生昨晚送给我大佬的那张名片,我只是运气好,借着那张名片,想出个狐假虎威的方法而已。”

“一次是运气加上胆色,两次兵行险着都能成功,就不止是靠这些。”谢弢没有赞同骆天赐的话,吃下虾肉后,吸吮了一下手指上的汁水:“约了那位陈探长,晚上在这里食饭?”

骆天赐点点头:“我想,反正谢先生都让我们搞定之后来这里见山哥,所以顺水推舟,陈全不信我们两个小人物,但山哥这种江湖大佬,他当然不会不相信,毕竟都知道山哥同谢先生你开工。”

“山哥,听到了,帮骆先生霍先生招待好陈探长,不要出纰漏。”谢弢对旁边陪坐的伍定山吩咐道。

伍定山点点头:“刚才骆兄弟讲完,我就已经打发兄弟拿了请柬送去湾仔警署,又让人去通知了这一区的差佬雄到时作陪,我来帮两位兄弟收尾。”

“所以,骆先生,与你大佬,有没有兴趣过海去一趟澳门,帮我押一条船返来?”等伍定山说完,谢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对骆天赐问道。

骆天赐看看伍定山,又看看谢弢,随即笑了起来:“我买把枪都是想去澳门时用来防身。”

“澳门我有一船尼龙布料,是我大哥织袜厂需要的原材料,因为他的工厂之前卖货去内地,所以上了美国的黑名单,搞到如今既接不到欧美订单,又买不到原材料的地步。”谢弢用餐巾细致的擦拭干净手指,对骆天赐说道:

“这船货虽然不多,但足够他工厂开工撑一段时间,没有欧美订单,但港澳生意还有一些,两位帮忙把货带回来,你们外面那些社团兄弟才有工开。”

“谢先生是神通广大的人物,身边不会缺连一艘船都搞不定的人手才对。”骆天赐听完谢弢的话,思索几秒钟,开口反问道。

谢弢把餐巾丢开,拿起香烟:“当然不缺,但要分AB,我大哥是我亲大哥,但因为他支持内地,所以我……”

“明白,就是山哥是谢先生的人,不能替另一位上了美国黑名单的谢先生做事。”骆天赐理解的点点头。

“不止是我,整个谢家现在都与我大哥彻底切割,不然谢家就等着被美国佬扼住喉咙。”谢弢看向骆天赐:“就像你现在觉得,我扼住你同那位霍先生的喉咙一样。”

骆天赐眼中微芒一闪,随即低下头点烟,若无其事的取出香烟点燃。

“其实我讲过,我不会透露两位任何事,只是想替我大哥物色些帮手,不能每次都是我替我大哥出面,美国佬也许看不清楚,但整个香港等着掀翻谢家的人,如今可都像是饿急的狼,希望闻着肉香尽可能找到能撕咬的缺口向美国佬邀功,顺便接手谢家被美国佬制裁后空出来的肥肉。”谢弢看向骆天赐,再次语气诚恳的说道:

“谢家自我祖父开始,开始出任三大洋行的买办,至今到我已经三代,无论生活仲是生意,都与鬼佬密不可分,除非彻底狠下心舍弃现在所有生意,不然被美国佬盯上,无异于彻底破产。”

骆天赐抿了抿嘴唇,几次欲言又止,谢弢注意到骆天赐的表情,开口说道:“骆先生想说什么?”

“我想说,听起来令兄似乎像是不按照家族规划来行事的家族逆子?”骆天赐问道。

“算是,至少我父亲那里,他算是逆子。”谢弢答道。

“生意场上,不用考虑亲情,既然已经割裂,双方都已经决定各走各路,谢先生何必再去理会令兄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因为,他是我大哥,也因为我觉得,他比谢家连同我在内的其他人,更像个中国人。”谢弢静静的看着骆天赐十几秒,才开口说道:“骆先生问出这种话,恐怕没有过兄弟家人吧?”

骆天赐耸耸肩:“有,父亲有一位弟弟,也就是我叔父,到我这一辈,算上我共计兄弟四人,骆天生,骆天养,骆天佑,骆天赐,我年纪最小。”

“好名字。”谢弢开口称赞道:“兄弟之间关系似乎有些不妥?”

骆天赐这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表情似乎在认真思索,谢弢也没有急着追问,只是继续动筷吃着菜肴。

直到两人手里的香烟都燃尽,霍威都悄悄从大厅走进来入席时,骆天赐才看向谢弢开口说道:

“之前有些龃龉,但后来三位哥哥对我颇为关照,可能只是我气量小,总是记得那些小事。”

“那你准备因为小事,与三位兄长决裂?”谢弢笑着问道。

“怎么会。”骆天赐灿烂一笑:“毕竟是血脉兄弟,平时私下也许吵几句,但真的事到临头,自然兄弟齐心。”

“就该如此,所以我大哥虽然做了些对家族而言有些叛逆的事,但终究是我大哥。”谢弢说道。

骆天赐深吸一口气,了然的点点头:“老实讲,我一直以为像谢先生这种有钱的大户人家,与古代皇室一样,动不动就兄弟相争,听谢先生讲完,我觉得你同令兄更像是天启帝与崇祯帝,兄友弟恭的典范。”

“谢先生,老爷打来电话,好像要发脾气,怪你羞辱大班。”一名服务生走进来,对伍定山耳语几句,伍定山对谢弢说道:“让您去听一下电话。”

谢弢无语的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走到一半转身看向骆天赐与霍威:“今晚两位方便过海澳门吗?”

“当然。”骆天赐回应了一个笑脸,对谢弢说道。

“谢谢,山哥稍后会帮两位安排。”谢弢道谢之后,伍定山陪着一起走出了包厢。

“在讲古呀?听到你在讲崇祯皇帝呀。”霍威朝嘴里送了一块豆豉鸡肉,声音含糊的问道。

骆天赐点点头:“讲两位皇帝兄友弟恭,互相讲义气。”

“继续讲呀,我钟意听人讲古。”霍威边扒白饭边催促道。

骆天赐目光望向谢弢的空位:“有两位亲兄弟做皇帝,兄友弟恭,然后,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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