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金黄偏长,看上去发丝柔软,眼角上挑,眸子碧绿,鼻子高挺,五官很是立体,偏向于西方美。
身材修长纤细,身上的一套衣服很好地彰显出了他本人应有的那些阳光气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但就是这么完美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在沈亦白的脑海中出现过。
他的大学也许真的有这么优秀的人,可是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刚刚这个金发男人似乎说自己叫付星晨,但他却丝毫不记得这个名字。
随着他思考的时间加长,付星晨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些许,看上去是有些小失望。
“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毕业后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付星晨顺着自己伸出的手上前抱住了他,也许只是一个朋友之间正常的拥抱,但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很抱歉,大学已经过去两年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做朋友。”
如果是朋友之间的拥抱,似乎时间有些久了。
付星晨也察觉到了,匆匆的松了手,却有一些舍不得。
沈亦白可以说是刚刚离开那家咖啡馆便又付星晨给拉了回来。
刚刚还在的那些富家女,一个都没有走,看到付星晨显得更加兴奋,有些人大着胆子上来要了联系方式。
付星晨温和的笑着,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们之后,就急匆匆的拉着沈亦白去了一个角落坐下。
“亦白,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请客。”
“不,不必破费了,我并没有什么很想喝的东西。”
“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甜食的。”
付星晨说着,面对一旁走来的服务生,说出了几款蛋糕的名字,全都是沈亦白喜欢吃的口味。
沈亦白更加惊奇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优秀的朋友?
“看到你不记得我了,我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我是小你一届的学弟付星晨。”
“大一军训刚结束的那天,我曾向你告过白,但是你拒绝我了。”
“我没有放弃,可是每到周六日或没课的时候,我总是找不到你在哪里,我追了你整整三年。”
付星晨讲述的这些他毫无印象。
大学4年,没有课的时候,他都在外面打工赚钱,来满足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
表白的事情常有,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陆明赫,又因为给不了对方幸福生活,从未答应过表白。
“亦白,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如你所见,我过得还可以。”
这回答礼貌而生疏,却没有浇灭付星晨的一腔热血。
整整一个下午都是他单方面的演讲,沈亦白时而进行轻微的附和。
就连晚上回家,都是付星辰执意要送他回去的,还带了一堆礼物说要见他爸妈。
沈亦白没有再好意思拒绝,但随着付星晨的车开进了他家小区,付星晨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
他的眼眶有些稍红,呆呆愣愣的望着这破旧的小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沈亦白无所谓的怂怂肩,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付星晨……”
沈亦白刚想劝慰几句,却被付星晨紧紧的握住了手。
“亦白,都是我不好,我都不知道你毕业之后居然过上了如此凄惨的生活。”
“凄惨吗?”
汽车停在了他居住的楼下,司机坐在驾驶位置上都显得有些嫌弃。
付星晨满脸自责,提着那一堆礼物,在那狭小阴暗且散发着潮湿气味的楼道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但是付星晨并没有表现出嫌弃。
沈亦白打开房门,将人让进去之后,付星晨情绪显得更加激烈了。
“你,毕业后两年就住在这种地方?”
“嗯,我自己租住的地方,挺好的。”
付星晨将那些东西放在那张简陋的茶几上,回过身来却又是紧紧握住了沈亦白的手。
“亦白,你收拾东西去我家住吧,这种地方……”
“有些不太方便吧?我要结婚了。”
付星晨听到这番话如遭雷劈,那好看立体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最后越过沈亦白,离开了,脚步有些虚浮。
沈亦白有些看不懂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付星晨很喜欢他,可是唯独他却看不出来。
他性子很软,好多事情不喜欢,但也任由着对方去做了。
比如,他其实挺讨厌别人执意要来他家的。
但是如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想来,哪怕再不熟,他也会同意。
桌子上的礼品非常贵,他想着,也许得找个机会还回去。
可是明天就要搬离这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归还。
他将那些礼品原封不动地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也许未来的哪一天可能还会碰上这个奇怪的人吧。
那行李箱中,除了贴身衣物也就只剩这些礼品了。
他想不出这个房子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走并且使用的。
已经和房东沟通过了,里面的这些东西,房东自然会处理掉,但是剩下半个月的房费却不会再退回了。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那台破旧的电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划满了凉意,一摸他流泪了。
默默的流泪渐渐变成了一场嚎啕大哭,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也许是因为可以和爱的人结婚?
也许是因为人生无法靠自己支配的悲哀?
也许只是单纯的想发泄一下?
还是因为房东不退回的那半个月房费?
他并没有哭多长时间,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脱掉西服上衣时,在后之后觉得想起了陆明赫今天早上递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那种莫名其妙的悲郁感一下子消失了。
没有什么能比钱更令人安心的了。
当天晚上,他抱着这张银行卡在沙发上睡得死沉死沉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银行卡里,别说几万了,连一分钱都没有。
第二天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谁呀?”
他揉揉眼,抓了一把睡得乱蓬蓬的头发,拽了拽睡得皱巴巴的廉价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