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长老不在时候。

薄耀塬已感到事有蹊跷。因为几次时机很没道理，和今天一样，长老是为外务离开基地，也就是说只要留意必知此节。如果那些密件出自十七师娘之手，为什么如此疏忽大意。

不是十七师娘的相好或爱徒凌云风，而是黑刃和这个女兵？黑刃能够短时间内得到这种程度信任？在分公司没什么特别的女兵竟然是十七师娘心腹？不。十七师娘并非有这种心机的人，她心腹必定是得势之人。

黑刃和那女兵进去没多久就出来。薄耀塬抽空进入长老办公间，照旧找到隐秘文件。如果陨石碎片曾令他惊讶，那么这份文件内容更可怕。

更直接有力证据。

文件中有三张支票，数额分别三千万，五千万和五千三百万。文件中包含几家公司名称，要求长老将X部最近实验方面技术整理后发送指定邮箱。并称：‘你知道这是师娘自己产业云云。’薄耀塬非常怀疑黑刃送来这些可能是大人的意思，不过大人利用他这所谓密探，让人们理所当然认为这场斗争中十三师娘最终扳倒十七师娘。还是因为十七师娘自身重大错误。

总部资源私下开设商业公司牟利是严重触犯规矩行为。本身不能参与商业和政治两方面事务中，这也是总部得以存在原因，更是总部得以凝聚成员向心力在正义理念上的根本原因。政商无义的本质自古就为人所道明。这是立场所决定的质性、抛弃了对错。犹如国不会因为义理让国民抛头颅洒热血为受欺压别国拼命。以国之利益为权衡根本是最基本原则，当一件事情付出能够为本国换来更多益处时才做。

商人趋利性则表现更赤裸，也更容易为人们所看明。

总部义士所为倘若先计较得失利害，那么何来义行？总部士兵并非雇佣兵，不会因为酬劳是否值得拼命才决定做。但政治化和商业化组织不可如此。

十七师娘触犯禁忌。

而薄耀塬觉得这事情来得太不是时候。必须照旧将情报向师傅禀明。又期盼大人还会继续等待——‘陨石算不上什么证据，分公司的确有相关实验需要。但这。十七妹难脱关系，我先向大人禀报请示再决定。’

顾冬冬回复让薄耀塬一点不踏实。大人如果决定现在惩办十七师娘，必然闹满城风雨。X部成员对于十三和十七两位师娘非常尊敬，认为大人的女人，等若大人化身，等若总部理念象征。即使十七师娘脾气让人吃不消，X部至今没有过抱怨。

大人的女人触犯规矩被惩办，甚至牵扯出陨石碎片等一系列严重违规事件。

薄耀塬真担心X部有人敢造反。

对X部而言太敏感，他们几乎都因为陨石碎片发生变异。忽然得知原来始作俑者就是总部……噢…薄耀塬想想都觉得那场面让人脊背生寒！

薄耀塬反复思量权衡，渐渐稍感安心。

于情于理于利大人都不会做。但是，在十五分钟后。顾冬冬信息传达：‘大人有决断，十七妹非常让他痛心。原本大人不忍将十七妹罪行公诸总部上下，但这一切实在太荒唐。考虑十七妹暗中跟本部许多人关系，大人决定缉捕十七妹交由你部督办。至于长老那方面已查清并没有参与其中。

也算给她一个将功赎罪机会。即刻出发XX大厦，十六层以上都安装齐全的反监控设施，大厦内任何时段至少五十个保卫人员，甚至可能还有战斗人员。你和长老动作一定快，绝不能让她跑。根据情安局提供线索称十七妹产业跟赵北林的救世主教会有不少商业合作项目，你应该明白这可能导致什么情况出现。’

薄耀塬走出办公间拍手吸引外面几十个X部士兵注意。

“大哥联系王巡查召集所有行动小队集合待命；XX通知当前行动小队暂时由副队长负责，所有任务汇报全部压后；XXX立即准备市区内用，对人对物理波震枪的武器装备；XX即刻开启我部特殊行动频道3517接通红星申请频道对外部加密，我部所有通讯启用封锁；XXX往装备保障部申请取用范围干扰器准备行动车辆；XX接通红星开始制定紧急行动方案和备用支援方案，位置XX大厦……”

一口气交待下来，大半操作台前X部成员全进入忙碌状态。

薄耀塬接过大哥从他办公间取出长剑，自己匆匆忙抓起波震枪边跟着跑边穿外套：“监察说在XX大厦碰面，王巡查已带领队长赶往待命点。”大哥跟着上车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行动？”“一会就知道。”

薄耀塬输入目标位置，抓着特殊合金制成长剑犹自皱眉猜疑。

以十七师娘背景，这种罪名能让她无法翻身吗？陨石碎片根本没有明确证据，总部多少支持十七师娘的会大肆反对啊……大人如此迫不及待动手到底什么盘算……XX大厦。

十八楼。

长老步子从容在花色大理石上行走。通道上摄录机如常在运作，但好像完全拍不到。途中巡逻的保安人员，犹自聊着天跟她错身而过。好像也看不见。

没有牌子的门口立着两个黑色西装保镖。身体立笔直，炯炯有神目光反复观察着左右走道。

但偏偏没有在接近的长老身上停留片刻。

门是合金所制，需要指纹、密匙、密码共同匹配才开启，但长老已经走至门前面仍没有停步打算。那身影仿佛幻化成没有实体的幽灵，就那么穿过合金门走进屋里。

里面空间很宽敞，进门是办公长桌连着贴墙文件架，窗帘拉着，但房内灯光很亮。拐进右手的门是间摆放通讯仪器屋子。长老顺着楼梯走上二层，听见一阵意乱情迷的娇喘呻吟传来。

驻足静静倾听一会。她一直是那副淡漠表情，抬腕看眼时间就从兜里掏出银灰色火机，抽根薄荷烟。火机盖子发出清脆声响，跳动火苗点燃了烟头。

房里十七师娘的声音催促道：“快！长老来肯定有急事，再快点——快点！”尽管催促得急，但激情呻吟直到长老一根烟将近抽完时才终于停息。

“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找过来？”

“十三师娘掌握你名下许多产业证据，大人盛怒之下、还有六分钟X部177带队人马就会赶到……”

十七师娘嗓音又惊又怒：“那女人早被大人闲置，总部现在根本离不开我！办了我？各部明天就会面临资金不足窘境…”

“X部已加密行动频道，没有风声。总部方面许多跟你来往密切的现在都被监控，有些被捕。你没有时间，赶快离开。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容你栖身，救世主，赵北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去赵北林那里藏身？我堂堂秘书长…”

“还有四分钟，177带队抵达，他是十三师娘教养徒弟，一直不肯投靠，你知他作风。”烟头被长老抛落在二楼红木地板，片刻烫出令人惋惜的痕迹：“我先走。”

“长老！长老…”十七师娘急切喊叫挽留，只穿着条内裤奔出房门，眼里哪还有长老影子？回身入房、接过伴随左右的水桶腰女人递上衣服匆匆套穿，根本顾不得凌乱头发和一身汗迹。

直奔一楼通讯室暗门，迈进去前迟疑着是否联系确认情况？最终还是脚步匆忙的顺通道逃脱……抵达XX大厦的薄耀塬指挥X部精锐控制各处通道，又命人在附近建筑物顶待命。

自领大哥和王巡查搭乘电梯直上十五楼。

‘我在十五楼电梯口。’收到长老通讯，薄耀塬一行也已抵达、全都开启皇帝新衣屏蔽，在监控录像里看来电梯诡异亮起十五楼灯，偏偏不见有人进出。

‘十六楼以上有相对严密射线系统，单纯靠皇帝新衣屏蔽不能过。’

大哥忙取出射线欺骗器，自告奋勇首先踏上阶梯。

薄耀塬却隐约听见有奇怪响动。四面张望，只觉那些声音像从墙壁里发出，渐远速度像人急促前进脚步。

不由猜疑的抬手敲击墙面时，长老叫住他道：‘怎么了？’

‘她们会不会逃了？’‘我部从接命令那刻起就执行防止泄密措施，绝不可能走漏风声。我反而担心她们不在这里。’除非大人别有所图，否则绝不会在没把握情况下命令抓人。

长老的话透着弦外之音。今天上去如果见不到人，那绝不是X部责任。听见响动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根据命令上去抓人。

薄耀塬猜测大人另外给长老什么命令。于是不再多事。顾冬冬给的大厦内部资料非常准确，射线数据完全被欺骗器吻合模式蒙蔽。

十八楼，没有牌子合金门外两个黑西装哼都没哼一声被打瘫。

摄录镜头前由大哥手持模拟投影应付着。

合金门经王巡查处理很快开启，没有触动警报系统。王巡查不仅精神力强大，过去职业本就跟这类系统相关。拥有总部的技术和资源优势后她更如鱼得水的尽显本事。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薄耀塬和长老先上二楼。

就在眼皮子底下，长老非常从容把床上被汗水打湿单子扯下，换上从柜子里拿的干净单子铺好。又把被子叠放整齐，地上痕迹擦拭干净。最后把扯下来单子拿到洗手间，打开排风，掏出火机点燃，碳灰落马桶里混成黑水。

一冲全没踪影。

薄耀塬一字不发的安静看着。

仔细打量房间里是否还有遗漏，最后点头道：“很明显情报有误，目标根本没来过或早已离开。”

长老说着掏出支薄荷烟，抽很快。

走出房间，顺手丢在地上本来就有的烟头处，精准无误。楼下王巡查喊叫着说发现一道暗门，请求准许进入察看。

薄耀塬也不急了，让她先去，慢悠悠跟着在一楼文件架上，保险柜里查阅翻看。最后又回到二楼卧室，长老堂而皇之从衣服里取出份文件，自家似的轻易抽出壁柜一隔抽屉，打开里面保险箱将那份文件放进去，又合上。

若无其事迈步出了卧室。

竟然毫不担心跟着的薄耀塬会有质疑。

追入密道的王巡查回来报告说直通地下停车场。这栋大厦车辆进出频繁，在行动未开始前根本不能胡乱拦截。此刻早不知逃往何处。薄耀塬征询长老意见后开启封闭通讯模式，请求提供监察之眼获取——‘羽翅螯兽被破坏，最后信息显示她正巧前往与赵北林会面，途中得知变故，目前无法把握位置。’很明显总组长得到了指示，否则以十七师娘根本逃不脱红星对其内功能量波的追踪。

“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