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冷场。
钱蛤蛤已没有穿着仪式时牧师袍,一贯的成熟打扮,虽然不是刻意显露身体,但也完全没有严密包裹习惯。如果没有年龄的差距薄耀塬倒无所谓,现在这样却让他尴尬,只是显眼的乳沟就令人不敢正视——“如果主教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啊’她又习惯性因为意外轻呼,忙起身道:“我送送你吧。”“不用了。”薄耀塬推辞着就走,被追上的钱蛤蛤一把拉住。
“我送你!”最后还是被拽上了车。
走到中途时,钱蛤蛤电话铃声响了,那头传来把阴柔男性嗓音,问她在哪,然后他也在附近,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钱蛤蛤答应得痛快,约定地方把车开了过去。
男人立于路边,手里拿着个汉堡,就那么站在路边吃,吃相也不怎么好看,十厘米厚巨无霸好像没几口就被他消灭了干净。
“这人挺有意思,喜欢画画,但是画的都是骨头和没有躯干的女人头。”钱蛤蛤介绍着放下了车窗,招呼那男人上车——“有那么饿吗?”上了车薄耀塬才觉这男人很清瘦,脸型像吴奇隆,但眼睛要大、眼神很忧郁,好像满腹心事。
“不是饿,而是这汉堡特别好吃。因为是我特制的,里面不是牛肉而是女人的肉。”钱蛤蛤呵呵失笑,责了声:“去。”车子动后,上车的男人打量了眼薄耀塬笑道:“这么的孩子也不放过。”“别胡说八道!他是教友。”那男人咧嘴一笑。
“什么教啊?问你几次都不提。”这男人令薄耀塬莫名的生出种压抑感,明明就在身边规规矩矩坐着,无法不警惕注意他的方位,好像时刻都准备应对突如其来。
“怕生?”薄耀塬不发话但这男人主动道。
“嗯,我这人害羞。”薄耀塬不想跟他交谈,顺势拿做借口。开车的钱蛤蛤扑哧失笑。那男人作势打了个喷嚏:“我也觉得这笑话冷的挺幽默。”“你去哪?”那男人想了想,目光落在薄耀塬身上。
“这朋友不愿意跟我搭话,我就跟他一起下车,今天非要跟他聊聊。”“你别这么无聊行不行?”
“我的确是这么无聊。”薄耀塬只当说笑,继续沉默。车子在他家园林前路边停下,下车时男人竟然真的跟钱蛤蛤挥手道别,也不管女人喊叫劝阻就那么把车门一关,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跟着薄耀塬溜达走。
薄耀塬停下步子,转身面对那男人,静静站那,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
夜风阵阵吹过,他们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薄耀塬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无聊,但他开始好奇了,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能有多无聊。
于是他施展上英文课把戏,睁眼呆本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薄耀塬几次短暂回过神,他都已经站累了。
于是他迈步开始走,那男人也跟着走,肩并肩的。
薄耀塬走进园林,一直走去凉亭里,往栏杆上一坐,继续睁眼呆。
他还不信了,今天就没办法耗尽这个无聊透顶家伙的耐性?
从凉亭眺望东面可见住宅区一栋栋楼的灯光、熄灭越来越多,直至已经看不见还有光亮的窗户。
薄耀塬的耐心还有,但已经腰酸背疼,于是又站起身来。想着左右还得耗下去,试试吐纳炼气舒缓经脉气血。
刚丢开杂念罢,那男人终于开口:“这就是内功?”其实也服了这男人的无聊和耐性,知道这句话算是试图息战邀请。
“你也会?”“我不会。”那男人一耸肩,脸上透出遗憾失落,又兴致勃勃道:“不如你教我!”
“师门秘法不外传。”薄耀塬倒不记得顾冬冬交待过这句,但即使可以也没兴趣教这个无聊男人,那意味着还会再见面——“我用一个美女跟你换怎么样?”薄耀塬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开始怀疑这男人绝对有恶趣味,拿无聊当有趣的那种。
“不换。”
“两个美女!”那表情还是那么认真,好像真的在进行切实交涉谈判。
“不换。”这男人的表情开始犹豫,继而迟疑,片刻,语气有些为难的又道:“三个美女!你不能太贪心了。”他的表情越认真,薄耀塬想一脚把他踢出凉亭的冲动就越强烈,他觉得这人实在无聊得欠扁。
但他压抑着欲作怒气,仍旧一副冷淡的口气。
“是你太贪心。”“哦?”语调忽然提高、满脸怀疑之态。“这内功有那么厉害?比三个美丽的女人还贵重?”“至少对我来是这样。”“是吗……?”男人拖长了语调,忽然微笑着走出凉亭,从地上拾起片还没有枯黄树叶,夹在合拢指缝间,嘴凑了上去。
“我拿这个跟你换,你先听听。”吹了起来,竟然真有清晰的、节奏快慢轻重分明的音律。且还是天空之城的一个版本,薄耀塬最喜欢听——一时间,园林里仿佛没有了风声,只剩这男人吹奏的天空之城音律。
薄耀塬眉头渐渐松开,这男人虽然无聊,但的确有些让人惊讶的技艺。
“怎么样?”“你怎么不提议拿个糖果跟我换。”薄耀塬没好气讽刺。满脸苦恼的单手托着下巴道:“你可真是让人难办。当你是男人吧,三个美女也不愿意换,当你孩子吧,你又讥讽我可笑。”“无聊也有极限吧。”“你以为我是开玩笑?”那男人表情很吃惊,然后又不快,最后十分生气:“你太无聊了。我这么认真跟你交涉你竟然认为我在笑?你不相信我能用美女跟换是不是?”薄耀塬实在对他无聊和装模作样都些难以忍受。
“你不相信?现在,或者任何时候都可以带你看货,如果我能让你心服口服你就愿意交换?”“行啊,十个美女换给你。”薄耀塬懒得再理他了,出了凉亭就走。
男人追上他道:“明天!找个时间我带你看货。”“时间你随便定。”薄耀塬头也懒得回。就听见那男人在背后喊话:“明天早上,就在亭子里等啊,不见不散,迟到不来的下半生阳痿不举绿帽无数生孩子没父母癌症英年早逝…”薄耀塬走远了已经听不见后面到底还有多少字诅咒,但就听见的那些已经让他无语。
这男人实在……实在是……太无聊了!
灯光昏暗房子里,光线的颜色很奇怪,黑红的颜色?清瘦的老头弓着腰走进来,看见沙发上男人卷缩被单里。
“我有没有说过这种敏感的时期不要乱来。”“不要动总部的人,不要触动敏感神经,不要随便吃人,是不是?”巨大沙发上男人的语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亢,到最后竟然用穿着鞋的脚在茶几上敲撞。
“扯线木偶吗?很多时候你就算心里不喜欢也要接受。因为救世主伟大眼界根本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够相提并论,你明白了吗?”老头好气又好笑的隐忍怒气。“是吗?伟大的救世主今天又做了什么壮举?是跟着漂亮女人嗅她们散出来的食物香味,还是表演严肃的滑稽剧?或者是……”“俗人跟神果然存在不可跨越的鸿沟!前天我跟的那个女人是总部的,今天本来想吃了她,结果发现她车上有个男孩也是总部的人,而且还拥有皇帝新衣。”老头难以置信的楞呆当场,半响,断然摇头。
“这不可能!除了长老根本没有未成年又拥有皇帝新衣的成员!”“你侄子弄那批俄罗斯和越南女奴隶应该还没有运走吧?”
“没有。地下室的七个人还不够你吃很长时间吗?”
“我还要十个。”“你太能吃了吧!知道一个女奴隶在欧洲等于多少钱吗?”“嘿嘿嘿嘿…愚蠢的俗人!你不是说内功很厉害吗?如果我能够学习就能够更强大吗?”
“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拿不到功法,每个修炼人都经过长久考察和训练,就算你能逼供出来也没有用,只有被授者能够获得最大裨益,且时间长了都会产生红星王能够识别的特殊气息波动,你去学?把将来的行踪暴露在总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难倒伟大的救世主!只要有了功决,我就能够破除红星王的植入。”不以为然的冷笑。
“好吧,既然伟大的救世主有需要,价值一千万英镑的十个女奴隶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奉上。只是我必需提醒救世主,红星王来源神秘,其强大有别于当今人类。”“神,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它的奥秘当然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才能够解开!”
老头什么也没再开口,慢腾腾转身离开。
“异宝到底要调整什么时候啊…啊?”“很快,就在这几天。”
老头走出屋子时带上了门。男人钻出被子,神经质‘嘿嘿嘿嘿…’冷笑,“你这个糟老头子,想谋害救世主……想让总部的人以为我把异宝藏了起来,让总部的人杀我……嘿嘿嘿愚蠢的凡夫俗子!”黑夜过去,黎明来临。
薄耀塬起来很晚,起床时还觉得头脑有些不舒服,料想是凌晨在亭子里吹冷风太久着凉,也没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