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能如期所愿发展，他觉得是这个暑期不好开端之后好的一面。虽然明白萧乐离去的心情。

但是内心真实的、时常不由自主惦念。没有人每天互道晚安，开学后也不会清早打电话问安，买东西时不会在旁边指指点点，冷天气不会埋进外套里互相感受温暖，那些偶尔食欲来时的口味也只能在记忆里回味……虽然总能在深呼吸后把这些抛开脑后，自己打起精神。不过偶尔还会因此情绪莫名。

王庭夜总会热闹如昔。

经营多年而不衰，并不容易。其中经历许多危机和事件，有来自官方压力总是钱蛤蛤解决。也有道上势力的更替变换引起麻烦，都是老黑出面。而男孩一直负责领教区分红。

在夜总会还是不喝酒，还是坐固定的吧台前。

这两年认识不少年龄相当的在读学生和混混——“薄哥考上了第一职高？”这男孩叫蛇仔，常来王庭夜总会喝酒，也就熟络。蛇仔这外号来历丢骰子总丢出123456的蛇，这在骰盅游戏里占据极大赢面，所以别人就开始这么叫。

“薄哥有福喽，第一职高美女如云啊！”看薄耀塬没什么反应，又安慰道：“世上什么最多？就是男人和女人，没钱的男人才觉得缺女人，不骚的女人才觉得缺男人。薄哥怕什么没女人？等开学保证你被美女迷得眼花缭乱。萧姐出国的事情很快就会忘喽。”蛇仔当然也认识萧乐，大家都知道她出国。

“第一高的美女再多也不可能有几个像萧姐漂亮的吧！”

一起玩的女孩插话令蛇仔很不高兴，暗觉一顿这女人蠢。

于是蛇仔撇开话头，转而有新的提议。“薄哥别这样啦，来，我们几个男的一起上去唱歌，就唱《爱的XXX》，最适合失恋唱喽！”薄耀塬挺喜欢这首，不过自觉五音不全，从来不上台制造噪音。不过今天心情是挺失落，颇有些意动。

“去，你失恋了？”“薄哥还不知道我也失恋了？”“怎么回事？”薄耀塬微微诧异。老实说，蛇仔这人有点帅气，加上从小家庭教育方面可能还不错，人是蛮有修养、几乎不说粗话。

虽然难免沾染混混的口头禅‘靠’。但也并不会让人觉粗俗。是个很细心的，对女人素来体贴。

这样一个人会失恋，的确有点让人意外。还是刚才插话女孩：“薄哥不知道呀？他马子忽然跟别人上床咯，一个没钱又不帅的混儿，就分了咯。”蛇仔脸色很不好看，他并不是个情场老手，实际上半年前才开始第一次恋爱，可以想像此刻的心情如何。

这不是很光彩事情，被女孩当面露骨道出，情绪也在所难免。旁边有人叫那女孩别说，女孩不以为然的自顾玩骰子。

薄耀塬忽然觉得不是蛇仔该安慰自己，该是蛇仔需要被人安慰：“走，就一起上去唱失恋歌。”蛇仔怒气顿时消停，很爽快答应着叫几个一起上。

那几人踌躇片刻，最后都站起身。尽管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有几个女孩的起哄喝彩也给勇气。他们五个一块跳上舞池前面小圆台，有人递过来五支麦克风，蛇仔他们忙接了过去。音乐换的时候，蛇仔忽然凑薄耀塬耳旁道：“你是我们的大哥，你带头。”薄耀塬没好气瞪一眼。

无所谓迎着舞池内外人头怂恿的酒客，带头开唱——“如果说你要离开我”唱时手指向人群比划着你，又手点胸口比划着我。

开了头，蛇仔他们都有勇气跟上：“如果说你要离开我！”

接着五个人齐声同唱。“不要偷偷摸摸的走，像上次一样等半年……把我的相片还给我，在你身上也没有用，我可以还给我妈妈！”舞池内外酒客们跟着节奏动作，仿佛被这首歌感染情绪。

这时满场同唱起下一句歌词。

“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你爱我哪一点……你别说不出口！”场子里气氛越来越热烈，也许这首歌太容易引起人们内心伤痛，无数酒客喊唱着的并不是歌词。

“你认识了帅哥……就把我丢一旁…天气热的夏天，心像寒冷冬天！”犹如勾动蛇仔内心、近乎声嘶力竭唱着，但人群的声音更大，只有他身边薄耀塬他们能勉强分辨。

“想要买酒来浇忧愁，却懒懒不想出去走，想要来一包长寿烟，却发现我未满十八岁……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情流泪……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掉眼泪！”

“注定要为爱掉眼泪！”激烈的集体高歌声伴随音乐节奏，在这句结束。但很快有人觉得释放的不够，喊叫着说再来一遍，回应很多。于是音乐又响了起来。

台上蛇仔他们投入进去，根本没发觉薄耀塬退开去旁边，况且这时候发现也不会在意。其实这种感觉不错。

不过薄耀塬上台就不想继续。孤单的人们在这里能找热闹，能够释放。可是离开这里后一切依旧，悲伤的事情不会改变，孤独状况也不会改变。人们沉浸其中，于是更愿意被这里吸引。

一次次的来。

薄耀塬只喜欢在吧台静静看别人狂欢。接过认识的夜总会小姐拿来苏打水喝几口，忽然发现钱蛤蛤今晚也来了，站在一旁，十分被吸引的注视着舞池里高歌的人们。

直到一曲终了。

钱蛤蛤才招手示意薄耀塬跟她走。离开了吵闹的舞厅：“萧乐出国了？”“嗯。”“你们分手了？”“嗯。”

“失恋很难过吧？”

“嗯。”钱蛤蛤微一耸肩：“我真希望有机会试试失恋的难过。我到现在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是跟做爱的高潮一样吗？”

她非常不以为然。

薄耀塬也早对这类交谈无感。只是这令他想起赵茵茵，但却无法比较跟萧乐做爱的感觉，因为处于酒醉。如果不是酒醉？也无法进行。过去多次萧乐曾希望。但是当薄耀塬精神冷静时生理上也就无法激烈回应。

举不起来。

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后萧乐曾经不管不顾，鼓足勇气的用嘴。

说实话，那种滋味很舒服，但一停，又继续痿。

萧乐后来说是要查查原因，之后就没再提过，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后来薄耀塬自己查阅过书籍，这算是精神性功能障碍，换句话说，无爱故而不能。当时就明白萧乐为什么没有再提。

也是因此萧乐才在出国前施灌酒计，因为不是那样，薄耀塬就做不到。所以他觉得爱的感觉应该跟做爱不一样？

“我想也是，否则爱就太廉价喽。站街的几十块，夜总会几百块。”钱蛤蛤说着，进去办公室。

然后转移了话题：“教区的发展情况你应该了解。”薄耀塬拿不准她目的，点点头。“说实话，教区能有今天，老黑的确功不可没。”这点薄耀塬不得不承认。

两年前跟随重建教区的没剩下几个，有些因为飞扬跋扈做事太绝进大牢，有些图谋不轨被钱蛤蛤清理。

老黑不同，从不逾越。

就像如今很多教区成员都明白薄耀塬这个教护纯属挂名，没有实权。有些人见面了招呼都不打一个，但老黑只要碰见他在场，遇什么职责范围内事情都跟他说一声，虽然明知薄耀塬不会做决定。所以老黑在教区掌握实权越来越大，钱蛤蛤非常放心的倚重。

“嗯。”“很多人都来游说，认为该老黑接掌教团职务。”

薄耀塬略微明白，并不介意这个问题：“应该的，如果主教是担心我个人有什么想法，完全不必要。”钱蛤蛤微笑摇头。“过去我觉得你还小，所以不强求你什么，把职责都交给老黑。但是现在？”“主教有什么事情尽管交待。”“不过可以放心，教区还是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在教众心你是个拥有神圣力量的被眷顾者，以后护教团遭遇棘手的麻烦，希望你执行教护团长职责就可以。其实这些问题一直都有，你大概也听老黑说过，很多被恶魔附体的妖魔试图摧毁我们这些真神追随者，那些都不是容易解决的战斗。”

“请主教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钱蛤蛤说罢又问起罗亮和冰哥。

“他们都减了刑，再有三个月就能获得自由。”随便聊几句，薄耀塬要告辞时钱蛤蛤忽然道：“对哦。包房经理的职位现在好几个人，我看你跟雪莉挺亲近，做事也让人放心。你觉得合适就让她当吧，也能让我省点儿心。”雪莉是王庭夜总会小姐，平素喜欢找薄耀塬说话，吃宵夜总喜欢叫他一起，薄耀塬在这里时只要有空，基本是她盯着招待。

像刚才唱完歌也是雪莉拿苏打水。

估摸钱蛤蛤因为人情关系难以自理，有他插手旁人就怪不得。再者该是希望藉此让别人明白薄耀塬这个教护并非徒有虚名，只要愿意，教区事情就是能插手。

于是点头答应。

离开钱蛤蛤办公室后就跟老黑打招呼，老黑没多问。

没多久，有别的经理找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