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楚家安静得都能听到城外的狗吠似的。
坐在窗台前,黄水娣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看着天边的月亮,有一种格外的孤独。
为了救楚中誉,独孤少羽几乎耗尽所有的灵力,已经躺下歇息了,而她却并没有因为救了楚中誉而感到高兴。又或者说在她心里,只要独孤少羽没事,其它那都可以不在乎。
流浪太久了,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独孤少羽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但是情况却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不知道怎样才算全部恢复记忆,她不知道独孤少羽究竟有多少记忆,不知道他有多少秘密。
这一路以来她很努力,目标也很清晰,可是回头才发现她所谓的努力所谓的目标,根本就是看不见的东西。
独孤少羽的记忆丢失了,她不知道有多少,他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怎样才算完成?
她模糊了!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独孤少羽,可事实上她不得不承认她永远都做不到像忍虎一样了解他。
还要继续吗?要怎么继续?何处是终点?她并不知道!
她从不觉得很独孤少羽在一起会感到空虚,直到独孤少羽说他懂鬼术之后,她才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从根本上就是一个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旅程。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知道独孤少羽还有多少记忆没有找回来,也不知道他究竟还可以活多久,接下来要往哪里走?去天云山脉去李心慧的墓碑前?
她很纠结,不知道哪个地方该不该去。
而当下来说,不管是她还是楚家,都还需要相互扶持,一方面是独孤少羽需要休养,一方面是他们给楚家带来了不少仇恨值,如果就这么走了,留下来的烂摊子只能是楚中天去收拾。
不是说没有了独孤少羽,楚中天就一定面对不了这个困境,只是以楚中天一贯以来的傲气,那是绝对不会低头屈服的,到时候楚家只会被欺压得更加惨。
忘恩负义的事她可做不到,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在这种关头离楚家而去。
几天下来,其它三大世家都没有来找过楚家的麻烦,至少是在那天楚石姜离开之后,那绝对强大的势力会让别人忌惮。
这几天虽然都没发生什么事,可是楚中天隐隐中总感觉有些不安,家里的大小事务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楚中徒已经失踪好多天了,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这事已经是够楚中天烦的了。
其实陵城都知道楚中天与楚中徒不和,但是楚中天却从来没有排斥过楚中徒,这次他消失了,楚中天也是在这方面花费了很多精力去打听他和寻找他,但是却并没能得到他的消息。
倒是陵城里不知为何突然传开了楚中誉死去的消息。
陵城,周庄。
客厅上的红毯跪着一个人在瑟瑟发抖,身上已经是布满血迹,显然是受过刑罚。
而周星达却是坐在大厅上,冷冷地看着他。
“庄……周庄主,我……我真的没有说谎,那晚我是亲眼所见,楚中誉真的死了,我亲眼看到独孤少羽用剑刺在他胸口上,就连楚中天都差点对独孤少羽大打出手,很……很显然他是动怒了,小……小人真的不敢有半点虚言啊!”
一旁的周树森却是脸带浮笑说道:“你说你亲眼所见,独孤少羽是何人?依我看他的修为绝对在我之上,你见到了他杀人,他还能让你活着离开?”
“当……当时也是小人侥幸,要是他们真追过来,小人也是难逃一死啊!”
那人明显是很忌惮周星达,哪里还敢有半点虚言。
“没追?呵呵,有什么理由不追?”
“小……小人也不知道,可能是楚中天和他们打起来了吧!”
“楚中天中了百里家的毒,根本就用不上灵力,他?呵呵!”
“这……小人也不清楚,可是小人真的没说假话,周庄主一定要相信我啊!”
这时候,周星达缓缓说道:“你说独孤少羽杀了楚中誉,为什么?”
“我……我也不清楚!”
“这几天楚家除了楚中徒不见了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一点风声,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楚石姜会放过独孤少羽?”
周星达的气场确实很足,吓得那人直打啰嗦。
“回庄主,楚石姜在那天晚上庄主离开后便也离开了,庄主不知道?”
这倒是让周星达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楚石姜离开了?去了哪里?”
“小人也不知道,只是他离开后,那股邪气也随着离开了。”
“……”这可让周星达陷入了沉思。
周树森则是说道:“爹,这么说来楚石姜说的是真的?那人真的是他的仇人?”
“……”周星达还是沉思了一阵子,最后睁开眼睛说道:“楚石姜向来正直,也许他并不是在吓我们!”
周树森又是对着那人说道:“这么说来那天你是真的在场啊!”
“是的,周公子,那天小人真的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点虚言啊!”
“哼,量你也不敢,不过听说你来周庄之前,那是已经去过了唐家呀,怎么?在唐家捞了多少好处?”
听着周树森这奸邪的浮笑,可把男子吓坏了,真怕他突然下狠手。
“没有没有,小人确实是去过唐家,可是……”
“你可别说什么你没有想用这个消息在唐家捞点好处,换着别人,也一样没人信啊,我这辈子可最痛恨别人说假话你如此不老实,很难让人信服啊,说吧,我不杀你!”
周树森嘴上是说不杀,但是那眼神着实冷得有些吓人了。
见此事也瞒不下去了,那人也只好承认了,“是,小人确实是去了唐家……可是唐家那铁公鸡父子出尔反尔,不仅没有把说好的好处给我,还把我赶了出来!”
没有别的可以解释了,就算有估计也不会被信任,这也算是博一把了,男子只能顺水推舟把这事给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