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总算是让她找到一个草丛,两人躲在草丛里。
只要不细看,基本不会有人发现她们。
岳渊渟蹲在公主旁边,随手撤出另一边的发簪。
头发已经完全散落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
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公主望着她的眼睛,也慢慢冷静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黑衣人找过来了。
岳渊渟的马还倒在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
岳渊渟眼眶有点酸涩泛红。
黑衣人在周边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看到地上躺着的马,竟然也不放过。
一剑刺上去,岳渊渟眼也不眨看着这一切。
公主在旁边,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
害怕她做傻事,于是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却不料,这一抬手,碰到了旁边的杂草,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岳渊渟按了下公主的手,“躲好。”
她掏出怀里的玉石,朝另一边扔过去。
然后握着手上的发簪冲出去。
速度快到公主都来不及抓住她。
那群黑衣人就跟着岳渊渟去了。
一介女子怎么跑得过刺客。
岳渊渟很快被人从后面按倒。
只是那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岳渊渟趁机将发簪刺进黑衣人脖颈。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然后倒在一边。
岳渊渟身上也沾了血,她爬起来。
追她的黑衣人还有五个。
害怕她身上有暗器,几人不敢贸然上前。
岳渊渟第一次杀人,手指都在颤抖,可她却不敢放开发簪。
黑衣人被她的眼神震慑到,一时竟然不敢动作。
直到一人开口,“怕什么?不过一介女子。上。”
一行五人,齐齐向岳渊渟冲来。
岳渊渟握紧手里的发簪,感觉到一丝疼痛。
却见刀光剑影之间,一袭蓝色穿梭黑夜之间。
手中的剑刺向眼前的黑衣人,一道血迹从眉间流下。
不消一会儿,黑衣人便全部倒下。
卓清玉转身去看岳渊渟。
看到她直直盯着自己,手里握着那根带血的发簪。
一张脸上,毫无血色,想来是第一次,应当是吓着了。
卓清玉拉起她的手,用了点力气才掰开她的手,发簪已经快要刺破她的手心了。
岳渊渟一直到此刻才留下一行泪水。
她不过才十岁。
卓清玉只好牵着她,去找公主。
好在黑衣人都被岳渊渟引开了,公主毫发无伤。
可是问题也来了,她们只剩下一匹马,三个人总要留下一个。
岳渊渟哭过以后,就恢复了一点神智。
她甚至还能语气平淡跟卓清玉商量,“我不善骑马,你带公主回去,然后让我爹来接我吧。”
卓清玉比岳渊渟要高上半个头,她仰着看卓清玉。
明明看上去害怕得不行,还敢一个人引开刺客。
明明看上去那么怕被留下,却还要说,让她回去搬救兵。
可是,卓清玉没办法。
“你就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岳渊渟很乖地点头,然后坐在树下,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卓清玉生平第一次在战场外的地方骑这么快。
“驾,驾。”
一直到能够看到营地了,卓清玉把她交给正在寻找她们的士兵。
然后回头去,找岳渊渟。
等她回去的时候,岳渊渟还是乖乖坐在那里,发丝凌乱,脸上还有污泥,看着委屈得很。
卓清玉拿出衣兜里的手帕,蹲下给岳渊渟擦脸。
擦干净了,一张小脸更是没有血色。
卓清玉扶着岳渊渟上马,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朝着营地那边去。
营地里早已没有开始的闲暇热闹,公主和将军,还有大臣之女三人未归。
大家都快急死了。
皇帝沉着脸,任谁看都骇人。
胆子够大,他的人也敢动。
岳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一直盯着回来的士兵,却始终没有看到女儿。
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卓清玉骑着马回来了。
前面正坐着他的女儿。
皇上看到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脸色才稍稍缓和。
岳渊渟一下马就被小竹抱住,然后往她父亲那边去了。
卓清玉身上全是血,看着都让人害怕。
岳渊渟身上也是血,岳父看得眉头皱起。
原本早就该结束的雅集,经一场意外,拖至现在。
皇帝依旧身处高位,嗤笑一声,“今日的意外叨扰了各位,大家请回吧。”
皇帝看上去,好像没有要为她们三人出头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闲暇时刻还能安慰一下自己,还好被追杀的不是自己。
岳渊渟受了很大的刺激,岳父吩咐家仆带岳渊渟回去。
然后孤身去了皇帝的帐篷。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今日跑马一事,朕吩咐过不许宣扬。所以凶手只能在这些大臣里。”
卓清玉回答,“都有嫌疑。”
皇帝叹了口气,吩咐宫女给卓清玉拿伤药。
卓清玉其实没受什么伤,但还是接下来了。
“朕老了,总有人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卓清玉跪在地上,“臣愿为皇上效忠。”
帐篷里一时静默,岳疆站在门外心高高悬起。
“岳爱卿,你打算听到几时?”
果然。
……
这就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了,当时岳渊渟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不过,她现在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过了很久,其实已经是后半夜了。
但是卓清玉并没有叫醒岳渊渟。
她中途下房顶去看了下岳渊渟,她偏爱把被子盖过头顶。
卓清玉怕她闷死了,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岳渊渟的整个小脸都是红的,跟桃子一样。
她有些好笑地揉揉她额前的碎发,“真乖。”
岳渊渟已经睡熟了,皱皱鼻子又睡过去了。
卓清玉守了半夜,一个影子也没看到。
她于是坐在寺庙里,闲来无事的时候,翻开了岳渊渟的纸。
上面一开始是木板、木桶之类的,应该是她刚来的时候。
后面是米粥,连续好几天的米粥。
然后又是大米,卓清玉不太懂为什么。
虽说这是岳渊渟的私人物品,随便翻看很不礼貌,但是卓清玉看上去很自然。
仿佛翻开了自己的书本。
她脑子里有些想法,但是不确定。
等到第二天岳渊渟醒过来,她依然没有想明白。
“你怎么不叫醒我?”眼前的人脸色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