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赞美来的莫名其妙,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谢如沐直接忽视,低头选饰品去了。
王欣尴尬一笑,试图缓解气氛,“陶总要喝水吗?这边海滩连水都买不到,我们工作人员那儿才有,不然顺便过去看看准备的如何?”
“不用了。”
陶半夏目标很明确,“我只是想来看看演员的情况,不是说搭配上还差一点吗?另一位呢?”
“在这儿呢。”
白木栖推开门。
清晨的阳台落在她身上,一袭亮眼的红色衬的仿若在发光,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有的人天生妖艳,连红衬衫都能把控住,可又不会过头,是那种多一分少一分都难以拥有的活力。
陶半夏多看了她两眼,又不自觉的和谢如沐的绿色做了一番对比。
表面不动声色,但从头到尾的都觉得两人不般配。
容貌不般配,性格不般配,行为举止不般配,穿着打扮不般配……头发丝都不般配。
白木栖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当场回了个挑衅的笑容给她。
“陶总有眼光啊,衣服是我给沐姐挑的,我也觉得特别好看。一会儿我俩就要在MV里浓情蜜意,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观众觉得我们俩十分般配呢。”
陶半夏回看她,毫不弱势的反击:“白小姐也说了,是在MV里浓情蜜意,不明真相的观众被代入恋爱视角很正常,不过这也说明二位的演技非常精彩。”
她刻意强调了“MV”和“演技”。
意味很明显,是在告诉白木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陷入,而谢如沐,不够是进入角色没走出来的可怜人罢了。
她真正爱着的,依然是陶半夏。
“谁告诉你只是演技的?”
挑衅的抬了抬眉眼,白木栖走过去拉住谢如沐的手,“沐姐,咱们走吧,别让工作人员久等了。”
谢如沐没躲,但也没给太多反应,只是麻木的跟着走。
陶半夏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始料未及,她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情绪。
当然,也控制不住。
陶半夏就像她情绪的开关,只要一出现,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她。
她想改,可也毫无办法。
只能一次次的逃跑。
很没骨气,但能保留她的颜面。
这些白木栖似乎都了解,抓着她的手用力到极致,一点机会都没给陶半夏留。
出了化妆室,海滩上炙热的阳光笼罩在身上,谢如沐深深的吐了口气。
她默默的缩回被白木栖牵着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啊,好像每次都是你帮我解围。”
很多次谢如沐都觉得,有白木栖这样的搭档,真的是三生有幸。
但有时候搭档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例如现在。
白木栖怒气不小。
“你是哑巴吗?每次见着她就不说话,她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样?我告诉你,她就是知道你这个德行,才总是过来纠缠你,但凡你表现的清楚一点,她肯定不会再来的。都是成年人,她也要面子的。”
谢如沐静静的挨训,和在里面的态度如出一辙,不反驳,也不肯定。
这人遇到问题就是这样,一贯逃避的态度。
要不是一会儿就开拍,她怕是还得跑。
白木栖无奈,但这么一顿说教,气也算是出了,当即就决定不再计较。
她也没什么资格计较。
“走吧。”
她照例去拉谢如沐的手。
但留了点分寸,只拉了手腕。
“收拾一下心情,准备看我表演吧。”
一会儿是先录白木栖舞台的片段,得在太阳落山前拍完,如果进度慢的话两人的戏份就要等到明天了。
所以谢如沐今天状态如何,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主要是不想影响白木栖的状态。
因此,心情再糟糕也只能扯出笑脸给小孩鼓励,“好,你好好表演,不管有没有镜头,我都会在观众席看你的。”
听着这话,白木栖的眼睛亮晶晶的。
片刻,她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说话算数。”
“算数。”
谢如沐给了保证,也陪到她舞台上。
等音响都调整完了,这才到观众席。
这支MV里没有别人,就她们俩,所以气氛要烘托到有粉红泡泡才行。
重点就是白木栖的表演。
歌曲是公司名下签约的制作人新写的,讲的是暗恋的故事,过程很欢快,结局也很美好,因此被寄予厚望。
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没听过,但这一周里,谢如沐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只是她第一次在现场听白木栖用真正的音响设备给她唱歌。
她莫名还挺紧张,也很期待。
在观众席落座,她伸出手臂,给台上的人呐喊,“加油哦。”
白木栖笑了笑,利落的将话题别在立体支架上。
音乐在此刻响起。
舞台很简陋,没有灯光,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偏偏白木栖站在那儿,就好像处在云端,被高高的捧起。
但她的眼睛里,就只容得下观众席里的那一人。
看着那个人,唱着歌,她嘴角的弧度也扬到了最高点。
谢如沐也看着她,全身心的代入到观众,或者说爱慕者的角色中。
白木栖唱歌确实好听。
不止是唱歌,台风也很好,干净又很稳定的那一种,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阳光气,有时又会觉得她懒懒的,很富有情调。
是无论听过多少遍,都能重新把人带到情境里的歌声。
谢如沐很喜欢。
一首歌很快到尾声,结尾是几句简单的英文,谢如沐都已经耳熟能详到能背的程度了。
但听到最后一句,就在她准备要鼓掌的时候,白木栖的话筒却还没离开嘴唇。
于是结尾又多了一句谢如沐之前在排练室里从未听到过的英文:“ILOVEYOU~”
很末尾缓缓消逝的音调对上,一点都不突兀。
但不知为何,谢如沐总觉得这一句加的……
很奇怪。
不远处,蓝色西服被微风摇起一抹弧度,西服主人一贯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像是某一种带有占有意味的发起挑战。
而挑战的对象,正是舞台上唱着歌,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