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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合该是我的

眼看周遭的氛围就要降入冰点,裴无咎没有一丝犹豫的从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是众人的错觉。

“别紧张,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来兴师问罪。”

男人的眼神中带着戏谑,顺着方才的话开口:

“你就当我方才在开玩笑。”

裴无咎将手中的酒杯举起,眉眼低垂后下巴微扬,随即饮尽杯中酒。

这种敬酒方式着实算不上尊敬,可围观的诸位愣是没一个敢二话,恨不能在两人的交锋里装成个听不懂话的鹌鹑。

韩强再次对上裴无咎的目光时俨然添了些瑟缩,却仍旧撑着精神干笑了两声:“裴爷的玩笑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裴爷,怎么这么久还没谈好?”

柯昕娜单手提着酒红色的鱼尾裙摆朝这边走来,连带着表情都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娇嗔:“韩夫人邀请我去打牌,裴爷去看吗?”

明艳的女孩总是格外引人注目,更何况还是裴无咎带来的女伴,几乎刚一落单就被人围了个正着,这一会的功夫就跟各路女眷名流打得火热。

“这是过来跟我要彩头了啊?”

裴无咎极为亲昵自然的接过了柯昕娜的手,以一种宠溺的姿态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拍扭头对着韩强说:“既然是韩夫人的邀请,韩总要不也跟着一起,权当放松放松,方才那事咱就翻篇了。”

虽然摸不清裴无咎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人家已经把话说的那么大度,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拒绝。

“那就听裴爷的。”

……

地下室里虽然昏暗,但并不算太难熬。

只是隔绝了外界的消息,让宗政屿一时之间有些心思烦闷,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脱离自己的把握。

随着“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宗政屿霍然坐直了身子。

“屿少,是我。”站在门外的青年轻声咳嗽两下,环顾四周后确定没什么人守着才开口:“刚才得到消息,裴爷去了韩家长子的订婚宴,入场时还带了女伴,态度亲昵。”

说话这人面相斯文、身形高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俨然一副高知青年初入社会时的模样,是宗政屿拉拢来的大学助教卓宿。

这话犹如是平地里炸开的惊雷,将宗政屿的情绪骤然拖入谷底。

“把门打开。”

暴怒中夹杂着极度的低气压,这种如同淬了毒般的感觉哪怕隔着门板仍旧能清晰的被感受到。

门外的卓宿的身形陡然僵住,良久才哑声道:“屿少,您现在还是别出去了,否则裴爷那边真的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好一个不好交代。

凭什么自己在这里关禁闭,裴无咎他却带着女人到处蹿,是不是只有把他锁在自己的身边才会老实。是不是只有折断他的羽翼,才会踏踏实实的跟自己过一辈子。

可是不行,裴无咎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才是吸引自己的最美画面。

那种看垃圾一样蔑视众人的神色,让人看着就浴血沸腾。恨不能把这样的裴无咎扯进自己的怀里好好疼爱,或者酣畅淋漓的打一场,而后再被自己强压在身下,嘴中发出反抗而又无力的闷哼。

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战利品。

“把门打开,”宗政屿阴森晦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懑,“帮我准备套衣服,送我去订婚宴现场。”

随着地下室的房门被打开,宗政屿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亮光,直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往日那副矜贵的模样。

“屿少,您身上这伤最好还是不要奔波。”卓宿控制着面上的表情,“更何况这个时间咱们到那,裴爷的应酬也该到一半了。”

这话里的暗含的意思卓宿明白,宗政屿自然也知道。

这个时候赶过去,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成定局,何必徒增烦恼。

“父亲他讨厌被人触碰。”宗政屿死死咬着后槽牙,不知是在强调还是在安慰自己:“他一定不会碰那个女人,一定不会。”

看着已经几近疯魔的宗政屿,卓宿也只能垂下头去。

宗政屿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出入订婚宴没有遭受阻拦。

青年放肆地在会场内扫视着,最终引入眼帘的却是裴无咎牵上柯昕娜芊芊玉手的那一幕。

呼吸声骤然加重,眼神贪婪的瞧着他们两人紧紧贴合的手掌,宗政屿平生头一回生出了要对女人下手的心思。

没错,他就是妒忌,他妒忌的快要发疯!

直到掌心内传来一丝刺痛才将他的神识彻底招揽回来,竟是已经浮现出斑斑血迹,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柯昕娜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轻轻耸肩瑟缩了一下,甚至还凭借着第六感朝着宗政屿的方向瞥了一眼,终究是他躲的快,没留下任何迹象。

“怎么了,冷吗?”

看着面前这温柔问询的男人,柯昕娜不由得从心中暗忖,果然是能从众多兄弟中厮杀出来的蛊王,这演戏的能力绝不是盖的。

“裴爷,知道您轻易不带人出来。”

韩强看着他们这一幅浓情蜜意的模样心里有了新的成算,不怀好意的开口:“本来是该给弟妹点面子的,但是上了牌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是我家内人赢了彩头,可别伤了咱们的和气。”

这不就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中下怀嘛。

“裴爷,我要是输了你可别怪我。”柯昕娜一幅娇纵的模样,贴到裴无咎身侧时,明显感觉到他脊背僵直,却又极快的调整过来。

“随你玩,不管输赢都让你玩个痛快。”裴无咎微微挑眉朝着韩强的方向一瞥:“韩总最重信誉,输赢都玩得起。”

这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可真不少,至少能让韩强有一瞬间的打怵。

前面几场小打小闹皆是输赢参半,甚至柯昕娜还多输了三十多万,韩强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知道柯昕娜是皇朝的领班出身,还以为她牌技高超,没想到盛名之下不过尔尔。

“裴爷,这小打小闹也没什么玩头。”韩强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不少的商业版图都是以这种方式从竞手那里夺来的,看赢面这么大,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要不咱赌个大点的。”

裴无咎饶有兴致的看着桌面上的牌,指尖点住一张梅花Q的牌面往前一推,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

“既是韩大公子的订婚宴,我也算是他半个长辈,给个大点的彩头也未尝不可。”

这种静待猎物自己上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

这边言笑晏晏的场景尽数落到了不远处宗政屿的眼底。

“屿少。”

韩琦这才刚敬完岳父的酒,转身酒瞧见了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宗政屿,再一联想到抢了自己风头的裴无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凑近问道:“裴爷在那边,怎么不跟着过去?”

这样失态的场面怎么可以给外人瞧见,不过一瞬就调整好了神情。

“那韩大公子不用陪着未婚妻?”

宗政屿可并不仅仅是友好的询问,谁人不知这档子婚事是韩家大少硬扒着人家女方求来的,这么问无疑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哪怕已经察觉出宗政屿眼底的不悦,却仍旧硬着头皮开口:“我们俩人的婚事是水到渠成,婚都定了,我还怕人跑了不成。倒是我方才瞧着裴爷身边的那个女孩有些不简单,你小妈?”

宗政屿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抬手就捏住了面前这人的胳膊,往后狠狠一拧。他们两人所占的位置偏僻,倒也没引得其他人的注意。

“韩琦,有些不该说的话就算是打碎了牙,你也得咽到肚子里,懂吗?”

哪怕是以这种狼狈的模样,韩琦依旧能笑出声来:“屿少总得提前为自己谋划出路,别等裴爷真的有了亲生的继承人的时候才下手,那就来不及了。”

“闭嘴!”

宗政屿立于韩琦身后,胳膊上禁锢他的力道没有半分松懈,此时更是被他前面那番话激的心血翻涌,抬脚踹到了韩琦的膝窝处。

后者踉跄几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倒在了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只可惜宴会厅内的背景音乐太大,把这一幕完完全全的遮盖了下去。

韩琦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却也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用,宗政屿方才的表现,跟即将要被人逐出家门的丧家犬有何区别。

裴无咎明明知道潘云高架上是韩家人动的手,不照样还是借着由头把这事儿给翻了篇。

不见得他对这个养子有多少感情。

“屿少,你不用这么快急着拒绝我,你我都是弃子。”韩琦装作毫不在意的伸手拍了拍身上略显褶皱的西装,笃定的朝着宗政屿伸出了手:“咱们才算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一袭妥帖的黑衣将宗政屿那张冰冷的脸衬得更加高深,嘴唇扬起了嘲讽的笑:“昨天在潘云高架上追我的人是你派去的吧,昨天要把我赶尽杀绝,今天就提出合作,韩大少爷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韩琦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优雅的把手撤了回来,面上完全看不出被拒绝后的尴尬。

“咱们之间可没有那么苦大仇深,”韩琦示意宗政屿朝着裴无咎的方向瞧过去,“对你下手也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说到底也不过是他和裴爷之间的恩怨,不过从今天往后,他应该也会想尽办法来拉拢你吧。”

此时的裴无咎已经陪着柯昕娜从棋牌桌上坐了下来,甚至还格外妥帖的保管着柯昕娜从手上摘下来的戒指首饰。

这一幕格外的刺眼。

原本那双被墨色浸染的眸子染上了赤红,压根没有任何收敛情绪的打算。

韩琦颇为古怪的朝着宗政屿瞥了一眼,总感觉他眼底透露出的并不是对裴家的势在必得,反而是仅仅压抑着的欲。

可这样的认知很快就被自己推翻,宗政屿和裴无咎,怎么可能呢。

“你现在是代表韩家来找我合作,还是代表你自己?”

不远处的棋牌赌局已然重新开始,宗政屿也终于平息下来了翻涌的情绪。

“当然是……”韩琦目光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后,才扬起了一抹笑:“当然是代表我自己。”

“你不过就是一个仅有名分的私生子而已,连韩家的股份都不曾有,你觉得你有资本跟我合作吗?”宗政屿摸着食指上的戒指,眼底升腾起了浓浓的戾气:“其实我更相信,你家老爷子能给我更多的承诺。”

韩琦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反而浅笑着反问了一句:“那你觉得,韩强这个人能信吗,你就不怕他来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韩强跟裴无咎的积怨已深,要不是两人都没有直接吞并对方的实力,怕是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要是有机会能将裴家一网打尽,怎么会留下春风吹又生的祸患呢。

“好,合作愉快。”

宗政屿把手递了过去,目光却依旧锁定在不远处的台桌上。

裴无咎总是那样的耀眼,哪怕此场赌局的主人公并不是他,那样轻松闲适的姿态,也会捕捉所有人的眼球。

那样绝美的容颜、纤细的脖颈、以及掩盖在西装下完美的胴体。

真恨不得把他压在这棋牌桌上,让他将最为隐秘的一幕呈现到自己的眼底,当然也只有自己。

父亲,你合该是我的。

而被蟒蛇般的实现紧紧盯着的裴无咎本人此刻正高昂着头,似笑非笑的注视着面前的场景。

“听说裴爷最近在新港模具厂谈了批货,算是捡了个大便宜。”韩琦眼底满是贪念,“我斗胆替我家大儿子开这个口,就拿这个做您给他的新婚礼物怎么样?”

裴无咎不甚在意的舔了舔嘴角,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淌着的是肆意至极的笑:“那可当真是大手笔,那韩总准备压什么注呢?”

话虽然是这么问,但不等韩强开口,裴无咎就怡然自得的搓了搓指尖,抢先一步道:“我是个俗人,压项目什么的不太适合我,八百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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