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抱一抱，吻一吻吗？
她和小朵长相一样，名字也一样，在心里把她当成小朵就完了。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
可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实在是太缺德了。
她十有八九是猜出了我的心思，就在我抱住她的一瞬间，一股恶臭的烂肉的味道，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一下钻进了我的鼻孔。
这畜生竟然变了一副模样。
脸上的皮肉松腐烂松懈，一坨坨地向下低垂着，有的地方已经溃烂，酸臭的脓液滴滴答答。
两只眼球凸出，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嘴巴微张着，露出焦黄的牙齿，牙缝上还沾着发黑的烂菜叶子，引来几只绿头苍蝇围着她的嘴巴，兴奋地哼唧着。
这也太特么恶心了……
我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哈哈，咋了？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这东西居然一点脸都不要了。
“要是觉得配不上我，那你可以拒绝……”
“不，来吧……”
我歪头又干呕了一阵，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完，眼睛一闭，嘴巴一噘，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就这样，我结结实实地亲了那畜生一口，便再一次恶心地扭头呕吐，
那畜生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咯咯地笑了好一阵子。
陈浩站在旁边，看着我和那畜生，也歪头干呕了一阵。
“行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该救救小朵了吧。”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嘴巴。
“救不了了，她的血都快流干了，小命难保了。”
那东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顿时怒了，
“你特么玩我？”
说着，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揪住了她的领子，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
“别别，别着急啊，我说她小命难保，但也没说不管啊，这样，我先上了她的身，保住她的肉身不烂，然后你想办法抓住黄老六，把你的神位加上黄老六的血做药引子，给这丫头吃了，就能救活她了。”
她说着，冲陈浩摆了摆手，陈浩一脸茫然，不知何意。
“来根烟……”
陈浩不情不愿，掏出烟盒，给了她一只。
她接过去，用两根手指夹着，凭空晃了晃，烟就自己点燃。她抽了一口，道：
“那丫头不像你身上有活尸毒还能挺一阵子，她肉体凡胎，熬不住的。不过你可想好了，那张红纸牌位，是用来驱散你身上的活尸毒的，而且仅此一个，要是给这丫头用了，你自己就没有了。你可愿意？”
我的心里一沉，不禁有些难受难过，
和小朵这丫头相处的这几天来，其实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更谈不上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可现在的抉择，就是一换一，要么她活下来，我九死一生。
要么直接放弃她，我自己只顾我自己。
但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选择的念头，在脑子里只出现不到一秒，我便瞬间做出了决定。
“救她！”
“上她的身？你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我啐了一口嘴里因为呕吐而变得酸涩的唾沫，一脸狐疑地道。
“你没得选……”
妖女说着，站起身，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摔。
嘭！
通红的火星四溅，仿佛她摔在地上的不是烟头，而是一个装满了火药的烟花。
我下意识地抬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可当我放下胳膊的时候，发现，面前的烟消散不见了。
那妖女也不见了，她那件血迹斑斑，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黄色的连衣裙，掉落在我的脚下。
“啊……”
正发愣，躺在身边床上的小朵打了一个呵欠，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缓缓地坐起身来。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环顾周围。
一眼就看见了一丝不挂的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慌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哎呀啊，三千，你咋没穿衣服……”
那声音娇滴滴的，脸颊羞红。
我一时恍惚了，这……是小护士小朵，还是那个妖女？
妖女说上了她的身，可看她的眉眼看表情，怎么也没法把她和一个杀人不眨眼，阴险狡诈的妖女画上等号。
陈浩一皱眉，脱下裤子，扔给我，他自己剩下一条大裤衩，不耐烦地冲我挥挥手。
我接过去穿上，小朵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你……是小朵还是……”
我还不放心，试探地问。
“三千哥，你咋了，我是小朵啊……咱俩刚才不是在……怎么就到这了？”
没错，她是小朵，她还记得刚才我们一起在山洞。
看来那妖女还算有点人性。
我心里高兴，赶紧搀扶小朵下床，前前后后的仔细打量一遍。她的身上没有伤处，人也精神了很多，
虽然我知道是那妖女在她的身体中，帮她支撑着一口气没断，但不管怎么说，有希望就好。
我听到小朵的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响了两声，想必是饿了。
此刻，外面的天也渐渐地亮了起来，街面上的早点摊应该已经开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陈浩。
陈浩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眉头一皱，骂道：
“操，你小子为了接近黄老六，大大方方地把方方地把我一个月工资都拿去给那黄皮子当见面礼了，现在我口袋比脸都干净，吃个早点你还好意思看我？”
我没做声，和小朵一起含情脉脉地看着地看着他。
“行了，走吧走吧，我请……”
陈浩这人，吃软不吃硬。
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在明亮的晨光中再一次离开小朵的家，往前面的大街的方向走去。
我只穿着陈浩的一条裤子，有些肥，我不得不始终用一只手提着，上身没有衣服，光着膀子。
又引起了周边邻居们注意，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
这闺女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干这不要脸的营生，妈的，还一起找俩男人。
我们并不在乎，走上大街，来到一家早餐摊前。
陈浩点了两碗豆腐脑，几根油条。
小朵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陈浩就那么坐着，看着小朵吃饭，筷子就放在面前，他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想吃饭的心思。
我也觉得有些饿，于是，也端起眼前的豆腐脑，用勺子舀起，放到嘴里。
一股又酸又辣的感觉，一下子袭来，我忍不住，又一次干呕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