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蛇藤?又是血蛇藤?
上次发现的那条血蛇藤,已经与丁桂兰同归于尽了。
这东西虽然食血肉,锁灵魂,能爬能动,但毕竟只是一种植物。
所以,血蛇藤没有灵魂,不能重生。
所以这一株,是另外一株。
来自西域,源自远古的楼兰,已经灭种两千年的邪物品,竟然在这小小的合阳县,短时间内频频出现,这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
刘先生不知道这藤条的邪门,但这东西生在自己的儿子的尸体上,并且将其紧紧地缠绕,随便换做谁,也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正常。
“血蛇藤,以血肉为食,锁三魂七魄,被其禁锢者,尸体不腐,魂魄不能投胎,遭受无尽的痛苦。”
我蹲下身子,望着墓坑里的刘博洋,摇头叹息着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
刘先生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到底是有身份的人,看到自己亲儿子的尸体被这邪门的东西如此糟蹋,仍旧能保持冷静。
换做普通人,肯定会大呼小叫,情绪崩溃。
“刘先生,您有没有什么仇人?”
我站起身,从陈浩的手中接过旱烟袋,按照记忆中养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装了一袋旱烟,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两口。
刘先生面色阴沉,沉默良久。
“三千法师,这,有什么办法吗?看他这样,也太遭罪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否认便是承认,他的背后,肯定有故事,幸运的话,能顺藤摸瓜,搞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频频用上血蛇藤这么邪门的东西。
“这东西以人的血肉为食,所以普通人碰不得。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这东西的夜宵。”
我一边说着,一边猛吸了几口烟。鼓起腮帮,烟雾含在嘴里,烟袋锅交到左手,右手捂在嘴巴上,用力地一吹。
灰白色的烟雾从手指的缝隙喷出,烟雾中的焦油,在右手的掌心,留下一摊深褐色的印记。
旱烟袋揣进蓝布口袋,双手搓了搓,将焦油搓匀。
然后跨步,脚踩粪坑的边缘,弯下腰,双手交叉,抓住了刘博洋尸体的双手。
这一招,可不是养父教的,是跟我们村一个名大喜的老光棍学的。
那时候他五十多岁,没有老婆儿女,专门在村里帮人家挖坟坑,抬棺材,挖坟捡骨,干些别人不敢干的活,赚点零花钱买酒喝。
双手交叉,是阻断阴阳,免得死尸的阴气上行,侵扰活人。
旱烟里的焦油,是纯阳之物,驱邪避凶,前半夜跟梁清风斗法的时候,为了救陈浩,已经验证过了。
这办法的确管用,再加上缠绕着刘博洋尸体的血蛇藤也是太小,没之前纠缠女鬼丁琳的那么粗壮。
所以我一靠近,那几根黑紫色的藤条,便紧张地蠕动起来。
为顺势抓住刘博洋的双手,一用力,就把他从棺材里拽了出来。
藤条用力地扭动,发出吱吱的叫声。
有两根藤条恼羞成怒,缠住了我的胳膊。竖起他那尖锐的末梢,朝我的胳膊刺去。
也就是戳破了点皮,还没等蓝色的血液流出来,那藤条便剧烈的抽搐,旋即枯萎了,从尸体上脱落,迅速地干燥,碎裂成一地粉末。
被夜风一吹,便四处散去。
就这样,我在众人惊诧又紧张的目光中,将刘博洋的尸体,从坟坑里拽了出来。
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连我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点赞。
经历了这么多,看来自己现在的确越来越像一个专业的大仙了。
“尸体带回去,打一口棺材,用黑漆涂了,用草绳捆上,摆在你家西墙下。三天之内,阴差会上门,带走他的魂魄,进入轮回,投胎转世就好了。”
我掸了掸手,说道。
刘先生赶紧点头,陈浩和司机一起下手,把尸体抬上了面包车。
回到刘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东南面的山头,蓝色的晨光蔓延。
我们三个回到月亮酒店,站在天台边,看着眼前的合阳县成,被涂抹上一层深蓝色的轮廓。
我一口口地抽烟,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刘先生聊聊他的仇人的事,因为我越来越觉得,刘博洋遭遇了那个疯子,被咬伤而死,这事并不简单。
黑鸦、陈甲午、活尸王、血蛇藤,这一切离奇的事情扎堆发生,我送感觉这好似在征兆着什么。
“三千,你不是说,被血蛇藤纠缠得死人,魂魄也被禁锢住,那刘博洋的魂魄,是咋回他们家里闹腾的?”
陈浩不解。
我扭头看了看他,道;
“跟了我几天,你这进步很大啊,都能独立思考了。”
陈浩嘿嘿地贱笑,完全不在乎我的嘲笑,一脸谄媚地说:
“还不是你本事大?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说真的,一开始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本事还挺大,懂得也挺多大哈。”
谁都喜欢奉承,被拍马屁的感觉爽得不得了。
“所以说,晚上去刘先生家闹腾的,不是他儿子刘博洋的魂魄,是另有其人。”
“是谁?”
小朵也来了好奇的劲头,凑过来问道。
“那就是给刘博洋的尸体种下血蛇藤的人,让血蛇藤困住他的魂魄,一来是报复刘先生,二来,是腾出手来,假装刘博洋的魂魄,去刘先生家闹腾,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啪啪……
我的话音刚落,陈浩竟然鼓起掌来,摇头赞叹:
“这逻辑,这推理,三千啊,说真的,你不当公安,真是白瞎了。要不我把你看推荐给我们领导,让你帮忙把那些陈年的无头案子,都给破喽?”
“那,到底是谁啊?”
笑多不搭理陈浩的奉承,追问道:
“黑鸦,我猜是黑鸦,我在卫生间下的那个地狱里,见识过黑鸦的本事,凭他,玩死一个女人,是不会害怕被冤魂报复的,可他玩死了丁琳后,却在她的体内,栽种了学血蛇藤的种子,这只能说,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小朵不再作声,我悄悄地瞄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肌肉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