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微微趴在了车门上：“是吗？那我也听不懂段总的意思呢。”
“……”
段亦轩有些搞不懂顾衍要玩什么花样，听他的意思，仿佛是想做交易，但是这场交易无疑是不公平的。顾衍的罪名顶多是让他吃点苦头，但段亦轩的罪名，那可是致命的。
杀人……
他说的杀人是什么？指的是“人”、还是“鲛人”？如果指的是鲛人，那么就代表顾衍进入了那个场所，且看到他了。
段亦轩：「啧，麻烦……好大的麻烦！」
段亦轩咬着牙，有些难掩情绪的上涌，就在此时，他眼神瞥到了车子上一个蜷缩的身影，他微愣，脑中一张脸闪过：“……车上的人，不下来谈谈吗？”
这声音很沉，视线也不曾有半点移动，仿佛在盯着一个猎物一般小心翼翼。
姜行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一直待在车上不现身的。
既然必须现身，那就得拿出最好的演技，制造出有利于自己的情况。
“哎呀，被发现了呀？”顾衍没有什么笑意，“真是个废物呢，想躲都不知道躲好一点，这不是给段总添麻烦吗？”
“？”
在段亦轩的眼神盯视下，顾衍一手拎住了姜行舟的衣领，强硬地将人拽下车，这期间，姜行舟多次挣扎拒绝都未果。
而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段亦轩，面色变得更加差了，几乎是恨不得剥了顾衍的皮。
“行舟？！”
姜行舟的样子看上去是比较惨的，本就受了重伤还没有好，此刻连走路都在踉跄，却还要被顾衍这个疯子掐住脖子，他瑟瑟发抖地握住顾衍的手，生怕对方真的会扭断自己脖子。
而就在这时，段亦轩清晰地看到姜行舟手腕上的伤，还有扯落的衣领里面的那个近乎于要烂的伤口，无一处不在昭示着他的遭遇。
段亦轩放在口袋里的手捏得紧紧的，发出咔嚓的骨头声响，面上再怎么也装不下平静了，他转而将视线落在顾衍身上。
顾衍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所以我就跟段总说过啊，既然重视你的小情人，就应该把他看紧一点，不然你瞧……”
他说着，偏过脸凑近了姜行舟的脖子处，有想要亲吻下去的动作，姜行舟浑身都在颤抖，用着惊惧的眼神瞄着顾衍，却不敢发出一声求救的话语。
“不准动他！”在顾衍就要亲下去的时候，段亦轩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顾衍真的止住了动作，看向了段亦轩，笑道，“真是太好了，段总看上去很在乎他，我这个筹码算是拿对了。”
“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说得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啊姜行舟？”顾衍这话貌似是跟姜行舟说，但其实一直看的是段亦轩，“好像我提出什么要求……段总都会答应。”
“阿轩别管我……呃！”
“顾衍！”
“我也不想这么对他啊，段总，可是你的小情人不太听话，这会让我很为难。”
方才姜行舟忽然喊的那一声，被顾衍用力捏紧伤口处直至破裂出血制止，姜行舟疼得说不利索话了，额头也尽数是冷汗。
段亦轩默默冲着姜行舟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后再看向顾衍。
“说吧，你的条件。”
“那我就不让段总为难了，你现在放我离开这里，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我便送回姜行舟，不然的话……”
“……行。”
“阿轩！”
“行舟，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看到姜行舟担忧的眼神，段亦轩安抚着他的情绪，“你别害怕，也别歉疚，这是我想要的选择。”
顾衍挑了下眉，语气不善：“浓情蜜意还是待会儿吧，我先带姜行舟开出两里路， 然后再放回他，段总没有意见吧？”
段亦轩自然是有意见的，但是还不待他开口，顾衍便堵住了他的话：“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实在是不放心，段总应该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姜行舟掳过来的吧？”
这句话便是威胁了，段亦轩并不想冒这种风险，想了想，他手一挥，手下便散开了，顾衍推着姜行舟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顾衍车速开得飞快，段亦轩他们离得越来越远，很快他们便开出了二里地距离。
呼……
姜行舟呼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已经累到极点了，此刻往后一仰，擦了擦汗。
“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里了……”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顾衍，顾衍此刻皱着眉头，手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怎么了？”
“你受伤了。”
“？”
顾衍突兀地一句话让姜行舟愣了一下，而后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笑道：“啊……你说这个，没事，这才多大点伤口，不过这血蹭到你新买的衣服上去了。”
姜行舟拿过纸巾刚准备擦，手腕却是被一旁的顾衍给握住了，他凑近了些许，盯着那伤口，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心疼之色。
“……”
姜行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劝慰，而就在此时，顾衍伸手过来抱住了姜行舟。他没有说多余的话，但是姜行舟大抵能够猜到，顾衍一定是为了让他受伤的事情而歉疚。
姜行舟拍了拍他的背，算作是安慰了，片刻后，顾衍才松了怀抱。
“第一步看起来没有问题，之后你要有一段时间留在段亦轩的监视之下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姜行舟：“我可是一向都很稳妥地，反而是你，一遇到段亦轩的事情就有点冷静不了，所以啊，之后我不在，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乱来了。”
“……嗯。”顾衍认真点点头。
“时间到了，我先下车了，不然待会儿段亦轩追上来看到我们还在一起会怀疑的。”
“好。”
顾衍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姜行舟下了车，直到姜行舟催促他才离开。
很快，段亦轩的车过来了，一见到缩成一团的姜行舟，段亦轩便过去抱住了他。
“没事了，行舟，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这样的经历。”
姜行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我没事，只是阿轩，那个人就是想要害阿轩的那伙人吧？你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却因为我不得不放弃，我实在是……”
闻言，段亦轩笑了笑：“我说过了，行舟，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