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衍心里，对这个人的厌恶程度绝对是不低于陆辞的，好不容易顾衍能够来医院看病，可不能被杂七杂八的人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姜行舟赶紧侧过身子挡住了顾衍右边的视线，试图说话分散顾衍的注意力。
“咱们这是要上几楼啊？电梯口好像是在左手边哎，趁着没什么人，我们赶紧去吧，”
说着，姜行舟就做了个请的手势，顾衍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身后推着的人也就顺势往左边拐弯了。
姜行舟吁了一口气，这颗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就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唤住了他。
“哎？这不是陆辞的哥哥吗？”
“！”
“你怎么来医院了？来看陆辞吗？”
某人异常自来熟地走过来，还试图邀过姜行舟的肩膀，结果被姜行舟后退一步给避开了，但也因为这个动作撞上了顾衍轮椅的扶手，姜行舟踉跄了一下，最后因为身后顾衍的声音愣是把他吓得站稳了。
“陆辞。”
他一字一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其中蕴含了多少杀意简直不用深想，而高琛也被顾衍的声音夺去了注意力，这会儿唇边还挂着笑意，颇有些居高临下俯视顾衍的意味。
“咦？这不是顾少吗？”
他双手插在了兜里，痞里痞气的模样，见顾衍黑着脸色，他还故意凑近了些，状似关切地询问着：“许久不见，您这腿还好吗？”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姜行舟是气的，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担心顾衍，他免不得将所有视线都落在顾衍身上，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情，就像上次对陆辞开枪一样。
两个人对质着，空气中满是火药味，仿佛下一刻就能彻底爆发，姜行舟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也不适宜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但他心里又忧虑，最终悄悄伸手覆在了顾衍的手上。
“……”
姜行舟好像感受到顾衍的手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一瞬间颤了一下，顾衍除了有些讶异，大概是明白姜行舟所要表达的意思的，所以并没有避开手，而是似乎缓了下情绪，冷然道。
“多谢关心，确实双腿是不太方便，怎么？你要捐给我吗？”
“啊？这就饶了我吧，没了腿可什么事都做不成，这样的话，有人可是会很伤心的。”
说到此处，高琛还笑着伸手过来拍在了姜行舟的肩上：“你说是不是啊？陆辞哥哥。”
姜行舟拧眉，完全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干嘛在这个时候cue他，他觉得十分厌烦，用力拍开了对方的手，声音蛮响亮的。
高琛收回手，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有点不留情面呀，我上次可是非常热情地给你买手机了，还以为关系变得亲近了呢。”
“……”
姜行舟刚想反驳那不是陆辞出钱买的吗？可是顾衍还在这里，如果让他知道是陆辞买的手机，那好像比高琛买的会更严重，所以姜行舟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悄悄瞄了一眼顾衍，顾衍没有看姜行舟，但是眉眼间确实有些怒气，这会儿声音也是冷淡的：“还给他。”
姜行舟听话地拿出手机，然后扔到了高琛的怀里，对方来了个花式接手机，再次抬眼的时候，姜行舟已经跟着顾衍向电梯而去了。
高琛拿着手机看了看，没有设置密码，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唯一的通话记录是陆辞，还真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是……有一股香味，独属于这个Omega的气味，高琛拿过手机闻了又闻，唇边挂上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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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衍在楼梯里的这段时间其实很短，姜行舟却觉得漫长而压抑，他一直在暗自观察着顾衍的神色，生怕他突然就黑化值上升了，不过他一直都很平静。
楼层到了，他们停在一个诊室门前，顾衍进去之前，忽而对姜行舟开口说了谢谢，而姜行舟还未反应过来，顾衍又叹了口气：
“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单纯。”
“？”
他说完就进去了，就留姜行舟还有保镖站在了外面，姜行舟寻了个沙发坐下，没太明白顾衍所要说的点，而且感觉也不重要。
之后顾衍又做了很多检查，姜行舟陪着跟上跟下，非但没有觉得无聊，还一直对检查单怀着很大的好奇心，但都拿在顾衍手里，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看。
回去的路上，顾衍让车停在了一处手机专卖店，而后看向了姜行舟，意思不言而喻。
“你说刚刚那个手机用得好好的，非要让我还回去，现在又得重新买手机，浪费钱。”
“……算我的。”
“那行！”姜行舟立马就兴奋起来了，“这本该也是算你的，毕竟是你叫我还的。”
说完，姜行舟就跳下车去买手机了，顾衍看着那欢脱的背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衍的本意是让姜行舟还钱，而不是还手机，最后再由他给姜行舟报销，之所以这么麻烦，而不是顾衍直接甩钱，只是因为顾衍不知道手机价格，谁知道姜行舟把手机还回去……
“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单纯。”
顾衍托着腮，看着窗外风景，表情浮动。
顾家
从医院检查完毕，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衍回了自己房间，又将门给关了起来，不过不同于之前，他启动了轮椅，靠近窗户，将窗帘给拉开了。
阳光充分地投射了进来，顾衍舒展了眉眼，欣赏着光中的天地万物，而后在那里，看到了仿佛从天而降的人鲜活张扬的面容，在逆光中，是浓墨重彩的，闯进人的心间。
“顾衍。”
他听到眼前这个人唤他，这方重回现实，收敛了那一丝舒展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
“阳台该锁了。”
“别呀。”
见顾衍转身进了房间，姜行舟也自来熟地随之进去了，他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拿着文件的顾衍。
“以后从门进。”
“那你得给我开呀？”
“不然给狗开？”
顾衍的视线落在文件上，没有什么力气的语调反而听得让人心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