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舟也不恼，反而看着顾衍半天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顾衍率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姜行舟面前的桌子上，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意思分明就是姜行舟可以看。
姜行舟也不客气，拿过诊断单以及片子认真看了起来，耳边是顾衍淡淡的语气：“情况比较糟糕，恢复的机会渺茫……”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姜行舟明白，顾衍此刻能够保持这种神情，已经是极限了。
“已经是帝国最高医疗机构了吗？”
顾衍摇了摇头：“最高医疗机构服务于帝国皇室，以及享有荣誉的大臣，要求头衔的话，上将及以上，不过……”
“我记得你曾祖曾于帝国有很大的功劳，你作为子孙，是不是可以享受这个待遇？”
“……”
闻言，顾衍没有回答，眉眼间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姜行舟也一时沉默下来。
要知道曾祖死后，子孙不肖才沦落到困顿境地，最后被削去爵位，引得众人耻笑，顾衍作为有真实战功的后人，如果过去不一定会被拒绝，只是难免觉得尴尬，以及卑微。
这是顾衍不愿意面对的，但另一方面他又必须治好自己的腿，于是陷入了两难。
就在他深思之际，他忽而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香气，这味道让顾衍稍微愣神了一下，下一刻便见姜行舟来到了他的身侧。
“我陪你去吧？”姜行舟劝慰道。
“……不用。”顾衍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窗外的风景，笃定，“我自己去。”
难下的决心被一个人先下了，而这样好似选择也没有那么困难，顾衍总觉得冰冷的心里，透过来一丝光亮，他心有不敢，却还是伸手向那光亮走去，只是尽头却让他迷惘。
姜行舟，陆家的私生子，陆辞的亲哥哥。
咚咚！
思绪纷乱之际，突兀地敲门声将人拉回了现实，姜行舟起了身，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也便离开了，顾衍下意识地抬眼去看。
姜行舟身材偏瘦，个子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在Omega里容貌里算不得有多出众，可是就是这清清淡淡的模样，让人心安以及舒适。
不知是他身上是什么香味，闻在鼻尖，竟不自觉地吸引人，一般匹配度很高的AO之间的确容易互相吸引。
可是在这之前，顾衍已经知道了，他跟姜行舟之前的匹配度只有60％，而姜行舟又是劣质Omega，与他根本就不合适。
匹配度啊……
顾衍冷笑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项。
“顾衍。”姜行舟回来了，手中多了晚餐，他递给了顾衍，“刚吴嫂送过来的。”
“嗯。”
顾衍接了过来，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感觉压根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单纯地为了维持生命才吃饭的一样。
“上次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
因为系统的修复功能，姜行舟现在一点事情也没有，不过日子太短了，顾衍以一个常人的思维，自然是不太相信的。
“给我看看。”
“呃……一定要吗？”
伤在背部，要看的话，肯定得脱了上衣才是，虽然男的跟男的是没有什么，但是在这个AO分明的世界，好像有点怪怪的。
有了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姜行舟立马震惊了，他这是被这个世界观给同化了？！
“我对你没兴趣。”顾衍道，“就算有兴趣也做不了什么。”
姜行舟点点头，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这会儿就利落地脱了上衣，顾衍的眼神从脖子往下，最终落在了背部那道伤疤上。
确实已经好了，好的速度让顾衍觉得讶异，以至于伸手过去碰在了那伤疤上，他在细思着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是想着想着，想法总是偏离了轨道……
“喂？看好了没有啊？”
微颤的声音响起来，姜行舟回了头，总觉得眼神不似方才澄澈，隐隐有一股欲态在其中，像是快要压制不住什么感觉似的，顾衍的指尖也跟着发烫起来，这无疑让顾衍震惊，他慌忙收了手，偏过了头。
“抱歉。”
这句道歉是因为方才顾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鬼使神差地释放了信息素，这也是导致姜行舟浑身感觉怪异的原因。
但是姜行舟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来了感觉，想着或许是自己清心寡欲太久了，以至于变态了。
“那我先出去了。”
姜行舟自觉尴尬地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后面的顾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叮嘱了一句：“姜行舟，别跟高琛走得太近。”
姜行舟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门重新关了，屋内的顾衍有些食不甘味。
而后的几天，顾衍去了帝国最高医疗机构接受诊断以及治疗，姜行舟对此压根不抱什么期望，成功很好，失败也无所谓，反正他这里有灵丹妙药，只是还缺不少好感才能获得。
姜行舟在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本来打算出去找别的工作的，谁知道之前的一家公司居然打电话跟他说，因为有一个人放弃资格，所以姜行舟成功被录取了。
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于是按照约定的地点打算过去看看情况，与之前不同的是，以前他出去，压根没有人管他，这次吴嫂居然关切地询问他去哪里。
“xx酒店。”
“去那里干嘛？”
“谈公事。”
说完姜行舟这才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吴嫂转头就将消息发给了顾衍。
而正打算出医院的顾衍，收到这些消息思索了一下，在这愣神之际，有人搭在他的肩膀上瞄了一眼。
“姜行舟？”
“……”
“这不是陆家的那个私生子？你在监视他吗？”那人笑了笑，“这方式有点特别啊。”
顾衍关了屏幕，若无其事地开口：“皇子殿下还是那么喜欢窥探别人的私事。”
“唉，我明明是在关心你。”沈其尧叹了口气，将诊断单放回了他手里，“你可是栽了很大一个跟头，可别在差不多的坑里掉两回。”
“……不会。”
顾衍回得干脆，沈其尧没有说什么，但总觉得顾衍的神情有些怪异，所以绝非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容易，对此沈其尧有股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姜行舟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禁不住捂了下鼻子，因为充斥着不少Alpha的气息，让姜行舟觉得胃部有些翻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