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清躺在柔软的Vividus牌子的床上醒来,身上犹如针扎般的疼痛。
入眼是华丽的方形欧式吊灯以及墙壁上的一幅很有年代感的中国画,还有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裴寂。
而裴寂比他早醒过来,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光影在他深邃的脸庞上割裂出黑白分明的方块,露出一张寡淡却精致的脸,他低垂着脸,视线与白庭清对视,声音里透着餍足:“早餐要吃什么?”
“不吃。”
白庭清凶巴巴的。
他还没有忘记昨天的诱导发情跟标记。
“给你准备了蟹黄包、面包片、牛奶。”裴寂视线黏着他。
“……”
感情裴寂压根就不管他的回答。
白庭清有时候最受不了就是裴寂这样管着他。参加的节目要裴寂同意,穿的不能是节目组借来的高定,吃的也都是按照他的口味由裴寂买来的,总而言之,裴寂喜欢管着他的一切。
他生来放荡不羁,不喜管束,又只能被迫服从裴寂。
跟裴寂闹僵没有好处,他只能认栽。
洗漱过后,白庭清驾轻就熟到一楼餐厅。
餐桌上食物他都不算讨厌。
白庭清咬了一口面包片,奶味挺浓郁的,就是口感硬点,他吃一口就没打算吃第二口了。他的口味一向都是如此刁钻。
察觉到面包片不受待见,裴寂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只蟹黄包,“李梦晨说去《山河枕》那边签合同,其中一个主演是你。吃完饭,我就跟你一起过去。”
“我不想拍双男主剧。”或者说是他不想拍裴寂给他安排的剧。
“《山河枕》这部剧剧本我也看过了,主演沈辞尽管在乱世更迭中受尽欺凌,可他还是在登基后能想到利国利民,正是因为“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最后与另外一位主演一起治理好齐国的天下。”裴寂拖长尾音,有些话意味不明,又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强势。
握着玻璃杯柄的手微顿,白庭清别扭地答道:“你好烦啊裴寂,都听你的行了吧。”
不得不承认,这样正能量的人设很符合他演戏的初衷。
出门去剧组的车牌京A。99999,光看这响亮的车牌号,就没人敢对觊觎车里的omega,也算是裴寂在变相地向全世界宣布主权。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导演的办公室。
导演李梦晨是国内口碑很不错,他很有原则,有不合眼缘的演员就算是投资商强塞给他,他也不要,他宁可买来的这部剧不拍了,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演员来演剧里的角色。
因而他导演的剧,收视率与评分都是在最顶端。
也有人说他是的剧是专门拿奖的,最佳男女主角、最佳演技奖……都是被他导演的角色包揽,别人只有瞻仰的份儿。
裴寂跟李梦晨是老熟人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白庭清仰起线条锋锐的下颔,他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出现在李梦晨的眼底,他乖巧地向李梦晨问好,“李导。”
李梦晨被白庭清的后颈吓了一跳。omega后颈的咬痕太深了。
这一看就不是Alpha咬一次的结果,而是在咬痕淡了以后,再重新在腺体上覆盖一遍,直到腺体的咬痕变深,形成一个不容易消除印记的咬痕。
腺体除了有牙印外,还有散不尽的雪松味。
这无疑是在警告其他Alpha,离白庭清远点。
不过看白庭清的样子,并不知情。
“坐。”李梦晨长出褶皱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电子烟,他猛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裴寂这臭小子也太狠了,你腺体的牙印跟狗啃似的,还有你有没有闻到,他在你身上释放了很多他的信息素。”
“……”
不是说来签合同吗?
李梦晨还那么八卦,问演员私生活?
白庭清的手指绞在一起,耳廓不争气地沾染着粉色,“他可能是属狗的。”
裴寂站在办公室全景的玻璃窗前,他的眉骨冷清锋锐,眼底更是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他微微抬起下颚,肩颈部位的线条延展开来,显得他宽肩腰窄,身长玉立,难以靠近。
他眉骨微挑,“李叔别拿我开玩笑了。”
烟雾模糊了李梦晨的脸,他笑了起来,“可真够护食的。好了,我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这个是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吧。签完合同,我们晚上所有演员都聚一下。”
助理将合同交给白庭清,他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就让白庭清在合同上签字。
白庭清握着钢笔的手很漂亮,指骨分明,就连握笔的姿势都是赏心悦目的,但是裴寂说他的手最适合用来无力地抓床单,会带着破碎的美感,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好看。
签完合同,白庭清寒暄几句,“对了李导,另外的主演是谁?”
“你不知道裴寂是《山河枕》的另外一位主演?”李梦晨把烟掐灭,“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你肯定是被裴寂骗来拍戏的。他不想看你跟别人拍吻戏,就亲自参演。”
裴寂神色微顿,磁性稳重的声线贯穿过白庭清的耳膜,分辨不出喜怒,“你不能老是揭我的短。”
李梦晨冷笑,“你办的混账事别来赖我。”
白庭清这会总算清楚了,原来是裴寂又给他下套。
从裴寂让他去剧组试镜开始,他就掉进了裴寂的陷阱。
合同上的违约金高达几个亿,他若是这个时候违约,以他的银行卡存款根本赔不起违约金。不得不说,裴寂可真的老谋深算,到现在签完合同才露面,就是笃定了他没办法反悔。
白庭清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几绺没打理好的卷发挡在他的额前,抬眼尽是委屈,他的胸腔里涌动着被裴寂支配的恐惧,连鼻子都发酸了。
对方可是在京市都具有足够的话语权的太子爷,做事雷厉风行,自然用不着跟他商量。就像裴寂追他的那会,直接把人绑到的独栋别墅里,给他一张卡,就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把人带上床。
之后就是裴寂对他的生活无孔不入,根本就无法摆脱。
他还没有资格拒绝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