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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蓄势待发

(本来想今天四更,但恐怕难以实现,今天老婆的娘家出了些挺严重的事,所以老婆赶了回去,我独自照顾家中两个孩子,只能暂时保证晚上哄完孩子,一定再码一章出来,至于加更我尽量,昨天的欠更,只能容我后补,各位多多包涵)

九指轩从床上睁开眼,把手臂从女人的头下拽出来,揉捏了几下有些发闷的鼻子,用力吐出一口浓痰之后,才感觉鼻孔通透了些。

凑到窗前朝外望了望天色,应该还是上午,九指轩穿好衣服,丢了两张五元的纸币在女人大半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肉上,又忍不住用手揉捏了几下,直到惹得熟睡的女人不堪其扰,开口嗔骂几声,这才嘿笑着,脚步虚浮的走出了这处插花公寓。

刚走回龙津东的油器店,坐下点了两根油条一碗白粥,自己的心腹猫仔就从外面走进来:

“大佬,油麻地警署的雄爷让人送来消息,话让我陪你去一趟湾仔警署,湾仔警署华探长陈全要见你,雄爷话,听起来陈全很生气,说白粥佬抢了生意,又不见人,话你如果不出面,不要怪他不讲道义,派差人过海来尖沙咀揾白粥佬的老婆出来。”

说着话,猫仔坐到九指轩对面,伸手抓起一根油条朝嘴里送去:

“大佬,白粥佬昨晚未返来,是不是同陈全有关?”

“陈全?我都不认识,雄爷有未有讲过,要见我做咩呀?全世界都知道我在九龙城寨搵饭食,都未去过湾仔。”九指轩听到猫仔的话,语气烦闷的问道。

猫仔把嘴里的油条咽下去:“雄爷讲,好像是陈全话白粥佬同大佬你抢了他的生意,但陈全现在找不到白粥佬,只好找我们两个过去聊聊。”

“抢生意?我在城寨开烟馆,白粥佬抢湾仔差佬的生意?叼你老母!”九指轩不爽的骂道。

猫仔咬着油条笑道:“但整个老福都知白粥佬是大佬你的结拜大哥,联手做鲨鱼点心的生意,白粥佬如今不在,当然要找大佬你。”

“不如给你支喇叭,讲更大声点,告诉整个香港我做鲨鱼点心的生意。”九指轩皱皱眉,不满的看向猫仔。

他今年三十七岁,是福义兴的草鞋,虽然也算是扎过职的社团大底,但比起差佬雄,高佬成,盲公石那些盛名在外,财路广远的社团大佬天差地别。

他只在九龙城寨有处小烟馆赚钱,比起大部分穷人自然算是事业有成,但也只能跟九龙城寨附近的穷鬼们比而已,在真正的江湖猛人面前,他九指轩只是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不入流角色。

好在结拜大哥白粥佬有门路,搭上了香港警队递解部的关系,拿到了帮港府流放犯人的生意,最初白粥只是做流放完犯人,再把犯人接回来的高价船票生意。

白粥佬本以为能赚些钱,奈何犯人大多数都已经被警察榨干净,很难有人能拿出钱买所谓高价船票换一条生路。九指轩听说之后,头脑灵活,劝说白粥佬干脆卖猪仔,犯人流放荒岛早晚是死,不如死前再卖一笔。

白粥佬被说动了心,搭上菲律宾人蛇的关系,如今菲律宾与此时百废待兴,又被禁运令勒紧脖子的香港不同,菲律宾凭借身为美国殖民地,外加美国军事基地的缘故,在朝鲜战争期间获得大量美元投资,一跃成为亚洲最富有国家之一。

无论是基建修路,还是开采矿业,都需要廉价劳工,菲律宾的买方允诺白粥佬,一名健康的猪仔支付给白粥佬三千港币。

白粥佬负责海上转运,而九指轩主要负责提供猪仔,社团在码头的苦力,欠下烟馆债务的穷鬼,渴望赚大钱的白痴,只要看起来身体还算健康,九指轩来者不拒。

他喜欢这种生意,首先,不用打打杀杀,老实说,他当年第一次和人出去械斗就吓尿了裤子,被人削去左手拇指后,就再没了靠做打仔出人头地的念头。

其次,不用养太多兄弟跟自己开饭,因为他卖的都是无钱无势的穷人,就算对方家属发现猪仔无法回来,他也已经付过安家费,再敢叽叽歪歪,他打不过那些江湖猛人,不代表他解决不了穷鬼。

每月一次警队递解部的流放工作,对九指轩而言,就是发薪日,虽然生意刚做四个月,但已经赚下七万港币,比烟馆开了两年赚的所有钱都要多,只盼着这门生意长做常有,照这样做下去,不出两年,他也能被江湖人称一声大捞家。

白粥佬抢了华探长陈全的生意?难道是陈全有兄弟也在做鲨鱼点心的生意?双方在海上发生了些龌龊?

难道是刚好撞在一处荒岛,白粥佬把陈全丢上岛等菲律宾人蛇接走的猪仔,接上自己的船,换了个岛交割?赚了陈全该赚的钱?

九指轩用调羹朝嘴里送了口粥,心中猜测着陈全见他的原因。

如今帮警队递解部做鲨鱼点心生意的,一共有五艘渔船,白粥佬和九指轩赚到钱,那四艘渔船也都紧随其后,同样做起了猪仔生意。

不过大家各凭本事骗猪仔,即便海上遇见之前也都装作不认识,互相之间没有发生过冲突。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九指轩看向猫仔没好气的说道:“去烟馆取五千块过来,陪我去湾仔见见陈全到底想要搞乜鬼!”

“干嘛要取五千块?”九指轩得力手下,也是唯一打手猫仔不解的开口。

九指轩叹口气:“白粥佬是我结拜义兄,他现在未返来,我当然要出面,万一真的抢了陈全的生意,如果问题不大,先用这笔钱稳住陈全,大不了让白粥佬回来还给我,如果问题严重,我就用五千块脱身,装作不知情,但至少现在,我这个义弟,总不能不闻不问,任由白粥佬的家人被差佬找麻烦吧?”

猫仔点点头,起身走出早餐店,九指轩摸出香烟,语气肯定的自言自语:“叼你老母。”

……

湾仔告士打道,距离湾仔警署二十米外,就是湾仔知名的浮城戏院,戏院门外此刻挂着大幅女星衣着暴露的电影宣传海报招揽观众,海报上的字也颇为诱人:

“肉光致致,玉腿如林,空前豪华,香艳绝顶,大型奇情抗战历史巨片《勾魂荡妇情》。

奈何海报勾人,外加早场票价八仙一张,也没有什么人在上午进戏院进去看电影,售票员趴在售票亭里打着瞌睡。

“麻烦,两张早场电影票。”售票员听到有人买票,抬起头,是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他接过对方递进来的硬币,扯下两张票递给对方,睡眼惺忪的叮嘱道:“可以进去了,先生,已经开演。”

说完把硬币收进抽屉,继续趴在桌面上酣睡。

骆天赐拎着装着军装的包袱,进了戏院,这处戏院出入口是左右分开的,检票的人坐在入口桌前看报纸,右边出口则拉了禁止通行的绳索,可能等电影放映结束才会打开,把票交给检票员验过之后,骆天赐进了放映厅。

偌大放映厅只有两三个可能是被宣传海报欺骗的看客,进来没有看到任何能让他们勾起兴致的剧情,此时正不停打着瞌睡,昏昏欲睡,骆天赐走进来发出的脚步声,都没能吸引三人的注意力。

骆天赐把包袱放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下,随后观察了一下戏院格局,转身从出口走出了戏院,对面入口看报纸的检票员完全没有注意到骆天赐迈过绳索,悄悄离开。

出来的骆天赐,走到湾仔警署旁边空地,此时这里正停着一辆放下雨篷帘幕的黄包车。

换好一身国民党军服的霍威戴着口罩,躺靠在车内,大半身体被篷幕遮挡,只露出挽起裤腿的小腿,和没穿鞋的两只脚,看起来就像是有客人去警署办事,留下他这个车夫在外面等候。

骆天赐踢了踢黄包车一脚:“等下走不走呀?车夫!我进差馆办事,办完要去中环!”

随后压低声音说道:

“衣服在戏院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座位下,杀完人搜完身,检票进去换好衣服,上二楼窗口,跳到后巷,走出来大摇大摆来警署和我汇合,就说来帮骆先生送钱给陈探长。”

霍威低低嗯了一声,骆天赐把未用的那张电影票丢在旁边的鞋中,骂了一句:

“懒鬼!有钱都不赚!”

说完之后,骆天赐朝着湾仔警署正门走去,露出笑脸:

“不好意思,我想见陈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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