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在包房里，那个X社老大亲生弟弟在身旁，旁人都出去看热闹——“姜姐，你这不是耍我吗？说好帮你泡仔你把她给我玩，现在我鸡飞蛋打一场空还顶着开罪钱姐的大麻烦。这么多人挤都挤死薄哥啊，你到底追他还是谋杀他了？”

姜青懒懒笑笑，端着杯橙汁自顾喝。

“什么耍你呀？你自己笨开始不问清楚他是谁。再说我什么时候出卖过朋友？怎么会为了泡仔把朋友丢给你们乱搞！你答应帮忙现在后悔什么？薄耀塬可不是小心眼的绝对不会记恨。我条仔耶！我都不怕他出事你怕什么？再说了，万一他一个人不行我不会帮忙呀？帮自己条仔哪里都说得过去吧。”

那人一脸没好气无奈道：“姜姐！什么话都让你说完，我现在摆明被你耍。”“行啦行啦！又没害你，最后皆大欢喜不好了吗？放心吧，你帮我这么大忙一定还你个大人情。X社总有事情需要找我帮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呀。”

“什么事情瞒不过姜姐！不过姜姐看上他还用搞这么麻烦？”“你懂个鬼！为什么有那么多对你很好的女人你一直忘不了初恋情人？因为别的女人是在为你付出。只有初恋情人是在让你付出。你为她辍学，为了她砍人，为了她被人砍，为了她差点跟你哥哥反目成仇。一个人救过一个人会希望被救的永远过得好，哪怕被那个人伤害也很难狠心下辣手。所以她背叛你，你恨的咬牙切齿不能释怀也无法伤害她？如果我一味倒贴付出他永远不在乎。如果我对他说爱？他会逃开远远，对我架设一道墙，永远让我走不进去的无形厚墙。”姜青说完，又笑吟吟作势朝那人脖子一划：“我的秘密喔，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那人微微一摊手：“别人打死我，死我一个。透露姜姐秘密死一群。我怎么敢说！姜姐知道我可靠才会找我帮忙啊！”表明心迹后难掩眸子里悲伤，怔怔片刻忽然心有唏嘘：“姜姐的话有道理。男人是犯贱，尤其是我这种男人。”

“开始了！”

外面有人大喊，姜青不再有闲情说话，不由自主走前几步，旁边那人喝退人潮领她走去栏杆旁观看。薄耀塬的动手就是信号。

人潮紧紧围逼，让腾不开手脚。

挤压人群紧紧抵住男孩双腿，抓抱着双手和腰。外围人则绕过前面的肩膀加以拳击。

薄耀塬极力震动围逼人群也只能换来双手和身体些许动弹，肘拳肩全用力撞击紧逼的身位，内力让受击者瞬间丧失力气，无力靠倒在身、成为盾牌遮挡乱拳打击。

这一瞬间肩膀脖子和头被打中几拳，根本无可回避而硬受。哪怕他明明来得及挡，但手上活动不开。所有战斗技巧在此刻全无用处。终于体会古时冷兵器战场上高手也怕人多。

挤也挤死你。没有皇帝新衣，如刚才拳击换砍刀，他已血流成河。薄耀塬不能再重蹈覆辙，全力运功推撞，背部后撞同时双脚勉强抬起狠狠前踢。

楼梯上挤压如蚁群人流一时倾倒，混乱片刻。

后背因为人肉屏障关系让他避免在这刻受打击。

脚一落地快速下走占据好不容易创造些许空间，不等后面追到抬臂发力猛推面前重整阵势的人潮。此刻力量就是一切，足够力量能在地势面前抗拒人潮，孱弱的力量必将再次被淹没。

当然，如果能下杀手例外。

但此刻薄耀塬不能踩碎这些人头盖骨打下去。

楼梯上人潮再次被推得后退，乱成一团。汗流浃背，薄耀塬拳打脚踢冲击人群，粉碎挡道人流的战力，用这些被抛在身后、丧失力量的人身体作为抵挡背后追击屏障。没有空隙他也要硬往前推打出空隙，不能停止，只能往前冲，否则背后追击会淹没他。

一个个遭打击而无力战的人被追击的流推趴靠在楼梯栏杆。

每个人都被热汗蒸湿衣裳。

短短十几米楼梯，薄耀塬冲动二十分钟，基地八个小时不间断训练才能让力量耗尽，此刻却体力枯竭的不继感。

踏出一步则下楼梯，而这一步难如登天。

下头人群蜂涌围逼，他击倒一个又补上一个。在楼梯上他可以借助地势推动一群人不成阵势，但楼梯口位置前后夹击，乱拳如连绵不绝飞坠落下冰雹。

薄耀塬抬臂护住头脸，只有在确保头部不会遭受重击情形下出拳反击，腿脚双肩手肘则成主要打击武器。

面部神经敏感，他不是个经历过许多挨打能够承受敏感痛楚刺激的优秀士兵，绝不能狂妄的无脑拼命。

至于身体，被拳脚的早丧失痛觉。他一击必定剥夺别人战力，而内功护体让身体在频繁重击下始终没有丧失力量。这办法很笨。但如果他现在窥机翻越栏杆跳出去，这半天自我检验都白费，挨打也白费。

武馆士兵修炼都知道必先学会挨打，承受和习惯痛楚才是基本条件。他没有这种素质，基地里面也无法实现，因为他不能脱下皇帝新衣。

拳脚加身不好受，开始满不在乎、但太频繁的持续一阵后开始痛，哪怕只是普通拳脚也有百斤力量。但他能忍受，这还不够，能不能承受最终胜利的迈步走下楼梯？从楼梯上面一直追下来的已经没有力气挤入人流挥拳，他们的拳脚早已经丧失力量，有人气喘吁吁、却犹自不甘心的勉强提力，想不到把位置让给堵在后面的同伴。

楼梯口下靠倒一地人。

此刻全看怪物一样看着双臂护头顶着拳脚不断击倒一个又一个人的薄耀塬——“操……这他妈的还是地球人吗？”姜青旁边点燃第六根烟，从第四根开始都只抽一口忘记再抽，一直夹在手指上直到自然燃尽。

“酷不酷？”“我如果是女人马上脱光上床！Man啊！像个不会倒下的超人！”楼梯口持久战足足进行三十七分钟，楼梯口下面原本挤满的人剩下十几个伫立着。

薄耀塬能一口气冲出去。

肩肘的旋转撞击让两个撞的三个同伴一起后倒跌地。其余人眼里写满难以置信，不由自主退散让开。身后那些挤不到跟前儿的早袖手旁观只顾看，能打的人早手脚发软的没力气挥拳。

蛇仔最喜欢说，头可断头发不可乱。

薄耀塬现在也想装装酷，于是抬手整整凌乱发型，回头朝背后望眼，这才慢条斯理迈步走楼梯。

相信钱蛤蛤会很高兴听说今天晚上这里发生事情。

道上人都要面子，钱蛤蛤也要面子，这样的弟弟足够让她颜面放光。薄耀塬也很高兴。虽然这并不完全是他神勇。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不敢要他命，也不敢出大事的话不会有这个结果。

光是撩阴腿会让他不可能这么硬顶撑着胜利。

姜青朋友被扶着架出包间，又被姜青扶着从让开道路楼梯人群中——“今天交上薄哥这种男人当朋友，我魏丑非常自豪！”

此刻他在包房外栏杆上带头鼓掌，片刻。

“薄哥好样的！”“牛X！我XXX今天开始就拿薄哥当偶像！”

“薄哥，我有个妹妹很靓女，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操！SB啊，想跟姜姐争？”人群里有叫骂声。

薄耀塬没太在意这称呼，因为过去别人叫萧乐萧姐。

“不打不相识。X社各位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形势所迫，医药费我理当承担，改天一定请各位到王庭喝一杯！”这时候身体麻木感消退，取而代之周身上下剧烈痛楚，动一动牵动全身肌肉。不过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跟一圈楼上楼下站着躺着的说场面话。走出酒吧时候薄耀塬是尽量只动双腿，手插裤兜。既避免身体动作过多牵动伤处又不致让人发觉僵硬。

的士开去距离姜青家只有两三百米住宅区。

姜青朋友早被摇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片刻，诧异问她头发怎么都湿——“你喝醉啦！在包房发骚我兜头给你泼袋凉水。”“啊！”她朋友立即绷直身体坐起，紧张兮兮追问：“没有被人占便宜吧？”

“安啦！有我在怎么会让你被人占便宜？”

“呼……幸亏有你。”姜青朋友说着，终于发现前排薄耀塬的存在，不由脸色泛红尴尬道：“他是？”见薄耀塬扭头打招呼又立即惊呼道：“溜冰场见过！你叫薄耀塬对不对？”

“你记性真好。”“还不回家，内衣都湿了不觉得冷呀？”姜青伸手在那女孩眼前左右晃动。说得那女孩尴尬更甚，伸手捏了姜青大腿一把：“切！不妨碍你们咯，帅哥拜拜！”

说着就开门下车走了。

“眼睛都看直了！要不要帮你牵线？她还没男朋友喔。”姜青很热情凑去前排耳旁问，后者赶苍蝇似的挥手叫‘一边去’。正要让司机开车时，姜青又问：“还能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