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亮跳了会舞忽然兴致大发跃上圆舞台，一把抢过麦。

音乐变换首英文歌。

曲调经过加工变成DJ快节奏。三年没见罗亮变得眸子里总带着笑。惯常性微笑着偏头快速单眨一下左眼。这种时候右眼眸子里笑意特别浓。很像俗称‘放电’这首歌竟然唱的很好，富有感情声线非常感染人情绪。

他唱着，忽然对舞池酒客们微笑眨动一下左眼。竟然有个大胆女孩自发跑上台，围在罗亮身旁跳舞，引得舞池人群阵阵起哄。

一曲罢了罗亮放麦克风就走，那女孩胆子的确大，跑过去抓麦克风叫喊：“帅哥不留个电话就走了？”

舞池里口哨声不绝于耳。

罗亮笑着走回去，拿过那女孩手里麦克风。

“我有女朋友，只能对美女心猿意马。”舞池里嘘声大作。罗亮微笑挥手说两声谢谢，放麦克风跳下台了。

“怎么样？我唱的好吧。”“确实不错。”罗亮得意笑道：“那当然，我这种充满磁性嗓音加上长久练习。”

“有点过去感觉。全靠你自恋。”

罗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般抬手拉拉衣领。

“好哇，包间不唱歌跑这里给别人唱歌。”姜青和罗亮女朋友这时候过来。罗亮把他女朋友揽进怀里笑道：“刚才那首唱给你听的，怎么样？”“真的？”“当然！”语气很理直气壮。

“很好呀，都有美女被你电上台跳舞了还能不好？”罗亮轻掌弹弹头发。又佯装忧郁的单掌托着下巴。语气故意压得低沉：“帅哥就是这样时刻要面对美女放飞过来的芳心，这不是我的错，是老天爷惹得祸。”“去死啦！”

姜青笑趴在薄耀塬肩头。然后让薄耀塬想起他此刻裤子内真空状态。“你们聊，我跟这个女人有点事情走开下。”拽着姜青的头发，牵着似的迫她走：“痛痛痛痛痛……”薄耀塬直把她拉去包间走廊转角，看没人、推墙上，伸手往她裤子里面摸。

“不要这样嘛，有人看见了怎么办…”姜青故作娇羞，好像不知道什么似的。薄耀塬把内裤边缘揪着拽出来，只看一眼，无语松开手：“而你，我的‘女！朋！友！’才是那个真正的变态！”

姜青追着扭头走的男孩，拉着他衣服道：“老公别这样呀，把人摸得不上不下就不管了？”

薄耀塬一扭头，张口要骂，然后嘴巴张着半响没能合上。

后面包间里走出来几个人站着看他们。蛇仔为首。表情像是要哭，又努力挤笑——“Hi…蛇仔，好久不见了喔。”姜青很大方挥手打招呼，另一手乘薄耀塬发愣工夫抱住胳膊。

大意了，没有躲……薄耀塬掩面叹气。

太大意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薄哥。”蛇仔身旁朋友木然张嘴招呼，蛇仔也回过神了、但是没有说话，低垂着脸看着走道上红地毯。

“有个兄弟今天刚出来，过去介绍你们认识下。”薄耀塬说着领路，蛇仔一行默然跟随。明明知道薄耀塬想什么。女孩偏偏还亲热抱着他胳膊不放，还没话找话左一句老公，右一句亲爱的老公。薄耀塬当下根本不敢想像背后脸色。已经暗暗提起警惕，担心刺激过度的蛇仔会从背后突起发难。

所幸，进入包房后蛇仔恢复几分正常。很热情跟罗亮招呼，跟几个朋友一块端杯敬酒。姜青没完没了，还嚷着要喝薄耀塬喝过的苏打水。“我去WC，你们聊。”她故意，男孩干脆走了。

姜青这才规矩，陪着罗亮女朋友一旁坐着聊天。

蛇仔连敬罗亮三杯。

说没几句，忽然瞟眼姜青，低声对罗亮道：“罗哥一看够义气的！以前听人说过罗哥事情。不过罗哥可千万要小心薄哥这人，他啊…”罗亮不动声色的做诧异状：“薄耀塬？他这人怎么？”

“口不对心卑鄙无耻明着帮我把…背地里把成自己马子！”

蛇仔像有些醉意说道，最后几乎叫喊激动站起。他的朋友拉着劝着让他别闹。“什么啊！什么别闹啊！不是吗？还说兄弟，现在把成他的马子了这就是兄弟？他有料又怎么？就能不讲义气两面三刀了？”罗亮看眼姜青，见她装没听压根不理睬。

蛇仔嗓音愈大，几乎瞪着姜青在吼叫：“有些女人就是下贱啊！一会跟一个，都他妈不知道被多少操过了……”朋友们捂他嘴七手八脚拖拽着走。忙不迭带的跟姜青和罗亮道歉。

罗亮无聊的把杯子一放：“这人怎么回事？”姜青这才回头，不以为然一撇嘴：“我可没跟过他。他自己一头热，早说过不可能了。这种人不用理他的，现在就骂人贱，如果我真的跟过他呀，现在就会盯着我不屑的说——‘那是个贱货，我都玩烂了’。还有谁比他更贱呀。”罗亮扯把衣领，满面不快点头说这人不行。

“搞不懂薄耀塬干嘛还把他带进来。”姜青笑：“还不是故意嘛，就等着蛇仔说什么。”“操！这家伙还是这么狡猾…”罗亮说着满杯酒，刚喝干，薄耀塬回来：“人呢？”

“去死吧！把麻烦事情丢给我们借故跑开。”

罗亮端起杯子虚泼。薄耀塬无奈摊手致歉，坐下拿起瓶子就喝：“没办法啊。我总不能跟老太婆似的告诉他其实我怎么怎么尽力吧？更不能三五个小时啰嗦其中有多少乱七八糟阴差阳错误会吧？他能理解就不会乱说，大家还是兄弟。他不能理解也没必要当面撕破脸，什么时候冷静再说，不能冷静那就这样。”“这倒也是！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姜青本来不是他马子他自己想不开没什么好说的。”罗亮举杯跟薄耀塬碰了，忽道：“听说冰哥过三天出来？”“没错。”“怎么安排？冰哥这人很在乎面子，尽量把排场搞大点好哦！”罗亮对此事非常关心。

“基本上安排好，你看还需要些什么补充吧。以前认识冰哥的道上朋友都招呼，约好那天一起去，大概七十多个人，王庭这里老黑他们开五部车过去，另外安排夜总会里二十个小姐一起，冰哥下午出来，晚饭定在旁边三星级酒店……”罗亮认真听，一会点头接一句好。薄耀塬看表已经快十二点钟，想着晚上练完功洗澡睡觉时快三点，就说跟姜青先走。

“这里也差不多了，你今天晚上不回家？”罗亮说今天不回去，事先跟家里人说的是明天出来。“走了。”薄耀塬冲姜青喊，后者忙跟罗亮和他女友道别——“王冰出来时候带上我吧！”

薄耀塬横了她眼。

直到离开王庭上了的士。才不耐烦说：“爱去就去吧，反正我们都睡过。”“谁跟你睡过呀！”姜青不满的瞪他，还瞟眼司机。“放心吧，有了孩子我会对你负责。”薄耀塬认真让司机暗自偷笑，这司机很年轻。

姜青当然知道薄耀塬故意的。

“万一孩子不是你的怎么办？”她也说得煞有介事。这一路上的士司机被他们变幻莫测、疯狂混乱的、难以置信‘感情关系故事’惊得三次失神闯红灯，两次险些刹车太慢追尾碰前头车。

把姜青送家后，又转往薄耀塬家方向。

路上司机终于忍不住好心劝解，也许话憋很久：“小兄弟，这种女人再漂亮也不能投入感情啊！堕胎三次可能没得生了，再说男人哪能不讲究面子，你朋友都好几个跟她睡过怎么抬头见人啊！你也真受得了还能这么好语气的跟她说话，换我啊早开车把她撞山下去了！”

薄耀塬觉得这话不错啊。

如果他真有个如刚才姜青瞎编情节里那样‘女朋友’，估计也会忍不住开车把她撞山下去。

不过他没有。

他可不能浪费人家司机好心投入感情，于是装得很冷静：“社会嘛就这样，与其找个背地里一堆乱七八糟事还装清白的不如找个漂亮又坦白的是不是？起码我还知道她做些什么，知道身边哪些嘴里喊着朋友的王八蛋暗地里做过什么。”

那司机听了惊赞：“看不出来小兄弟年纪轻轻这么有想法，这话也道理啊！去年我一个哥们结婚才半年就发现他老婆跟老情人一直背地里乱搞……”可惜姜青到薄耀塬家里这段路太短。

不容那司机继续发挥聊兴。薄耀塬见司机脸上透着话没说完那种不上不下憋闷，给车钱下车特意回头追问句。

司机欣喜意外又兴致勃勃迅速道：“他就是个笨蛋！后来吵啊闹啊还是没离婚，他老婆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今年三月份又被他发现那对狗男女一直约会没断过。所以啊…我觉得你刚才说法还挺有意思，女人都那样！还不如找个明明白白的，起码不用当了王八还蒙鼓里！”薄耀塬这才挥手道别。差点疑心这司机在骂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当王八还继续当啊？那不是比司机故事里朋友更傻！哪里都有故事。因为哪里都有人。

园林的月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