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呀，我妈这两年…”秋父会心一笑。

“我知道。变得更罗嗦了嘛！不过我早练成左右耳朵通风的神功，她再罗嗦也不怕。”

……姜青进教室迟到了，班主任的课，知道她家长缘故没有责难。女孩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一坐下，拿了薄耀塬草稿本：‘晚上放学去我家，有个忙需要你帮。’薄耀塬一见这行字脸色立马。姜青就没好事，好事也会变成乱七八糟的事——‘别黑脸呀，这回真的好事情。你肯定愿意帮忙，也会因此体会一把人间美好。’

有这么夸张吗？到底什么事情？不说明白薄耀塬可不敢答应。‘我父母很可能复婚，要设法让我妈愿意跟我爸见面。’

薄耀塬很意外。

‘这种事情我帮，就算被你坑了也不后悔。’‘没那么严重！’姜青笑嘻嘻把草稿本推去。

孔嘉澜从前面递过来纸条：‘有了新进展。’

薄耀塬知道说的是那位阿姨电脑里日记文件。

‘不是巧合。对应字典的确能得到完整通顺的。’这次孔嘉澜干脆递过来个小本子。翻开后里面都译文。

通篇内容读起来像个妄想狂的疯言疯语——‘我们所生活地球本身不过宇宙这个生命体内极其微不足道一部分。人类赖以生存对于宇宙这个生命而言诞生和破灭发生都只弹指一挥间。地球有灵魂，属于宇宙这个生命部份的灵魂。’

……

‘在另一个类似地球的宇宙生命体构成部份发生了毁灭性事件，那上面寄生生物极具破坏杀伤力，无论它们寄生在何处都会迅速破坏宇宙生命体内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地球’。它们来了，在毁灭一个‘地球’之后把目光盯向这个地球。’

‘我们的地球也知道它们即将越来越多聚集而来。地球的灵魂在做出反击，设法通过‘赐予’更多强大力量方式、借助地球上寄生的‘我们’消灭这些即将抵达的毁灭性生物。’

‘寄生于地球的我们中绝大多数感应不到地球的灵魂，但我们发觉身边存在拥有异常强大力量或智慧同类。它们就是地球寄与希望的守护者。尽管我们不知道这场战斗背后真实，但我们能感觉破坏者带来的威胁。’

‘一个接一个或大或小团体为此存在。然而，更多愚蠢的邪恶者为谋求私利甘愿拜服在破坏者之下，希图凭借破坏者对地球的主宰获取超越他人之上地位。’

‘总部……总部的存在。它们为对抗破坏者坚持不懈投入战斗。昔日是那么让人敬佩爱戴。岁月无情流逝，在他年轻脸庞刻下皱纹，让他一天天变老。对死亡的畏惧最终击败了他，为求获得破坏者的永生他竟试图与魔鬼共舞，获得永生并且消灭破坏者这种疯狂又自私念头完全占据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头脑。’

……地球的灵魂告诉了我一切。我呼喊，用尽全力呼喊！但换来警告，人们也当我个疯子，因为他们听不到地球灵魂的声音……呼唤！尽管我不知道以这种隐晦方式有什么用，但地球的灵魂引领我需要这么做。地球的灵魂相信会有人解开这些吧？会是谁？也许我不能知道答案了。

孔嘉澜又把草稿本传过来。

‘看完吗？你怎么想？我觉得里面比喻很有意思。就像E套娃玩具，就像把地球比喻成人体的一个细胞，地球上生物就像细胞的良性寄生细菌。里面破坏者像癌细胞……某方面而言我对这些内容很吃惊，疯子的话应该不具备这种程度合理性体系吧？但说是真的又太疯狂，因为这些东西不可能被现实确认，信则有不信则无？’

薄耀塬想了想。

‘的确很有意思。也如你所说这些不可能被现实确认。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区别。只有能够被人们相信的发现才能被承认，才具备颠覆性；只有能够为人们带来更优越生存所需价值的新发现才能被人们信奉和追求。所以，虽然很有趣但我认为没有为此继续探究的必要。’

其实薄耀塬不担心。

孔嘉澜骨子里虽然也有任性执着特质，甚至对玄学的兴趣浓厚程度不比对科学来得少。但不是个会脱离实际把时间精力投入的人，玄学兴趣被他明确定义为很私人的精神方面喜好。

‘嗯，就如科学如果不带来更利于现实生活优越性根本无法取代神学。你也觉得有意思就留着收藏，我另外还有份。’‘中午回家吗？一起在前面吃饭吧，姜青说那有家做木桶饭的味道很特别。’‘不去了。’薄耀塬猜不明白孔嘉澜是觉得没必要还是顾虑当灯泡。也不强求。

中午离开学校后姜青忽然又提议去吃别的——“你别一会一个主意。说好去试木桶饭我的食欲吸引力都在它那儿，明天再换地。”“你怎么这么古板呀，明天再吃木桶饭不行？”

“带路，木桶饭。”

姜青嘴一撇，站那不走：“不去拉倒。”薄耀塬一走姜青又喊：“我睡眠不足很累走不动你背我。”

薄耀塬哪里理，自顾走路。没几步，后面追上一把抱住他脖子往后背跳。

“有这么强迫人背的吗？”“算给你个赔罪的机会！谁让你早上想强暴我？”“我不会内疚。”薄耀塬嘴里说不会，实际一直感觉对不起她。这时候也就没把她甩下背：“你手能不能松点？想勒死我啊？”姜青抱他脖子的手臂放松了些。

“晚上怎么帮忙？”“很简单。晚上一块去我家，我跟妈说早上碰我爸的事情，假装怕我爸要对你不利。”

薄耀塬颇觉难以置信。

知道姜母为求避免跟秋宏见面有多绝——借她生日故回去，姜青的妈妈在房间把门一锁，喊不答应叫不理。

真是一个字不说，一次面不见。

“能行吗？”“我妈脾气太急是个弱点，我爸理由她知道是借口不上当，拿我们做文章她不会起疑心肯定犯脾气急的毛病。”

木桶饭的店面很干净，看起来开张没多久，桌椅很新。薄耀塬点了尖椒牛肉，店员说它们这里辣椒是湖南小辣椒非常辣。

薄耀塬听着就很有食欲，只怕不够辣。

“一样来份。”“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不怎么吃辣椒吧？”

“什么呀，我吃辣椒可厉害！”薄耀塬就不再说这个问题，料想姜青不会在没把握情况下尝试湖南小辣椒。湖南辣椒特点是把人往死里辣！纯粹的辣味。辣得人痛，喝水也没用，除非你抱着桶水一直喝。

“离婚几年你父亲怎么才回心转意？”

“他啊……其实早后悔。只不过觉得错已铸成，加上后来结婚那个女人很漂亮风骚，极得他心也干脆将错就错。这几年一直想方设法在物质上帮我们。我妈以前开过品牌服装店，但是地段太糟糕了，当初被她一个朋友忽悠了接手，后来经营不下去时也盘不出去，当初接手价钱太高。后来还是我爸让人假装成感兴趣的样子盘下来。”姜青喝了口茶，嘴一撇：“不过他回心转意也不是突然大彻大悟。只是那个女人出问题。”这番原委让薄耀塬听着不由对男人的‘回心转意’感动大打折扣。

姜青失笑：“嗳！哪有那么多完美事情呀，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因为这样用有色眼镜看待我爸吧？”“倒也是。”薄耀塬觉得这种情绪是太过极端。

“说话什么都知道的你为什么早不提醒你爸？”“怎么说？我妈当初开服装店时我急，她那个什么朋友就为了从中赚点佣金来着。可是我怎么说？告诉他们我会读心术？被父母当怪物看待可不行，会疯的。”

“你父母不可能会把你当怪物吧……”“每个人都会有些情绪化念头，我也会有，我父母也会有。比如你早上作为……只是举例嘛别不高兴。这些念头是不能被人了解的，因为只是情绪化产物。如果明知被人了解了就会产生各种各样复杂心理感受。父母和孩子之间也不例外。譬如……”

薄耀塬做个打住的手势，很有自知之明点头道：“比如我早上的恼羞成怒，我明白。”

“就是这样。”木桶饭端来时辣椒特有刺激性味道立即令男孩胃口大开。尝口、果然够辣，调料味道也跟别处不同，拥有独特的风味。

姜青也吃了口。

马上就叫来店员要冰水。

“你不会吃不了辣吧……”薄耀塬还没问完就见姜青嘴唇辣红了、眼泪出来了，嘴唇都不敢合紧、连连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