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之主如此，并不意味整个总部一般。他师傅顾冬冬当然更不一定愿为傀儡和爪牙。实在不该钻牛角尖，正义是总部理念，不会因为一人而改，也不会因为暗地里变质而荡然无存。

六点半钟时候闹钟响，昨晚定的。薄耀塬睁不开眼、姜青拽着喊着催着叫他起床——“无所不知的人啊，今天上午我去不了学校。”薄耀塬说完倒头又睡。

直到晌午，迷迷糊糊被敲门声吵醒。发现姜青也没去学校，还躺他身边睡眼惺忪揉眼睛。“我去看看。”她说着穿上睡袍走出房间。没一会回来。“温莎不见了，钱总正着急呢。你干的好事。”姜青打个呵欠，又倒床上：“昨晚上摸的爽呀，大不大呀？”

“是很爽，那丰满简直无话可说啊！跟篮球似的…”

“奶牛呢？”“……这形容完全丧失了美感。”“篮球那么大还不是奶牛呀？”姜青理直气壮。

“那足球吧。”薄耀塬想想也是，篮球形容确实夸张过头。

姜青扑哧一笑。“足球也不美呀，生来让人踢的东西。”姜青说着抱住薄耀塬，打个呵欠道：“上午好像考试吧？”薄耀塬想了会，不太确定道：“好像明天吧？哪科来着？”

“电工…不是，语文！是今天啦！”“我倒没什么，你跟着老不上课怎么解释？都快逃课满三十节吧，当心给你劝退处分。”“劝退的意思就是劝，不听劝不就结了嘛！再说我妈肯定会帮忙。”薄耀塬不知道怎么说，当母亲的帮孩子这种事情？

“那叫明智，回头她怎么收拾教育我一回事，当然不能让我在学校落处分呀！”窗外传来稀里哗啦阵阵落雨声响——“又下雨啦！”姜青把身子往被子里缩进去些，喜滋滋说：“下雨天睡觉最舒服喽……”“你打算逃课一天？”

分针已经过去中午12点半。姜青却如此道。

“不要打扰我睡觉！”她扭头背对薄耀塬，抗议理直气壮。

“我都够恶劣的了，没想到你学习态度比我更恶劣！”姜青假装已经睡着，根本不理他。但是下雨睡觉的确很舒服。

尤其开点窗户，尤其本来天凉的季节。

因为外面冰冷才倍加感受被窝温暖。

这时候薄耀塬发觉，触碰她的身体特别暖和。

下雨天空气也特别清爽，哪怕躺着睡不着混时间都能令神智沉醉不已——“得了，继续逃吧。”这一赖床，他们一直赖去雪莉砰砰砰的敲门催喊：“贾总派来车等半天啦！”

这一觉，他两都不想起来。男孩甚至觉得体会一次温香软玉这个词语含义。身子很暖和，皮肤白洁如玉，也很柔软，淡淡的体香很令迷醉——“王丽跟她男朋友在学校外面租房子，差不多每天都做爱呢。”薄耀塬伸着懒腰，莫名其妙得反问。

王丽男朋友家里非常有钱，每个月零用钱租一套房完全不会是问题，比起酒店开房其实节省多，有脑子都会算啊，这有什么奇怪？“好像挺不错呀，他们在房子里睡午觉，有时候晚上还自己做饭吃，就算不做爱一块躺着看看电影聊聊天，也挺滋润。”

薄耀塬这才反应过来。

但理智告诫他。就算跟姜青关系超友谊超暧昧了，但也不能整这种事情。抱着姜青睡觉，荷尔蒙分泌过度时也会有性方面一时渴望，但如果真做那种事情，不说姜青会否愿意。

实际上这很愚蠢。就两人干系，仿佛没什么差别了。但感性这种东西相较于理性本来是种愚蠢。没有真的做好像就是对得起自己和姜青，做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所谓自我道德底线，只要没有超出那条界线，自身道德标准需求能获得满足和自我承认，一旦越过会崩溃的认为自身道德沦丧，堕落可耻。不知为什么，忽然很冷静让自己忘记明明在考虑这些问题？那种感觉好像把此刻考虑东西封存在另一个封闭空间之内。

明明在考虑这些，脑子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羡慕啊？等你什么时候泡个上眼帅哥也能这么享受。”说着起床往浴室走。床上女孩忽然叫住他：“厉害呀！什么时候学会第二人格生成的高明本事了？”

“什么是第二人格？是双重性格吗？”

“逃避测谎仪，审讯以及读心术的一种。有意识制造第二个人格，以第二人格意识面对别人时另一个人格思想、记忆会封闭。制造出来人格对于第一人格所有事情都可以知道、也可以都不知道。所以再残酷审讯无法从第二人格获得信息。双重性格其实也是受刺激后，譬如逃避不能承受的，接受不了本身的等等……双重性格的人格主控性难分主次，因此不受控制。但是有意识制造的第二人格不同，完全受第一人格支配。”

姜青伸着懒腰，舒口气笑道：“刚才你想逃避读心术状态是让第二人格暂时成主导，读心术共振脑波所获得信息自然来自第二人格，而第二人格真的什么都没有想，于是读心术会什么也得不到。”薄耀塬想不到人为的方式还有途径能够对付读心术这种近乎神一样能力。又不解问：“既然这样你怎么又会知道？”

“真笨！我既然知道第二人格，为什么不能同时读取你两个人格思想？只要我愿意，同时读你十个八个人格都没问题。小样！我的读心术有那么容易让你破解？”“这东西有意思……将来生成十几个人格看你还读！”薄耀塬觉得这本事确实有意思，第一次知道原来读心术虽然可怕普通人也并非完全不可对付。

不由对第一个创造这本事的人刮目相看，料想该是奸细。

又猜想历史上许多奇迹般承受敌人酷刑的英雄是否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生成第二人格呢？那种绝对不能说的信念让他们产生一个能够忍受超越酷刑对肉体极限折磨的意识。“不过你呀，真要蒙骗读心高手不能让第二人格什么也不想，要让它考虑些符合眼前情况，符合正常逻辑反应内容。这样别人不会起疑，因为生成人格能力非常罕见，即使知道也不会想正巧碰上。”

男孩连连点头。

“没事我就朝这方向练练！自从认识你，总觉得很多人会读心术似的，一点不踏实！”边说边进浴室，忽然又探头出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做事情不太像自己做的为什么？”

姜青考虑半响没吭声。

薄耀塬缩头回浴室洗澡。这时候姜青往床上一倒，小声嘀咕：“因为你现在人格其实逃避赵茵茵死亡事实所制造极其近似第一人格的第二人格。我可告诉你啦，是你自己没听见！嘻嘻…这么好天气再睡会……”盖好被子没一会，又坐起身子看着浴室门方向嘀咕自语：“我可不是故意不让你听见呀，只是你第一人格觉得还没有足够坚强面对，现在让你忽然清醒明白，会疯的啦……”薄耀塬洗完澡出来发现姜青还在睡，无语抓头：“你不用去，我会跟贾龙说你变成了睡美人，王子还没出现。”

姜青扑哧失笑坐起。

“人生苦短，我最讨厌睡觉虚度时光喽。”

这话从她嘴里蹦出来薄耀塬感觉不到任何说服力，讽刺话都懒得说。贾龙这次派来车档次比上回高，不知是巧合呢。

还是因为更在意。如果后者，薄耀塬也相信因为姜青。当然，他对这个问题并不真在意，因为他对贾龙本身不在意，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纯属想想。

姜青今天打扮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穿上钱蛤蛤送她那身价值不菲，极显典雅高贵的行头。神情都像换了个人，矜持而庄重，在车里跟薄耀塬保持着恰当距离。薄耀塬看不过眼故意挑轻浮话说时，姜青反而一脸责备轻轻瞪他，根本不接话。

薄耀塬深受打击。

因为忍不住怀疑所谓高贵矜持女人像姜青这样装出来……因为下雨关系贾龙本来计划取消。

改而邀请薄耀塬和姜青在他海边别墅玩。这套别墅里面住着六个贾龙的女人。薄耀塬没什么胃口，吃点烧烤就饱。贾龙也没吃多少，叫他上二楼品雪茄。虽然薄耀塬并不吸烟，但也有些好奇。顾冬冬对雪茄痴迷让他忍不住疑惑这东西有什么吸引力？

实在品不出好坏，只是机械吸着。

“浪费，邀请你来品雪茄真是一种浪费。”看出状况的贾龙半开玩笑，心疼点燃那支雪茄。

他当然不会真的在意。薄耀塬抱歉笑笑，他当然也不是真的抱歉，根本不知此物之好又如何惋惜？“Cohiba的非卖品在你嘴里体会不到任何享受是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