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塬有些吃惊的回头眺望，才知道法务部士兵还有这一面。

长老已经走远。薄耀塬追上去时她扭头笑问：“法务部的士兵很闹吧？”“嗯。想不到你跟法务部关系也很好。”

“因为我没有个性。”说这话时她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表情。

薄耀塬对长老至今没有明确印象，也没有特别深刻记忆。让他注意的是长老头顶上‘活着的神’光环。对她个人本身，细想竟然没有概念。

到达分公司分部时候正碰见十七师娘匆匆忙忙在那个水桶腰女人陪同下出来。见了他们抱歉的说正巧碰上急事，晚点再找他们谈话——“第一次看十七师娘如此匆忙。”这确实很罕见，十七师娘在人前素来很在意仪态，如此慌张表现过去他绝没见过。

“大人来了。”长老如此断言又看眼分公司分部门，像是询问他是否进去？薄耀塬看眼表、凌晨两点。

估摸女孩还没睡就跟长老道别了。

姜青家楼下防盗门没有关紧。上楼按响门铃就听见里头动静。响动持续一会儿她来开门，看他一眼又‘砰’的把门撞上。

“干嘛啊？”薄耀塬摸不着头脑边敲门边喊。

“不认识你！”“……几点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里头的门又打开条缝，姜青打量楼道上下，小心翼翼开外面的门，拽着推着的让薄耀塬快进屋。

看她当贼似的打量外头半响才关，薄耀塬又好气又好笑：“演的哪出？”脱了鞋子开玩笑道：“莫非屋里还藏着个汉子？”姜青愤愤然倒沙发，抱着枕头委屈：“我妈今天打电话骂人！”“为什么骂你？”“说我不要脸。”

薄耀塬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扔开外套。

“说我不该背着你带别的男人回家过夜！”

薄耀塬惊讶之余又释然：“原来真有汉子。”“汉你个头！都是你惹得祸。”姜青抓起枕头就丢，被薄耀塬一把接住：“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去照镜子！”姜青愤愤瞪着他叫。薄耀塬这才明白过来。薄君这张脸大概被谁看见传到姜青妈妈耳朵。

薄耀塬坐近过去赔罪，姜青脸一扭不理他。

“话说你妈怎么知道？”“楼上楼下八卦人多了，谁知道哪个爱瞎猜的看见你从我家走出去了？”这问题需要考虑。

薄耀塬琢磨着下次有没有其它地方适合‘变身’。

“往后我上楼顶换脸了再下来吧。”

姜青笑责他一句：“进我家住宅区外面不是有片草地吗？你走进花丛里脸一变，再穿过花丛从小门进来不就完事了。”

“哦……原来花丛前面围墙还有道门啊。”

薄耀塬觉得这办法不错，简单方便又安全可靠。

“对了，跟你妈怎么解释的？”“说我们在玩角色扮演游戏，你化了妆。”薄耀塬翘指赞道：“真人角色扮演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你真行。”姜青诡秘看着他笑。

“就是……你喜欢扮演别的角色‘欺负’我的意思。”

“……你真跟你妈这么说？”姜青很认真点头。

薄耀塬差点跳起来：“我以后怎么见阿姨啊！”“那有什么！牛奶事件之后你以为自己在我妈心里还是个性癖好正常的男人？”姜青说完一蹦跳下沙发，打着呵欠道：“快去洗澡然后睡觉。”“我换衣服就回家。”姜青扬手朝晾衣服阳台一指。

“光着身子或者穿薄君衣服回去自己挑。”

他的衣服没干，还晾着：“……我觉得在这里睡觉挺好。”

姜青打着呵欠进屋：“不喜欢千万别勉强呀——”“不勉强！”薄耀塬往洗浴间走时又听见姜青说：“干净衣服都在里面。”“先知啊……”“还先什么知呀，来多少回了。”进了洗浴间薄耀塬还在想次数很多？顺手拿起他的牙刷和杯子。

边刷牙他边回忆是什么时候买的。

最后也只记得某次逛超市姜青提议买就买了，具体日期还真想不起来。洗完澡出来，看姜青倒床上还没睡着：“不如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吧，总跑你家不太好。”薄耀塬说完又记起很久之前姜青提过这建议，他当时觉得纯属多余。

“带装修干净整洁点一千多块呢，不觉得太浪费？”“算是目前必须要支出。总这么多任务在家根本忙不过来。要不是用你当借口我父母那边早发作了。”姜青想想点头说好。

“也好。虽然这里也闲着不过时间久了我父母会对你印象不好……还是租个房子吧，不能省钱给以后找麻烦是吧？”薄耀塬没想过以后的问题，不过总跑姜青家里过夜难免让她父母有想法。左邻右舍知道了也会觉得他吃软饭啊、攀富贵之类。

姜青歪床上怔怔想会儿忽然又有主意：“不如供楼吧。总部每个月给你多钱？”“好像四千多。”“学校那排士多店路下有新建楼盘，干脆我们供楼。”薄耀塬想到教区给的那笔钱存快有四十万？至今闲着就点头答应：“也行，总比帮房东打工划算。”

把钱包的卡取出来递给姜青：“密码是我喜欢的数字从小往大排。”“三十多万？”姜

看薄耀塬点头，又低头怔怔思量一阵：“够几套房子首期了呢，嗯……我零用钱加总部和教区的钱能同时供几套呢。”“发财了？你爸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挥霍。”

薄耀塬边叠衣服边随意询问。

“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一次性支付一年呢。开始他只给我二十万，我算呀算，把衣服车费美容化妆品甚至零食钱都算了，他才答应给我五十万。”

薄耀塬木然盯着姜青发呆。

姜青这么一个高中生零花钱却是他父亲年收入几倍。

“果然贫富不均。”姜青晒然失笑：“说别人呢，怎么不说你自己呀？不是还有初恋女朋友资助投资后的巨额……”“那不是我的钱。就算她姐姐不收我这辈子也不会花哪怕一分！”

“不算这个就教区和总部给你的钱也不少了。”

“是啊……买命钱。”薄耀塬不由想起今天战死的Skyline，想起范涎的悲伤。会不会有一天轮到他自己步入这种结局？姜青凑近抱着他腰关问。

薄耀塬转移了话题：“钱算起来不止付几套首期吧？”“我们也得零用吧？再说也不能都买那的房子，分散投资嘛。回头遇到合适商铺我们也能盘下来呀。”

姜青说着把卡放好：“明天你跟阿姨说说用她的名字买吧。”薄耀塬摇头不止：“我怎么说？说用你的钱？或者说我自己的钱？用你妈的名字买吧。”姜青侧脸盯着他上下来回打量。

“这么放心呀？可是你的血汗钱哦，哪天我找了帅哥把你一蹬，翻脸不认帐的时候你怎么办？”薄耀塬倒床上直打呵欠。刚洗完澡不觉得，现在倍感疲惫，习惯性伸臂把姜青抱住。

“这点钱你妈稀罕才怪。”“说的好听！”

姜青把被沿拉严实：“是你根本不稀罕这点钱。”房间灯关了，屋子一团漆黑。薄耀塬睁眼看黑，喃喃自语般道：“好像是不太稀罕。可能看习惯大数字了吧……再说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父母物质需求就那么多……反正我是没什么追求更多金钱的动力。”“等你以后找老婆了就不会这么想咯。”

薄耀塬根本就没有这种幻想和希冀：“话说我们经常一起睡觉我怎么没有特别亢奋的欲望？”“熟悉了呀。人家老夫老妻天天睡一起日子久了还不是左手握右手似的没感觉？”

薄耀塬想起赵茵茵，忍不住觉得如果是有爱情的两个人肯定不会这样：“相爱的人不会那样吧？”“再相爱也一样。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八年过去后还能亢奋吗？也就性欲来了时候亢奋一会。所以才有小别胜新欢的说法嘛。”

“你的论点真消极。”

黑暗里姜青嗓音忽然很沉静：“这是现实。”薄耀塬听了感觉不对劲。关问她道：“怎么？小小年纪还一副历经沧桑口气。”

“我爸妈，还有生父母，遥遥父母都没有例外。这三个例子可都是自由恋爱、并且是初恋加上长年感情培养后走进婚姻殿堂的典范呀！”“这样吗……”

“性欲就是性欲，在爱情方面也就体现了深度。单纯把它提高到什么神圣独特的位置并不符合实际。”

薄耀塬一时没了睡意：“反过来呢？”“嗯……爱情体现了性的高度。应该是这样，所以嫖客和妓女的性不能跟相爱恋人相提并论，因为不在同样的高度。”姜青说着忽然在被子里掐薄耀塬：“讨厌死了！说这个干嘛呀！我又觉得自己嫁不出去了！”

那声音，当时就急的快哭。

“别别别！不是有我这个备用胎嘛。”“骗人！将来萧乐回国了你还不把我蹬了抱着她甜蜜蜜呀？我才是个备用胎呢……”薄耀塬知道姜青想起切身之痛就会因为难过而烦躁。

“我不可能再害她。别乱想了以后先帮你谋个好丈夫我再考虑婚姻大事行吧？”也不知是否这话有效。姜青注意力马上转移？“有个朋友说给我介绍帅哥，明天中午陪我去看看，帮我参谋——参谋！”“要给顾问费。”薄耀塬说完打着呵欠闭眼就睡，入睡前犹自想起长桌上的温莎。

赵北林在床上辗转反复难眠、身边躺着个美丽女人，因为他的缘故也不能入眠，但那女人不敢说抱怨话，反而一再劝慰。

赵北林终于不耐烦爬起床，拿起电话拨通又是一番催促。

“请教主耐心等待，正在设法营救。”这已经第三次电话。赵北林烦躁抱头坐倒。女人爬起床，温言劝慰反被呵斥叫走。他根本不需要女人。但救世主教会提倡阴阳双修，初期凭借这点吸引很多教徒。做为教主的他当然每夜都应该有个女人在身边同床共枕。他是神，神不会像人一样被肉欲折磨。

所以他在意温莎却不在意她用什么方式行使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