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下去了。又拿起电话：“沙雅，我需要你设法打探总部基地位置，我们必须把温莎从恶魔手中拯救出来。”挂断电话后情绪终于平复。他相信沙雅，所以才会带她和温莎一起回到这里。房门被人敲响，走进来一个黑西装保镖。

赵北林抬头瞟了来人一眼，问道：“他们来了吗？”

“教主，执法团圣兵两个小时后抵达。”“好！非常好……那些人怎么样？”“虽然有点抵触情绪，但还是信服教主领导。”赵北林点点头，拿起外套披。那保镖关切询问：“教主有吩咐尽管交待！”“有一个人我必须亲自去见。”

巴士在黑夜中奔驰。

车上的人异常沉默。六台小电视播放着电影却没有人看——“你们觉得……”有个男人开口，只说四字又迟疑下去，反而打量其余人神情。只见众人都站起看过来。“你们觉得真的能去吗？”有人低下脸。

还是沉默。

他忍不住提高声调。

“我们能去吗？那天如果不是我们撤的快、结果会怎样？那些总部组织的人拥有专门猎杀变异者经验。我们当初跟着赵北林是为能过正常人生活，就算要为复仇贡献力量也不应该成为他的枪！为了救温莎一个人让我们攻打总部基地！这跟送死有区别吗？”

气氛还是沉默。

说话的人急了。“你们到底明不明白？”终于有个戴眼镜的说话了：“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但是，如果不听赵北林的命令就会没有控制食人欲望的药物，那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是不能见到亲人，不能过正常生活。答应赵北林进攻总部基地总还有活下来希望。”“是啊……现在说什么不答应又有什么用？我们早已经没有选择。”最先说话的无言坐下。

有些人忍不住想起地下井道的大哥和那些当初没有跟随赵北林离开的人。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旧武馆遗址。当初自下水道被带回基地的变异者团体头目被冠以代号‘大哥’。他被放出囚禁的能量护壁。一个工作人员路过见他正坐着吃血淋淋动物内脏。忍不住皱眉问旁人：“怎么放出来了？”“最近数据观察来看他意志力非常出彩，只要不出什么变故让他自己放弃的话完全能够忍受味同嚼蜡的动物内脏维持生存。且他的能力很有价值。”

“能感应变异者的能力？”“对！他不但能够感应还能够跟变异者从精神层面进行沟通，经过实验也证实了完全丧失理智的变异者也能够在他能力作用下恢复人类意识。我部认为适合用于特殊条例收录入总部工作。”

看着‘大哥’吞咽血淋淋动物内脏模样，那人禁不住摇头。

“怪物就是怪物，就算忍着不吃人他这样哪个小队愿意收留！”终于吃完东西的‘大哥’小心朝等候的人微笑点头。那人估计他可能听见同事的话，笑着安慰：“你不用担心。当初带你来的行动小队队长非常愿意接纳你。我们已经在研究你对内脏的具体成分需求，相信要不了多久会制造出适合你的特殊食品。”

‘大哥’连连点头致谢。

很多行动小队都拒绝接受的事情他很清楚。

“不用拘束！现在开始你就是自己人，总部一份子。在基地可以随意走动不要再当自己是个特别成员。走，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顺便告诉你分公司分部位置，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到X行动小队舱室待命。”一圈下来，‘大哥’却受尽白眼。

好些的当他不存在，更多的是板起脸看怪物般打量，还有过份些直接拂袖避开。最后他被带到X行动小队红星舱室。开始他很紧张，但进门后发现空无一人。

工作人员告诉他X行动小队原来成员只有两个。然后又教他如何使用操作台查询资料。这里让‘大哥’感到很轻松，当即就希望留在这里待命。

领路的人理解的点头，叮嘱几句后留下他离开了。

‘大哥’无所事事在舱室里晃悠，想起未来内心一阵沉重。

总部士兵并不能接纳他，认为他是变异者。尽管他一直很努力控制食人欲望，但他更明白非我族类的排他认知。他也许就如一只拥有人形的老鼠，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被承认为‘人’。但是他已无路可走。只有总部能接纳他，他没有后悔当初拒绝赵北林的决定。尽管现在他等于成为总部工具。

‘也许他们会认可我，他们不像心存偏见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手下留情。’如此安慰自己。坐在操作台前，希望尽可能多了解总部事情，了解日后能做工作。因为他清楚只有比别人更努力表现自身价值，才有可能获得承认、获得尊重。

薄耀塬从睡梦中醒来，窗帘边缘只有微弱光亮。

看眼床头钟表，凌晨五点。

姜青在他怀里睡很熟。长舒口气还想合眼睡会、床头柜上电话铃声忽然响。他当然不能接，只好叫醒姜青、就看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嘀咕抱怨说：‘谁啊这么讨厌。’

薄耀塬拿起话筒放她耳边。“什么？打错电话！”薄耀塬挂上电话时就听说：“这人真奇怪怎么会打来我家找你呢？而且声音从来没听过。”

薄耀塬察看记录里号码，根本不认识，比姜青更摸不着头脑。

就这时电话又响了。

“不管他！”姜青说着拿起来话筒。“打错电话了！”——‘叭’的一声又挂断。干脆了当、薄耀塬虽然颇觉好奇，但也觉得这种电话不接更妥当。

但电话铃声顽固般再次叫响。

姜青抱过电话一看号码还是那个。这次拿起是没有被她立即挂断。“你找我？请问你是哪位？”姜青说着让薄耀塬把耳朵贴过去听——“请让你男朋友听电话。”

这把声音让薄耀塬又惊又疑。“找我男朋友请打他的科机。”“我——就在你家楼下。”

姜青迟疑着把话筒递去。

薄耀塬握着话筒，迟疑片刻，终于试探的问：“赵北林？”

“嘿嘿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薄耀塬说着已经下床，轻步移到床边，拨开窗帘缝隙朝下探看。

不见人影，又朝厨房过去。

“老朋友下来聊几句吧……嘿嘿。”薄耀塬透过厨房窗户看到下面有条身影，确实像。

“你从西面门出去，在花丛里面等我。”

“好……我等你！”

通讯挂断。

回姜青房间、薄耀塬直说无线座机确实方便。

“他就是赵北林？”姜青却很关心状况。

薄耀塬忙着穿衣服。“肯定没好事。”“我跟他也没有什么好说，只想在花丛里面干掉他。”姜青送薄耀塬出门，不放心叮嘱：“小心点，万一不能力敌别勉强。”

花丛中，赵北林双手负背静立等候。

一团漆黑中，薄耀塬小心屏息接近。距离、只要靠近到一定距离他就能拿下赵北林这个心腹大患。

七米、六点五米。六点二米……近了。五点五米、就在这时候，赵北林忽然晃动、薄耀塬迅速施展绝刺，荒芜红珠瞬间掌握手上，在暗中带出一道光。

甚至照亮了脸庞。

但是这剑砍空，赵北林原地凭空、下一刻出现薄耀塬背后，距离仍旧五点五米——“嘿嘿老朋友不讲武德啊？对付本教主搞偷袭、靠骗？……她的话不错，只要跟你保持五米以上距离，我的小范围移动异能就足够躲避你攻击。”

赵北林有备而来，让原本无意对话的薄耀塬改变主意。

收起荒芜红珠转身面对：“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谈？”“嘿嘿……当然没有。你是个不会被放过、曾经大胆伤害神的恶魔！而本神知道你这张恶魔皮鳞下真实的、平凡的脸。”赵北林多活一天薄耀塬就忧虑多一天。他会不会把秘密告诉别人？或者已经告诉了别人？

“本神一直没有让他人知晓你恶魔的真面目……”

“我又何尝把你我之间恩怨扩大到无辜人身上？”薄耀塬就怕赵北林试图要挟他救温莎脱困。

“嘿……神与恶魔的生死之争本就不容凡人插手。所以——凡人事情也不该成为神与恶魔争斗理由。就如本神绝不会因为你是恶魔而罪责你亲友。当然，你也不会。”薄耀塬解读这句话，但指的是什么？这分明有针对性的、试图回避交手暗示。

“神的确应该有这种辨识对错的能力。但是所谓凡人事情有很多，你指的是什么？”

“嘿嘿……你果然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恶魔。作为回馈我会告诉你另一个你的同类栖息之地，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