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救世主邪教的冷血屠夫！情报显示他们大约凌晨时分入境，今天事情必定有他们参与！现场遗留弹药也证实这点。同样允许击杀！对于这群无法无天狂妄嚣张的邪教徒我们无法给予任何程度宽容，他们根本无药可救！这不是出于我们的屈辱而产生违背总部理念的过激结论……”见薄耀塬和长老回来，十七师娘仅仅略微停顿的示意他们坐，自顾进行严肃的战前演讲。

散会后叫他们到办公间、不容分说交待道：“我们已经通过警务系统相助查探贼人行踪，所有本市分部基层机构，武馆及受基地管辖大小商业、教派、组织都会完全投入这里面。赵北林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到时候非常需要你们力量。最近无论你们有什么难处最好都不离开本市范围，只要消息就放下手边事务参与剿杀行动！明白吗？”

薄耀塬和长老答应着只听十七师娘训话，好一阵儿才被放走。

离开办公间后就听见走道外面工作大厅里阵阵激愤叫嚷。多有士兵言词激烈咒骂内奸。大厅里聚集分公司士兵看他们出来了纷纷聚拢：“长老一定要干掉赵北林那个屠夫！”

“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一定要杀了他！”“他就是个变态！看看他竟然能让自己女人陪床M国政客这种事情就知道只有心理变态的疯子才做得出来……”几个始终被排斥的武馆士兵冷笑：“分公司士兵不过如此，这么没脑话都说的出来。我们杀赵北林，他救人杀我们有什么奇怪，只许我们杀他不许他杀我们吗……”

“放屁！丧家之犬才说得出来这种话！赵北林那种坏事做尽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能跟我们比吗？”

那个武馆士兵听完勃然大怒：“既然他丧尽天良当然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情，难道还束手就擒等你去抓啊？我们是丧家之犬？也不见得你有什么本事，只会在这里叫嚷乱喊，凭你是赵北林的对手吗？”双方激愤的彼此推搡，那场面看的薄耀塬目瞪口呆，只觉跟王庭里面混混吵架没有区别。

长老上前劝退两边人，薄耀塬连忙过去劝阻武馆士兵冷静。

不想武馆几个士兵里面有人竟然不屑瞪着他说：“墙头草！武馆一解散立即就抱新主子大腿。”

分公司一众士兵激怒的口出伤人之言，却非常卖长老面子而集体后退。反倒武馆有两个士兵根本不理会薄耀塬劝阻骂着骂着就一副要冲过去动手模样。

劝阻不下，薄耀塬只得佯怒一把一个揪住他们衣领：“闹够没有！这里是武馆还是总部？窝里斗还来劲！”士兵做声不得的闭上了嘴，却不快打开薄耀塬揪着他们衣领的手。

一干分公司士兵恨恨散开另一边。

薄耀塬没眼看这些人自顾离开。在行动小队舱室看到大哥正忙着查阅资料，大哥忙站起来让他坐，显得有些局促——“你忙吧。只是回来跟你打声招呼，我马上回去，有事的话通过红星联系。”大哥还是站着，一副目送他出去才坐下样子，反而让薄耀塬觉得不好意思：“那个……”

薄耀塬驻足回头，看大哥小心问道：“……基地里面情况很糟糕吧？”“对。”“我觉得可能会拿赵北林没有办法。”

“为什么？”

“基地录影根本不能做为公然找麻烦的证物，我刚才查了救世主教会多个基金会涉及领域，其中不少跟本市支柱行业有关。我想赵北林应该早已在操办正式的合法身份，到时候就会变很棘手吧？毕竟警务系统因为不了解基地存在也不会太重视。况且地方更容易为所收买靠拢，台面上应该拿他没有办法。”薄耀塬还真不如大哥对情况关心，被这番话问的哑口无言：“你真是个优秀的士兵。说实话我对救世主的情况了解很少。或许你的忧虑很正确。”大哥似乎很高兴、脸上多了轻松笑容：“另外我觉得……总部内部有大人物在帮助赵北林吧？”

“应该是这样，三年多没有查出结果，最近发生很多事情却没有理当出现的大动作。每个人都说事情要水落石出，但最后都仿佛忘记。”大哥小心凑近薄耀塬面前，悄声道：“你说……赵北林会不会是总部的棋子？”

“不可能！这种猜测不要有的好，这类不符合事实依据的猜测影响很糟糕。”

大哥有些不安的道歉。

其实薄耀塬只是不能说出来。至少不能在监察之眼附近。只能明知大哥诚恐诚惶而不能多言。离开舱室出基地路中，无意中听见分岔口那边有路过士兵低声谈话内容。

这种巧合不出奇，开始薄耀塬也没在意，听着却不由自主愣了——‘我们装备保障部库存明明少很多为什么分部厅主却说是我搞错了？前天我们一起清点的，当时还没有看到一周前报废单据备案啊！’

‘……朋友一场我跟你说吧你别死脑筋追问这事情。是总部调来人替资助财团买走了。’

“那你还敢在这里说？”“笨蛋！这是总部的当的中间人，你以为总组长不知道？总组长知道也只能当不知道。装备保障部、法务部、分公司、分厅分部都有这种事情。私下把武器情报卖给财团，不给不行啊！说白了咱靠的是他们这些财团持续提供资金才能维持运作，这些人又不是活菩萨！一直贴钱谁干？有价值的技术近年都被财团想方设法要出去喽。”

“他们要我们的武器干嘛？”

“真不开窍！武器当然有用，更有用的是技术，完全能用于商业产品制作生产。尖端科技尖端科技，科技为本是什么意思？领先的尖端科技才能在商业市场占据优势，M国科技不领先谁花钱买他们军工产品？去年国际发布会上的XXX运用就是我部技术成果！”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被禁止吗？怎么现在……”“以前是以前。市场化经济市场化经济是什么？就是市场的钱说了算，能离开钱？有钱就是一切，钱就是人人信奉的皇帝。总部还死守着老规矩上哪找支持赞助啊？早就散了！这事你别在纠缠，他也不是从中营私利，是不给不行，不给明年我部运作资金就没着落喽！武馆为什么解散？武馆没有任何贡献，武功能换钱？”

“武馆的人挺厉害啊……”

“没有异宝因素武馆武功得修炼多久？你看黑刃风光吧，告诉你，他从出生就被前武馆分部厅主施展内力巩固经脉，那活儿对施展者本身的修为影响多大你知道吗？不是亲生儿子谁肯做这种损己利人事情。就这样黑刃还得从小辛勤练功到才有现在风光！武功有什么用？十几二十年才修炼出个像样，还不是得积累实战经验才算有用？多少在实战里头战死的啊！死一个就废了十几二十年的心血！有屁用啊？我部会点理论只是拿上武器训练几个月就能战斗，武馆没皇帝新衣的敢吃爆破弹？中了照样死！拿上高科技武器就是个保镖，一个比不上武馆的高手、十个成不成？武馆有多少高手，武器能装备多少人？这账还用算吗？武馆早晚都要灭绝。”“唉！什么世道。”薄耀塬跟了段路，士兵都不修武功根本没有觉察他吊在后面、直到前面两人谈起闲话时他才折身走开。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但他很明白实情的确如此。冠冕堂皇的东西永远只为粉饰不能明言的利益。

苛政猛于虎。吕不韦相助异人为的是自己，支持起义军的商贾为的也是自己，不为所谓正义。站在起义军阵营的商贾必然处于帮助能获得更多利益条件。是以得利者哪怕明知不可为仍旧会垂死挣扎的镇压起义。这一切都建立在明确利益、风险对比计算结果基础之上。

再了不起的人也不可能推翻安定的一统大局。因为安定所以人们一致利益需求是维持、而不是改变。

摒弃利益而追求理想的人如圣人孔子，颠簸一生。可以说他的思想走在时代前面。天下一统的时代他思想终于得到重视，因为更符合治理社会需求、被尊为圣人，他用一生追求理想而摒弃现实利益。

胜利的不是他的理想，而是他的思想。

他的理想用其一生经历阐述了结果，是失败的。理想并不能击败现实，所以圣人如他再生时也敌不过现实的‘势’。孔子思想成功了，在现实需要其思想做为工具的时候得到发扬。成功的不是孔子的梦想，时代趋势没有因为他被改变。只在趋势走到需要的时代时才拾起他的思想为工具。

薄耀塬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清醒。

人们都希望世界美好，向往天堂。但真实不会美好，在人人安居乐业的时候人们追求什么？现实是不会有一个路过的村民拍着市长的肩旁称兄道弟、甚至两者都没有见面一次的机会，村长不可能被当作普通村民对待。

薄耀塬明明知道这些、可是当年，还是希望世界上存在纯粹的总部，没有比较，没有阶级，没有高低，没有优越感和自卑感、纯粹正义的总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美好在任何时代都充满诱惑人向往魅力，引人如醉酒般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