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是追寻美德和善良的人在现实中一直吃亏。现实偏偏这样。武馆被现实利益淘汰，总部不变只会步武馆结局。

总部变则非再是总部。

薄耀塬恍然觉得他这几年仅仅绕了一个圈。

回到起点的过程仅仅告诉他一件事情。那就是从开始的认识是对的，这世上没有总部。时代趋势能够碾压任何逆行的伟人，谁也无法阻挡趋势脚步。人最多只能如圣人老子般不去随从，却绝对无法阻挡和扭转。

薄耀塬不由自主笑他自己。那个拿着陨石碎片请求师傅的自己，那个曾几何时不顾一切为实现的自己——‘根本没有总部。总部至今存在仅仅因为危机。当危机过去之后总部面目全非，谁试图阻挡这种趋势谁就会被无情的碾碎、撞飞！我们所能渴望的，仅仅是力所能及、被趋势所允许存在的相对正义。’

“长老，我认为有必要回岛上重新调查。”“好的，基地门口碰面。”大哥被留在基地，薄耀塬说希望请他找寻更多历史上陨石坠落坑洞资料。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踏入岛屿的能量干扰场——“交换武功有些日子，不知效果如何？”长老对于薄耀塬的真实目的似乎不意外：“效果非常好。你的修炼方法的确能让红星波频无法同步。”她说着，手指礁石邀请薄耀塬一并坐下说话：“终于下定决心了就好。我还以为你需要一些东西来对抗以往认知的规则呢。”“想不到我这么容易被看穿。”“因为我也经历过这种迷惑，非常理解你心情。”

“……我希望能彼此了解对方复仇原由。当然不是因为好奇，这样才能评估彼此可信度和合作深度。你认为呢？”

长老点点头：“你的事情不必说，我很清楚。就说我的吧。我父母是公司人，因为发现那位大人跟红星族勾结线索而被灭口。他们逝世时我对他们已经有清晰印象了，无法释怀更无法遗忘。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的事情，没错，我的健康问题注定不可能久活。一心所想只复仇，生命太短暂绝没有心情奢求复仇之后还能拥有什么。”这番话很能获得薄耀塬信任。是的，因为活不久当然不会计划复仇之后还得到多少东西。权力、金钱对长老来说都没有意义。她根本没有时间去享用。

“现在问题反而是如何让你信任我了……”“我完全信任你。赵家大小姐的肯定足够了，一个出身普通家庭，拥有大笔钱财却甘愿不要的虚无主义者根本不需要被怀疑。”

“那么，可以了解你的计划吗？”

“大人应该对我怀有某种程度的戒心，和十七师娘一样我们都只见过穿上皇帝新衣的他。且我们必须明白大人的皇帝新衣可以不止一件，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把握确定哪一个才是他。”长老看着薄耀塬郑重其事道：“功绩，必须尽可能提升功绩。只有这样才有跟他见面机会，才可能观察真正的他是谁。十三师娘见到的应该是真身，十七师娘所见十之八九次为替身……”

薄耀塬颇觉难以理解。如果对十七师娘并不信任又何故委以重任？“陨石碎片事情总会需要一个交待，如果事情别有内情那么必定用替死鬼为交待。根据我分析大人迟迟不拿十七师娘开刀极可能在等那一天。”“十七师娘？”

“啊，十七师娘并不得大人欢喜。当年所以让她跟随全因为十七师娘背景关系。而十七师娘某方面欲望非常强烈……总跟随十七师娘左右那个女人的腰是不是很粗？她是阴阳人。”

薄耀塬过去倒在些乱七八糟书里看过阴阳人，一直觉得很离奇。“这方面事情在大人要求下我已汇报过四次，除此以外还有十七师娘做为中间人替多个财团穿针引线购买总部技术、武器证据。”薄耀塬觉得不能理解，十七师娘既然自愿希望成为那位的女人，为什么会违规出售总部技术和武器？

“十七师娘认为这是总部维持生存所必须进行改革。”

“那么陨石碎片……”“和十七师娘毫无关系。跟十三师娘更没有关系。我分析所谓内奸根本是得到授意的某位元老，赵北林是精心培育的棋子。陨石碎片事件根本总部秘密实验一部分，利用陨石碎片制造战斗力，用红星族力量对抗红星族。‘大哥’出现或许并不是偶然。”

“大人真的跟红星族勾结？”“啊。红星族寿命比人类长得多，并且没有衰老说法。他希望获得更久生命，因为知道如果总部没有了他必定会四分五裂、面目全非。这种焦虑的长久煎熬曾经一度促使他疯狂寻找优秀的接班人。但后来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绝望。难得双全的人才又不具备合格的秉性。总而言之他以自身为参照物挑选接班人的想法破碎喽。”

长老语气忽然有些消沉：“根据我父母逝世前遗留调查线索来看。大人与红星族协议内容大概由大人确保一定数目红星王族族众生存于地球，似乎这种数量才能确保红星王的复生。大人的做法应该是既履行约定又完全掌握住这批红星王异族生死。试图在异族王复活得到他需要的年轻生命同时消灭红星族。所以总部至今对不受控制的变异者无情屠戮，而赵北林，应该是大人必须棋子。在目前阶段代管这群总部无法接受变异者。在战斗过程中总部反对派声音会渐渐微弱，当大家能够接受变异者为助力时候也许就会舍弃赵北林。”

为实现这种目的竟然赔上总部大量士兵性命……“谋略的本质是无情的，以实现目的为不可动摇根本。本市基地受袭已经让总部方面有声音在批判反对派，指责说这次事件证明变异者战力强大，如果早通过实验提案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

长老说着看眼表：“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总而言之你必须用价值换取大人重视，而我们的机会最糟糕的情况在末日危机，那一天大人一定会现身。在此之前如果能把握他真身并且得到机会也未尝不能下手。前提是你能够得到他的重视。”

这个概念太模糊。

“譬如说？”“譬如有一天你接到大人当面交待的特殊任务时，当他交于你监视我、甚至杀死我的命令时。你就成功了。”

“杀你？”长老语气很冷静：“大人对我心存疑虑，每次见面都满怀戒备。况且……我们对他来说太危险。如果我告诉你，大人给了我类似命令你大概就不会太吃惊。”

“大人让你必要时候杀死我？”薄耀塬难以置信的反问。

“一点也不错。你反应速度太快，如果你在谁身边发起突袭，不管是谁都必死无疑。且你不太受控制，对于你加入总部目的大人并不确定。赵茵茵事情大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足以成为你复仇动机，尽管他还不知道此事已经被赵素和你知悉。”

长老忽然换了话题：“不要跟烈万走太近。他们那成员背景大多不一般，烈一盏背景非常不一般。明面上他是大人接班人，但大人根本不愿意由烈万接管。因为烈万实际属于官方高层代言人，他如果成功接管总部就意味着这股力量被牢牢掌控。烈万和烈一盏非常清楚这些，所以他同样希望大人消失。”

“那么赵家……”“赵家虽然有政治影响力，但他们是商人。对政治本身兴趣仅仅在于赚取更多利益，当然也非常关心国运，但这种关心不会上升到插手政务形式。对于大人事情之所以积极也不过赵素要复仇罢了。”“我只是不明白赵家怎么会跟赵北林联手，对于我而言赵北林存在就是威胁。”

“在赵北林不能挣脱赵家影响之前他绝不会真正对你做什么，因为这是赵家大小姐要求他确保事情。至于跟赵北林合作……因为赵素断定，红星王灵魂会依附在赵北林身成长。”长老这番话让薄耀塬震惊十足！“既然如此……”“因为如此赵素更必须跟赵北林合作。她在埋设陷阱，让赵北林在获得新力量喜悦中走入陷阱而不自觉。以此降低异日迎对浩劫的难度。”

“如果赵北林死了？”“异宝一定会全部降落地球，没有人能够阻止，而目前也没有一个组织愿意毁灭异宝。实际上毁灭并没有作用，被毁灭的异宝会以新方式再次降临。杀死赵北林只是让确定事情变得不确定。赵素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我并不清楚她如何肯定赵北林就是红星王的寄宿体。”薄耀塬想不到从长老口中得知这么多有价值信息。当然这也意味他们即日起成为真正彼此信任的同盟。更具体计划其实还没有，因为大人真身让人难以确定。

长老忽然不再说，站身迎风而立，伸展着手臂深深呼吸口气，沉醉入神似的出神模样：“希望我们互相帮助之下能够完成心愿并且一起活下去。如果可以了结心事为自己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去争取。”薄耀塬听着这番话不由唏嘘感叹。生命短暂的人总如此珍惜时间，而他却对自己的生命没有感恩之心。

当初赵茵茵被杀的记忆寻回、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甚至构画过死亡。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不能那么做。他的人生如果因为诸多磨难而变成灰色，又因为赵茵茵离世变成黑色。

那么他如果寻短见，只会让父母、妹妹未来变成灰色，甚至是黑色。蓉儿有个很要好朋友，很天真灿烂有个哥哥但因为意外身亡。后来再看那个女孩子时眼睛里永远藏着黯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