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转学谢谢你。”

不知缘由，这件事情让薄耀塬仿佛有欠了她的感觉。

“要不然送我部移动电话当感谢吧？”姜青忽然狮子大开口“……这人情真不便宜。行。”

“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送两部行吧？”“……我说姑娘，你还准备左手一部右手一部？”姜青眼睛眨巴飞快，尽显为求目的达成装可爱的本色。

“反正卡在你那，够就买吧。”“答应了？”“答应了。”

“咱俩一人一部。”姜青这才露出真面目。过去她提过，薄耀塬没答应，觉得被父母看见不好解释。

“反正现在跟你父母说在做兼职，房子都租了也不在乎多个电话问题吧？”“你就想方设法逼着让我也用是吧？”

“对！就算不追求虚荣吧，但移动电话多方便呀？现在也不像过去那么贵，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普遍化。”姜青非常干脆的承认：“我想好了，我们都买摩托罗拉的V仔。”

“……5300是吧？”“我买只要两千。”“暴利行业啊……”

“你也觉得吧？所以呀，我考虑盘间店面做手机。正好有个表亲学电子专业。从我爸公司带货过来又非常方便，海关方面又不是问题。当然……不能做批发生意，万一出问题麻烦我爸不好。”薄耀塬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道：“钱如果够就在XX街多盘些店面，这行当如此火热要不了多久就能高价出手。那一带店面肯定更旺。”“好！你既然有把握咱们就拿手里房子贷款，XX街对面XXX一层做零件生意铺子只要有转让的全盘了。我看那里生意越来越冷清别的地方都难发展成新的手机店铺集中段，就那里最合适。”“行。老麻烦你妈妈没关系吗？”

“不会呀。我妈最近正好闲着呢，而且很支持我们。说我们懂得为将来考虑非常好。”“阿姨没炒股票了吗？”

姜青摇头失笑。

“没意思啦。她想拿多点钱炒吧，我爸就划了一堆名目股份到她名下。她偷偷拿点小钱炒吧，升跌看着又没有感觉。对了，放学我们一起去趟教育局吧。”“见你那个亲戚？”

“嗯，我表叔。”薄耀塬不放心的问：“要带点什么拜见礼物吧？”“咱俩就带张嘴去吃饭就行！”姜青咯咯失笑。

薄耀塬忙说不好，再怎么样也是长辈，她带不带东西无所谓，他肯定不能空手去。

“那好吧，说起来表叔还是第一次见你来着，就买盒雪茄烟行了。他就这嗜好。”

但下午还没到放学时候薄耀塬的呼机就响了。

是很久没见面的罗亮。十万火急的四个九尾数。如今第一职高的混混都知道罗亮名号，很多人称呼他为爷辈，罗爷。姜青从遥遥那听说他现在出门不仅带一群人，这一群人还坐三辆车，清一色奥迪。

这样的罗亮竟然会留十万火急需要帮忙的尾数呼叫薄耀塬实在让人意外。第一职高学校里面就有公用电话，投币那种。

“什么事？”“听遥遥说你跟姜青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我想带遥遥在你那住一阵子。”

“你过来，见面再说说情况。”那头更显得神秘兮兮。

“最好现在就出学校拦辆的士来接我们，就在你家对面的XXX18座草地花丛里面。我们等你。”挂断电话薄耀塬犹自猜测。罗亮当然能在别的地方找房子落脚，偏偏找上他。那说明事情严重到身边熟悉地方都不能呆。

回教室时跟姜青打声招呼，没想到姜青知道后很担心遥遥的情况，当场跑去班主任办公室请假。

薄耀塬还记得上一次请假时班主任那张无可奈何的黑脸。

传说中满脸黑线大概就是那样。

那次请假班主任很生气压抑着怒火问：“你们是不是想留级？或者真以为孔嘉澜的字我认不出来？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一个开假病假条一个合伙自己妈妈帮忙请病假？”孔嘉澜的字迹模仿很有水准，细节问题都考虑很周到。薄耀塬估计是上学期期末家长会时被拆穿。

“不要让我觉得对你们宽容是放任你们的纵容。虽然我现在确实骑虎难下，拆穿你们的话凭你们旷课节数铁定开除，谁也救不了。这学期没有多久了，希望你们念在我用心份上顺利完成高一期末考试。从高二开始就不要指望再用这一套。”

姜青出来时远远对着薄耀塬吐舌头苦笑。

“你回去上课吧，这种情况下次什么时候发生我也不知道，班主任生气也没办法，你没必要……”

“都请假啦。走吧。下次再说。况且我也很担心遥遥。”拿着课案走出门的班主任看着他们两个背影叹气苦笑。

一回头，碰上年级主任。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又一起请病假？”“对啊，年轻人谈恋爱就这样吧，都有病假条也没办法。”“刘老师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他们这种年纪孩子根本不懂事，他们还不会成熟的思考问题。这种宽容就是种放纵，以后他们长大了回想起来还会恨你今天的宽容害了他们！”年级主任语重心长的劝说让刘班主任有些丧气的低下脸。

“算了算了，你这人说也没用，但是我可提醒你，高一凑巧是我，高二时候年级主任会由现在高考班年纪主任担任。到时候你再这样只会一起跟着背黑锅。”

年级主任叹着气看眼刘班主任，丢下她自顾去了。

班主任的苦恼薄耀塬这时根本不知、在的士上只担心罗亮。

而且还有遥遥——“上次跟遥遥见面是半个月前，她说还没有完全成功。最近没联系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士到路口后，片刻就见罗亮牵着遥遥从草丛里跑出来，唯恐有人般迅速钻进车里歪倒长座上：“快走快走！”

看着他们都没有受伤，薄耀塬才放心了点。

的士一路开到地下停车场，俩通缉犯似的奸情男女总算没那么畏缩。

上楼却不敢坐电梯，一路爬了七层进屋后双双如释重负。

“什么情况？”罗亮先是要啤酒，薄耀塬说只有香槟和红酒。“靠！你们俩个！就喝调情的酒是吧？”罗亮笑着要红酒，猛灌了一气——“喂！哪有你这样喝红酒的？”遥遥边说边笑，哪有碰到十万火急事情的紧张感？

“到底什么事？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遥遥听见薄耀塬又问就拽着姜青进房里说话，看她们走开，罗亮才耸肩摊手道：“问题嘛……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

“最近去拜过佛？”

罗亮失笑。

“去！打什么禅机！”他又倒杯酒：“前天晚跟遥遥去开房，正好碰警察查房，妈的那酒店窗户外面连根管子都没有完全跑不掉！”“不会那么巧吧……”

“不就是那么巧咯！警察认识她，以前是她爸下级。当时就要把我带回去，遥遥一路使眼色让我想办法跑。后来下楼时撞开两个警察带着手铐就逃喽。”罗亮说着一口又喝完半杯：“她爸生气啊，后果很严重。查我名字后就找人去抓，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现在都进去了！你说这种事情，他爸有心不放过的话冰哥也没办法啊！难道火拼啊？钱能买到她爸说算了？我现在没地方去只能先在你这里躲躲。要不然只能走水出国喽。”

“你们发展挺快啊。”罗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别提，别提了！任我心如磐石也禁不起水滴石穿啊！”

“你老婆那呢？”罗亮有些烦恼的抓头。

“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也不太想说，万一她跳楼怎么办？杀人怎么办？”“当我没问吧。遥遥私自跑出来找你的？”罗亮重重点头：“她说只能找姜青想办法，你们的事情姜青父母知道了也能接受，说不定能给她点主意。”薄耀塬无话可说。

这事情还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遥遥父亲态度。

“不是泼冷水，她父亲肯点头才怪。”

罗亮晒然一笑。

“其实我也这么想。她老爸是狱长，老资历。会让她女儿跟个吃黑饭的在一起？道上人什么下场还有人比她老爸更清楚？明显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撒手吧？男人要负责任是不是？早当初干嘛不怕？现在既然这样……实在不行带她一起走。”

薄耀塬有些吃惊。

“她就是怕我一个人走才跑出来，说什么都不听啊！她把话都说绝了我只有尊重她？她说宁愿跟着我危险，宁愿被我仇人一枪打死也不愿意一个人苦苦思念着无止境的等待。”

罗亮说这里时神情有些异样。

“感动吧？”

他表情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像在刻意压抑着爆发：“老实说，之前我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啦，跟冰哥一起混，那天躺下就躺下吧，反正这世界没什么特别值得眷恋。结果她出现了？很像书里面的天使哦……哗！我眼前世界忽然充满光亮。男人嘛……最希望得到的当然是成功，但是成功肯定需要包括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才算完整。可能你不理解，你没有遇到过好像属于你，又好像属于很多人的女朋友。那种感觉你不明白。总之一种是感觉拥有一切幸福满足的别无所求，一种是悲哀沉默绝望的懒得有所求。”

“也许我是不明白。”

薄耀塬陪罗亮碰了杯。

“冰哥那里已经在想办法，换做我自己当老爸，我女儿出这种事情就算顶头上级抽我耳光也不可能说算啊是不是？冰哥也做了最坏打算，如果真的没办法要走水就跟他说声，会拿三百万给我。”罗亮感慨着叹气。

“先在这里住着吧，姜青或许能说通。目前只能这么寄望了。”罗亮忽然眨眼笑道：“我去做整容手术怎么样？不过这么帅的脸变后会不会没妞喜欢……”

薄耀塬没好气挑衅道：“敢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大声喊出来吗？”罗亮深吸口气，一副接受挑衅大吼的架势。紧接着胸口又迅速萎缩，很干脆眨着眼睛道：“不敢！”两人不由相顾失笑。

难堪的话题也结束，薄耀塬就进去叫里面两位出来。

她们之间的主要对话也告一段落。都在客厅坐下后商量起对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明明知道说不通也只能拜托姜青尝试。遥遥父母对姜青很熟悉，她们两个从小互相串门，偶尔还在对方家里过夜。

“你妈肯定会找我，到时候我乘机跟她们聊聊，也不说你们在这里。”遥遥抱着姜青胳膊靠她肩膀上可怜巴巴的。

“青青你最好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以后会不会浪迹天涯都全靠你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