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集团员工。”“不像喔。”孙小云半信半疑。薄耀塬这才明白她是因为这件衣服价钱。的确不像个员工孩子能无动于衷购买层次。他自己也没意识什么时候开始能够不带考虑的买这种奢侈服装——“在外面做点兼职。收入还可以。”薄耀塬觉得没意思，孙小云理当知道他哪里来得钱，姜青大小姐是谁嘛。却又煞有介事致谢道：“今天麻烦你，中午请你吃饭当感谢吧。”“可是我不饿。”“那不如随便逛到你饿再吃。”

“不如去看电影吧。正好想去又没人陪，附近就有影院。”薄耀塬点头。卖票的直接给他们情侣座，薄耀塬要退时孙小云说别麻烦，拽着他就进去。

电影院平日生意向来不怎么样。

薄耀塬倒知道晚上那种十块钱通宵色情电影院生意奇佳。很多学校混混喝完酒后不想回家，大多混混也不花钱开房，就在这种电影院里头睡，很多是情侣座设计，带女朋友躲里头温存亲热一番也不会被人看见。经济实惠。

进场发觉没多少人。零零散散随便找地方座也没人在意。

播的《死寂》，薄耀塬早陪姜青看过，上映有些日子。看时不觉多吓人，但看完之后一个多星期他俩听见电话铃响都还觉得心里不自在。可谓后劲十足的恐怖片。

不过孙小云说一直想看没敢看：“今天有个男人陪着就不怕。”孙小云反应比之姜青当时还夸张，一双手从不时拽着薄耀塬衣服变成抱着他胳膊不放。

因为认定孙小云是长老，这种接触就不太避讳。经常出任务作战时候男女哪里还在乎什么授受不亲，只顾着怎么料理变异者。如果推战友胸口一把能有效回避危险或把围攻变异者撞散，谁都会这么干。大概所谓同袍之情就这么建立起来，没心思考虑什么男女之别，也没谁在那种时候会想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彼此信任，习惯、甚至依赖。

‘变异者都见过多少，贞子有什么可怕。’薄耀塬忍不住这么想。一场电影就只看孙小云的害怕表情，听她不时轻呼。

出电影院那情绪还犹自不能平静。手机响时吓得她当众惊叫，周围人都奇怪看她时又不好意思的低脸掏电话——“回家把座机线也得拔了，谁还敢听电话呀！”孙小云说着声音像要哭：“早知道不看……吓人…喏，你今天没事吧？没事可要多陪我逛会，家里没人我可不敢回去。”“暂时没什么事情。”在星光广场逛一圈后孙小云情绪才渐渐平定。

薄耀塬觉得也许根本不该约她。

如此表现分明不愿揭开那层面纱，并不因为同袍之情而愿意在生活一面来往成为朋友。否则不必如此无谓伪装。薄耀塬也就不说什么。随意陪着逛街。

累了就在四层美食广场吃东西——“薄耀塬。”吃完东西喝饮料时也是聊天休息时间，孙小云忽然轻唤他名，目光闪动的咬唇，迟疑不决半响才接着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是我会愿意学遥遥喔，不过当然不会让姜青知道害你倒霉。我这人感情方面很干脆直接。”这玩笑开大了。薄耀塬于是故作沉吟。这种迟疑本来就是答案。孙小云很明白的奇怪皱眉道：“不喜欢干嘛找借口约我？”“只是想跟你成为朋友，不敢有非分之想。”“不为什么那为什么要成为朋友？反正我跟姜青关系那么好，你是她老公嘛，当然也是我的朋友呀。”孙小云说完又怀疑盯着薄耀塬疑惑：“喂…你不会有色心没色胆吧？我真的不会告诉姜青喔。”孙小云说着轻手搅动杯里咖啡，悠然道：“我这人向来不追求天长地久，先天不治之症反正活不了多少年。只求曾经拥有。”

薄耀塬捉摸不透孙小云这番话。是该让他自作多情的暗示，还是告诉他没特别必要不需无谓见面的暗示呢？不过他更在意不为什么又为什么这句话。仔细想想也是，既然不为什么的想了解她又为什么非要了解她呢？

“很抱歉，是我做了唐突事情。”

孙小云再不提这话头。反而跟他聊起遥遥事情。这么闲聊半个小时后就结帐走。

薄耀塬送她到楼下，心里颇有些失落的微笑挥手道别。

孙小云叫住他：“不上去坐坐？”“有机会的。”“当然，下次跟姜青一起来玩。”

欢喜出门，失落而归。

但薄耀塬深感最可悲的是不知道出门前为什么欢喜。在美食广场他没吃东西，没什么很对胃口打算回家跟姜青一起。

打电话过去姜青说吃过，让他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当然是桂林米粉，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一口气叫两碗。他有这种不好习惯，心情好和不好时候都会通过食欲满足来平复。三大勺黑色辣椒两大勺红色辣椒添米粉里头。

吃完精神倍儿爽……孙小云无精打采回家，脱鞋一踢也懒得摆正，倒沙发上就拿起电话、那头响两下就接起：“哟，小狐狸精是不是太骚把人吓跑？”

“…胡说！都不知多成功呢，刚上完床他睡得正香呢。”“吹吧！我家男人真被你勾上这会儿你还敢给我电话？听见有人敲门你都得吓发抖唯恐是我上门儿要你命呢。也就失败才会唯恐慢一秒赶紧来电话卖乖请罪求饶，要不然回头万一薄耀塬跟我说，还能指望我饶？”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约我？”孙小云嘴一撇，没好气抱怨。

“我让他找你帮忙挑衣服的呀。怎会不知？”“死女人！耍我！害我满心欢喜结果……”“结果被人拒绝是不？好可怜喔…活该！看你还敢勾搭他！”

“我哪有……”“没有！昨晚他盯你看几眼就有事没事扯裙子露大腿，当我瞎子呀？一说话就故意拉胸口领子，生怕他忘了注意你嫩白嫩白的乳沟是不是？”孙小云羞恼叫喊道：“够没呀你！好歹我现在受伤耶，你不假惺惺安慰两句也就算、还落井下石！我都够丢人，你也够得意还这么趾高气扬干嘛！是是是，我勾搭不上你男人行吧，谁让我胸没你大，人没你骚……”

“你才骚呢！”

“我本来就骚！”“骚过头儿也有男人不吃。”那头说着唯恐不够刺激人儿得意大笑。激得孙小云怒骂连连：“行别贫嘴，赶紧老实交待今天事情，大小姐会酌情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当然原谅我呀，我又没真勾搭上你男人干嘛不原谅我！”孙小云说着又一声冷哼：“不就是想听你男人多么专情不二，死心塌地……啊——为什么我就没比你先碰上呀，要是让我先碰上多好，马上死了都愿意！”

“你马上死值几个钱呀？不就早晚那么一年半载嘛。”

“……你就这么照顾一个身患绝症命不长久的可怜纯洁女孩心灵？”“没现在过来一把掐死你就算大恩大德。”“那你来你来！你来掐死我，我看你敢不敢，掐死让你挨枪毙去，到时候看谁捡个现成便宜跟你男人恩恩爱爱双宿双飞！”

“你要是再不坦白从宽看我来不来掐死你！”

“我坦白，我从宽，我还想多活些日子泡帅哥，大小姐快些原谅我吧……”薄耀塬回家时候姜青拿着电话，匆忙合起茶几上本子，冲电话那头道：“我老公回来，不聊。”挂断电话时迅速删空拨号记录，边自扭头问：“又吃桂林米粉？”

“几点去你妈那？”“我爸临时有空陪，我就不回去搅合。”薄耀塬脱鞋坐下就拿姜青的茶喝。后者扑哧失笑：“多好事儿呀，你怎么不点头？”“我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急急忙忙约人家干嘛。”“所以才郁闷。没那意思我急急忙忙迫不及待约她干嘛？这不是莫名其妙吗？神经病似的，结果碰一鼻子灰、郁闷而归。”薄耀塬放下茶后犹自自责。

姜青抚着他胸口劝慰。薄耀塬奇怪看着她反问：“心情怎么突然变好？”“早上来亲戚嘛，女人那时候心情特别烦躁，体谅一下嘛，还记恨呀？”薄耀塬还能说什么，只感叹女人心情变化之快。

阴晴不定的早上下雨中午阳光。

姜青心情好又记起昨晚没看完的电视剧，按着频道说错过重播时间了、也不知有没有VCD影碟买：“对。蓉儿考试结束前说暑假想出去旅游，当时也没敢答应只说到时看。估摸着暑假咱俩没时间陪她去。”

“你忙什么？”“我爸让我暑假去他公司上班实习，要是不去明年零花钱就别指望要。万恶资本家，老拿零花钱压榨我！”

“没事，我跟蓉儿说说她会理解。”姜青闷闷不乐道：“还是挺不好意思，下午我们一块逛街给蓉儿买点东西送她。”

“好……”正说着又收到来自红星转达通讯，是大哥的：‘部长，基地这里出大事件，你赶紧回来一趟。’薄耀塬无奈冲姜青耸肩，后者挥手拖长嗓音道：“拜拜——”

基地能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