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云风模样显然有心事，只因为迟疑还没勇气开口。薄耀塬却不打算主动给她打气，只是等着。

“薄君…”忽然开口却没有叫他职衔。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虽然很冒昧。但是，但是……但是希望能念在我们过去情份上帮帮我。可以吗？”他们过去哪里来情份？薄耀塬暗自失笑，跟她有情份的是他替身。她不可能至今没明白吧？十七师娘不可能没点醒她吧？或只假装不知？薄耀塬没有读心术，对此并无法肯定。

“你说。”

“我想调X部工作。如你开口要个人十三师娘肯定不会拒绝。你该也听过我在分公司情况，已经很久不能出勤任务，也没有行动小队愿意接纳。在基地分部每天遭人白眼，含沙射影的话一直听着，还嘴都是没用的，哪里还像个拥有皇帝新衣的一级？就算当年刚加入总部，八级小兵也没受过这待遇。”凌云风很动情，眼里泛动着泪光。

“如果我只是普通士兵倒也罢，活该要受这些。可是…可我毕竟拥有皇帝新衣！我的战功不可能全靠十七师娘提携换来，我是个士兵！不敢奢望能像过去那样被人讨好，尊重。可至少我希望能够当回士兵，我不能忍受这种羞辱，穿着这身皇帝新衣，却被安排执行基地后勤和值守，连这种时候也不让我参与战事，从没有过这样事情，一个皇帝新衣拥有者从来没有过这种羞辱……”薄耀塬知道顾冬冬绝不会如此打压。但分公司小队如果全部拒绝接受她，那么工作安排肯定面临这处境。跟没有编制成员做一样事情。这的确太浪费。

“薄君，我本来也是个没有靠山的，过去因为十七师娘器重所以忠心帮她，现在……实际我过去从没有因为十七师娘爱宠而害过谁，现在这样我真的觉得很委屈，很不能接受……真的不明白，只是为在十三师娘面前表现对十七师娘痛恶吗？因为这样就否决和无视我作为士兵拥有的那些切切实实战绩吗？”

这番话还是打动了薄耀塬，多少会被触动。

“可以。不过你的情况未必会好过多少。你该知我部情况，他们对十七师娘痛恨，难免会连带对你心存芥蒂。”

凌云风高兴的连连道谢，有些不知如何感激模样，眼里泪光变成泪水流出，抱了薄耀塬胳膊道：“真不知如何感激你，以为你不会念那些旧情，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胳膊被凌云风抱着在她胸口蹭，一时暗觉无言。也理解毕竟她使惯这手段，会动这种心思难免。

“那，那天亮我跟十三师娘说，现在还是继续值守。”嘴里这么说，她却又表现一脸疲态，还连打几个呵欠。

“累吧？休息吧，不必值守，现在算已经过来X部，无妨。”

凌云风很高兴又道谢，末了，还是没有离开打算。

“就在这睡吧。”薄耀塬晒然失笑，挪身让些空间。凌云风低头笑笑，默不作声躺下，却规矩得很。半响不见薄耀塬有什么动静，闭眼渐渐睡去。

凌云风倒睡熟。薄耀塬闭眼半个小时，又睁开。还是睡不着。百无聊赖之余不由打量起身旁佳人。她穿上皇帝新衣后身材容貌不止在本部基地，在整个总部都漂亮有名。

对她并没有那种心思，但看着凌云风平躺着尤显丰挺胸部不由想起姜青。忽然想抱着她。于是伸臂挪近，轻轻把凌云风抱怀里。经他动静熟睡的凌云风迷迷糊糊睁眼、却睡意朦胧，只对他微微笑笑又靠他臂弯睡熟。

把她抱更紧在怀里。

感觉不错。于是又合眼试图入睡。二十分钟后，又睁眼。放凌云风在一旁，挪开自顾躺着。薄耀塬终于意识了他并非需要任何一个能被拥抱在怀里的女人充实，还是有种少点什么的缺失感：‘我不可能是想姜青吧……’大荒漠繁星密集的夜空，直升机在沙地上握灯人的指挥中缓缓降落。

气流激起漫天飞沙。

沙尘中走出一身牧师长袍的赵北林，身旁跟随个以纱巾遮挡灰尘的窈窕女人。

几十个衣着非寻常教会味道的早已等候许久、而今纷纷上前，表达问候方式千奇百怪，有如军礼，有的躬身，有在胸口划十字架……赵北林驻足，对等候人群回以礼问。

身旁温莎面含虔诚的柔和微笑，谦逊低脸静立。

救世主教会主教躬身禀报：“伟大真神化身，一切已准备就绪。”赵北林微微点头，双臂缓缓伸展抬起，面对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甘愿追随救世主教会的大小教组织头目讲话：“世人丑恶激怒神，毁灭使者已经降临大地，火之神拍动毁灭神翼正赶来末日审判执行者哈迪斯降临之地——这里。而你，将会得到神——耶和华赐予永生。现在——用虔诚迎接火之神，用你们的勇气诠释虔诚含义，用战斗击溃那些被魔鬼迷惑不知忏悔的愚蠢灵魂，不允许，绝不允许他们恶行导致世界丧失最后拯救机会。祈祷吧，为迎接火之神来临祈祷吧！准备吧，为追随火之神战斗准备吧！”

大群人伴随赵北林声音虔诚的低脸跪在沙地。

奇异白色光芒从赵北林全身散放。

犹如神迹……荒凉沙漠夜色，一行人艰难迈步前行。除却为首那人神情平静，后面男女无不气喘吁吁。

他们无言的乘夜色前行。另一行二十余数爬上沙丘，远远看见他们，摇手招呼。片刻，两行人相会碰面。

领路两人亲热的拥抱着说话：“你也没去！”“救世主冒称耶和华名义我教绝对不会承认！不允许！”“不错！救世主谎称耶和华转世，我们愿意为神谕不计一切，绝对不能成为奴隶。”

“不用担心。XX，XXX，XXX……等教会都识破救世主骗局，约定在此相聚共同等待神的使者降临。我们根本不必理会救世主鬼话！”

那人说完，振臂高呼：“走！为天堂和永生，出发！”另一个教会头目同样振臂高呼。

“走！”两行人汇聚成一行，在荒凉沙漠夜色下徒步前行。

沙漠中一片依石岩搭建营地，聚集来自世界各地，数万邪教人员。他们都不愿奉救世主赵北林为首，更不屑于听命与他。

但他们相信或必须相信神谕，于是聚集在这里。

000教分发着大量生活物资及战斗武器。

但人太多，更多只能被分把手枪，甚至没有后备弹药：“首先自我介绍，我是000教教主指定使者XXX。我们无意试图领导诸位，我们来这里，站在这里，是为神谕。我们是真神追随者，是迷茫世间中清醒者。我们甘愿把勇气化作力量，消灭那些为恶魔所迷惑而试图阻挡神罚，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罪恶灵魂。他们人很多，他们拥有恶魔给予力量。我们行动必须有计划性，针对性。所以我在这里呼吁，希望大家推举一个能够在战斗中指引的神使。他可以任何人，这不是领导与奴隶，是为战斗胜利所必须考虑筹备。请大家现在开始考虑，明天早，把你们内心认为合适的名字投进营地中白色箱子里。无论是谁，只要他获得最多数支持，我们该在战斗中听从他安排。”这些教会拒绝赵北林奴隶，他们追寻为神谕自由战斗聚集这里。

但他们此刻却要参与选举一个并非领导他们，他们却必须听命的神使。当然一场骗局。看似多么公正无私的投票选举。然而这选举成立本身没有经过他们投票，没有问过他们是否需要。

这里聚集许多教会，大多只有数人至几十人。他们彼此相识有限。而000教人员超过两千。他们投票能够写下谁的名字？或者是自身教会教主，或者发言的000教使者。

其他人名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Fuck！”有人识破骗局低声怒骂。

但不敢张扬。

这里吃用食水都由000教为首几个大教会提供。离开这里？这片沙漠中他们无法生存。没有武器，没有弹药，没有吃喝。

怎么进行圣战？有聪明的小教会高喊支持声音：“000教说得太对！这是场艰难圣战，恶魔非常多，我们不能分散力量各自为战，必须有统一计划，统一行动。作为XX教会教主，我个人非常支持由00教负责指挥行动……”也有不识时务的声音高喊着：“我们为什么要选举？我们来到这里，是为神谕，为圣战。我们都带来圣士兵，我们只需要协商如何战斗，我们根本不需要领导大家的指挥…”但这些还没响亮起来被别有用心和反对腔调压下去：“各自为战怎么可能打赢圣战？肯定会被逐个击破…”“天啊！竟然有如此愚蠢提议，你懂得战斗吗？”选举神使最终成定论。000教使者XXX以绝对优势票数当选。

数万为追求自由的教徒接受这位选举出来的神使。愤怒离开的组织有七八个，两百多号人拿武器，带水和食物离开营地。

000教神使很宽容没有阻拦，反而公开为他们的离开送上祝福。

“我们已知恶魔们聚集之地……”人们很快投入作战计划，对于离开那些人并不在意。有人相信那些人会很快被杀，有人相信那些人胆怯借故逃跑，有人相信那些人冲动无脑，有人相信那些人心怀不轨所以当不上神使就离开，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