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及时抱着薄耀塬趴久久，爆炸余波消失才又扶他。大量沙流入中央坑。仿佛那里大地被炸出个无底洞。

“她……”薄耀塬吃惊于眼前变化。

赵素拽着他走，远远开来辆车：“死了。那种程度爆炸，毕竟同归于尽异能。何况还是赵北林这种精神力的施展。”眺望车后目光久久才肯收回。

“异宝呢？”

“毁了。事情结束。”车子在直升飞机旁停。飞机升起高空，投沙漠外疾飞——“既然打算离开总部，以后什么打算？”赵素问着，又不等回答：“不如给我帮忙吧。”

薄耀塬失笑。

“当你保镖？”“大材小用事情我不做。学位不是问题，你愿意从事哪方面工作都可以。什么时候你认为能力足以担任什么职位，就做。”薄耀塬摇头。

“对赵家，我的梦想只是成为姑爷。”赵素并不强求的微笑点头：“那好吧，先养伤。以后再说。”

撒哈拉沙漠战斗结果让人意外。尤其以沙漠的总部士兵感受最为强烈。当身边人成为变异者，烈万等皇帝新衣拥有者为首果断脱离战圈。某些明智的部长也及时率领受影响不深人员撤离。

因此超过三百顶尖士兵得以存活。

赵北林化身恐怖大王战况大哥和王巡查看在眼里，最后大爆炸掀起的沙尘飞迷漫天。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大哥所在方位看不见赵素和大人遭遇、但王巡查分明看见。她早早提出分头观察主意。因此目睹精瘦老者出现，也目睹部长177的仙剑术，更目睹举枪对准老者的赵素。

爆炸之后大哥找过来跟她汇合。再看不见其他活人、商议怎么办时候，老远有几十架车开来。

带头的竟然烈万。彼此见面很吃惊，也很意外，但都活着更多则是高兴——“长老在爆炸中身死……”大哥很遗憾告诉大家这不幸消息。众人一时沉默。

“但赵北林变身恐怖大王后全靠她得以消灭！”王巡查考虑着也说两句目睹情况，但隐去177可能还活着一节。

只说看见赵家大小姐杀了个精瘦老者。烈万眸子一亮，复又迅速平静下来，顾左右追问谁知那老者身份。一干人都摇头。烈万道此事回去再查，提议先在此追悼战死同伴、一众人忙到晚才办完简单追悼会。回营地试图通讯才发觉沙漠通讯干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强。

商议之后决定带必要物资设备，开车出沙漠。离开沙漠抵达总部安设在沙漠外基地才知本部都发生什么惊人事件。

内部一时间乱成一团。烈万提议众人尽快回国返回本部稳定情况，临走时邀请大哥和王巡查同回总部：“具体情况很需要你们复述，再者长老和177为战斗献身，X部需要人主持大局。你们两位资历虽然不深，但作为X部主事人却毋庸置疑。”X部如今哪里还有人。全在沙漠里变黑飞灰。

大哥没有迟疑的点头。王巡查却拒绝邀请：“我还希望返回本部看看情况，总部方面有总巡查去足够。”大哥也帮着劝，王巡查态度却非常坚持。烈一盏最后道：“也罢。职务你肯定是不二人选，正式任命文件很快会下达。”末了又叫来黑刃和凌云风、分别委任他们代行分公司部长和监察之职，直说十三师娘无法联络，十之八九出意外。

黑刃态度倒很平静，凌云风则高兴连连致谢。

众人乘飞机赶返回国。王巡查没有多少话说。黑刃也是、他们心里都有疑问。为什么烈一盏如此堂而皇之做主任命？这类职务向来通过总部考察后还要提交大人过目，大人没有点头，是不可能上任的。红星王异族侵略危机已化解，往后当然不可能还出现变异者。但没有了红星对总部影响非常严重。

过往通讯方式无法运作，监察之眼无论羽翅螯兽还是金伯利虫没有红星液供养全部毙命。皇帝新衣再无法通讯，总部武器安装通讯器全部报废。百分之九十武器丧失能量补给，百分之九十武器无法继续生产制造。

还有无数埋藏在红星里的资料信息。

过往总部资料通过连接红星通讯波读写记录，变成文字的用过还大多需要粉碎，如今留存极少。各部过去私下无权储存不允许的资讯，权限不足也不可能从红星下载那些资讯。在红星监控下谁能试图偷窃资讯带走呢？只有一种方法保存，个人记忆力。

接连多日总部分部上下在做费脑子事情，每个人都被要求把记得所有相关总部事物信息记录成声音和文字。

但这只能在某种程度减少损失。更不必说机密与绝密，大多秘密性质信息全丢失。无法跟各分部所属民间各种形式组织团体联系。甚至于许多八九级士兵资料丢失，具体有多少，都是谁，全不能了解。与之同时还发生拥有皇帝新衣士兵失踪事件。推测他们知道已经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借机脱离总部。

混乱情况发展第十天。

基地忽然来群不速之客。十来辆车载着一群军方人员抵达、他们带着总部任命文件。

其中两个接管基地两个部门监察职务，还有个接受法务部部长职务。更多总部士兵则被调派各部门人员。

凌云风一下子多五十多个‘下属’。她一点都不高兴。

十三师娘至今联络不上。而几天前又传出大人病重，事务交由烈万代理消息，烈一盏竟然被任命为总组长。

并非所有人接受了现实。

愤怒抗议无效之下许多申请退役，一部分经过劝阻留下，大部分劝阻无效后得退役许可。高级别士兵非正常条例许可退役时向来要接受洗脑遗忘总部相关。

但这批士兵竟然不接受。

公然抗拒，有些分部因此发生冲突出现死伤，有些士兵在冲突中逃窜。这些情况令本来混乱，本来人心惶惶的总部雪上加霜，过去正常运作事务根本无法展开……

自赵素口中得知些总部当今局面。

离开沙漠后他养半个月伤。实际只是在赵素陪同下前往拜祭赵茵茵。伤很重，但不需要修养，修养也无法恢复。

内力几乎散尽。所幸没有后遗症留。赵茵茵墓在法国，赵家不少生意也在这里。复仇算完成，赵素抱着他哭过两场，一次在沙漠，另一次在拜祭赵茵茵时候。

薄耀塬没有哭，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难过。不止一次回忆赵茵茵，逃避不想没有用的，只有不停面对，不停的痛，才能真正适应，才能让自己学会怎么接受。

回国时候去了赵茵茵墓碑前告别。竟然不再有激动情绪：“这种说法大概种宿命论。很多人不喜欢这论调。谁会喜欢人生轨迹被预设呢？但我认为决定性关键就是种宿命。好比大自然法则生物都无法逆转。人们说人定胜天，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没有人能掌握自己出生，没有人能掌握和决定自己种族背景。不愿意当兔子的兔子却注定是只兔子，它无法变成老虎和狼。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是有局限性的，成为人就会以人的生存方式生活，已经被定义进大自然结构中类别里。有人说如果他没有奋斗就不会拥有什么，假设论根本经不起推敲，因为人永远不知道另一个选择后面路会怎样。

我曾经设想那时候我们没有相遇会怎样，如果你还活着会怎样。我相信我们仍旧相爱，我们必须面对来自你家里的巨大压力，但我们不会放弃，不会抱怨，我们最终会得到他们认可的走到一起……曾经我假设了这一切，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到那种结果会是怎样。如果我说其实不想当人，要通过努力变成一颗无悲无喜永恒静止的石头。人们会说这是妄想，会说这不表示命运在自己手中是错。所以没有如果，也没有所谓掌控命运之说。而我和你，也没有如果。我们的角色就是这样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于是我没有了追求未来的热情。因为我的未来在过去，就躺在墓碑下。这种话想必会让你担忧吧？你不会希望我用这种虚无观念面对生活。但这或许是我的角色。没有办法如你期望。人的感情很自私是吧，明明知道你所期望的什么样，偏偏我自私的对你说做不到……”

薄耀塬久久亲吻墓碑上赵茵茵黑白相片——‘宝贝，想你许久，现在也是，一直都是，说不出声，却又在内心底嘶吼。’离开墓地外坐上赵素安排的车，就让去机场。

司机拿电话想要联系赵素，被薄耀塬抬手制止：“别打扰你们大小姐，她不会责怪你。”

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把电话放了。

如果他改变主意？薄耀塬打算把电话夺过来砸掉。赵素来送别、赵望也会来，其实不舍得跟她们分别，与其在登机过程中无谓道别煎熬还不如这样不告而别。总归是要走。

实在不敢继续跟赵素相处，她和赵茵茵模样太像、太像……相对时间长，了解多，很自然会关心，关心又容易过度。某些感情会在不知觉中产生。那是绝对不能被接受也绝不该产生的东西。

赵素会否如此不重要，但是薄耀塬知道他会。

等机时候司机显得局促不安。

直至薄耀塬登机。才敢拿电话拨通回去：“大小姐，薄少爷上机。他一再要求不允许…”“我知道。你做的对。虽然二小姐不在，但他还是赵家姑爷，你应该给予足够尊重。”

司机长松口气。

这番话赵素早有交待。

薄耀塬也根本不像个客人。在赵素房子里如自己家似的，不能上的楼层告诉他也不在乎的想去就去。房子里人随意使唤，赵素出门前交待好准备什么餐点，等她回来时端上的就多了别的。

问起知道是薄耀塬交待就不提了。

原本赵望出去需要保镖陪同，有些地方赵素不让去、薄耀塬也不管，带着赵望在城市街巷到处游玩。

保镖暗示赵素有交待哪些地方不能去，他不理会，旁人也不敢阻拦。刚开始赵素房子里的佣人管家保镖司机等等都当薄耀塬是客人，后来觉得他是个不懂做客礼貌的糟糕客人。

再后来觉得理所当然了。

因为他是赵家姑爷，大小姐都觉得他理所当然应该这样。